第65章 永安王輸了

  姜此然托著雀巢走了過來。

  

  他向小滿使了個眼色。

  小滿懂事地退了出去。

  查小兔不知和他說什麼好，覺得兩人之間只剩下尷尬。

  姜此然將幼雀放在了查小兔床邊的台子上。

  「這是什麼？小鴨子？」

  「你有沒有眼力見啊，這是金容雀的幼鳥。」

  查小兔瞥了一眼，「這不就長得跟小鴨子似的嘛。當然，它有可能長大了是只白天鵝。」

  「金容雀可比天鵝好看多了。」

  「那你把它們帶回來幹嘛，讓它們好好長大就是了呀。」

  「母雀已經被射殺了。把它們帶回府里，你養著吧。」

  姜此然說完便起身向外走。

  查小兔看著兩隻幼雀，伸手去摸它們的頭。

  「怎麼辦呢？媽媽也不在了，爸爸也不管你們嗎？哎～只好我這個後媽來照顧你們了。後媽難當呀。」

  她自言自語，對著幼雀細細碎碎地念著。

  姜此然站在營帳口，回頭看了查小兔一眼。

  她形容有些憔悴，散下來的長髮讓她顯得比平日裡成熟了些。

  只有那些絮絮叨叨的碎碎念還像是她的風格。

  她在笑，那似乎笑得比平時費力，臉上都扯出了細紋。

  姜此然垂下眼眸，離開了。

  他走後，查小兔抬起頭，看向帳外，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

  姜此然追上風初言。

  「幼雀呢？」風初言問道。

  「送回去了。」姜此然淡淡地回道。

  風初言偷偷笑了笑，「還真是……」

  姜此然瞪了他一眼，沒讓他把話說完。

  他看了看風初言身邊夜葉馬上掛著的金容雀。

  「你把公雀找著了？」

  那隻雀便是兩隻幼雀的父親。

  都知道金容雀雄雌情深，有雌鳥處必有雄鳥。

  雌鳥生，雄鳥也不會獨活。

  今日雌鳥已死，雄鳥也是必死無疑，不論是死在誰的手上，終究幼鳥也是無人再管，早點帶回去，還算能保住兩條小命。

  「然哥剛走，雄雀便出現了。它在懸崖上盤旋了許久，找不到幼鳥便衝著我來了。我也是無奈，只得將它射下。」

  風初言看著那隻被他射死的雄雀，嘴角微微垂下。

  「別裝了。最初將雌雀射下的不也是你。」

  姜此然看不得他那一臉看似悲天憫人的表情。

  「我要是不射，五弟也是要射的啊。」

  「好了。」姜此然打斷他，「現在也不過是一對一的平局，你還沒勝呢。」

  「哥，再找一隻可不容易。我看打個平局就差不多了。」

  姜此然不禁笑了。

  「打個平局可坐不上你想要的位置。」

  風初言不急，「父皇要吃的是你打的，可不是我兄弟兩打的。我們打得再多，也未必就能爭出個輸贏。」

  「倒是你，一隻都沒打著，父皇不得生你的氣嗎？」

  「呵。」姜此然用鼻子笑了聲，「義父難道還真在意那口吃的嗎？」

  「就是啊！」風初言抓住了重點，「父皇到底是為什麼讓我們來～不對，是讓你來獵金容雀？」

  「你自己想吧。想明白了，大概就離你的位置不遠了。」

  二人在山中又尋了大半日，終究是一無所獲，再沒有見著一隻金容雀。

  想來之前遇到的那一家子，便是最後還留在大容山中雀鳥了。

  雖然沒有再獵到雀鳥，但這一路二人也是狩了不少的獵物，山鹿、野豬，也還有幾隻飛禽。

  押著一車的獵物回到營地。

  風初謹卻是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

  「都回來啦。」真帝看見姜此然和風初言歸來，招手讓姜此然過去。

  姜此然上前便行了個禮。

  「臣有罪，一隻金容雀也沒有獵到。」

  他開口直言，真帝不怒反笑。

  「哈哈哈～竟然也有你永安王辦不到的事兒。好好好，獵不著就獵不著了，這都什麼時節了，哪裡還能獵著金容雀。等雀鳥回來繁衍之時，你再獵幾隻來給父皇解解饞就好。」

  真帝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一同坐下。

  風初謹見姜此然沒有受責備，心中不快。

  「父皇，義兄沒有獵到，但是兒臣獵到了。」

  說著便讓人將三隻金容雀抬了上來。

  真帝看了一眼地上的雀鳥，轉頭問風初言。

  「老三，你呢？」

  「回父皇，兒臣只獵到了一隻。」

  他將唯一獵到的那一隻輕輕地放到了面前。

  真帝點了點頭。

  「那看來今日這一戰是永安王輸了。」

  姜此然起身行禮，「是的。臣輸了。」

  「好好好～今日輸了不要緊，明日才是最後一日，繼續努力。」

  真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今日的比試帶過了。

  風初謹眉頭緊皺，便也只能謝恩，不敢再爭論什麼，心中只覺得父親過於偏心，對自己的努力是完全視而不見。

  夜幕降臨，篝火燃起。

  今日得的四隻金容雀都被去了毛，架在火上烤。

  真帝問起查小兔，姜此然只說她受了風寒在帳中休息。

  風雨鈴坐到姜此然的身邊，想要討好他，跟他賠不是。

  姜此然冷冷地不愛搭理她，她又覺得自討了沒趣，萬分委屈地抱怨。

  「父皇，你看，此然哥哥現在都不疼我了。」

  「你此然哥哥現在已經娶了媳婦，自是比較疼媳婦一些，你這個做妹妹的怎麼能吃嫂子的醋。」真帝教育道。

  「什麼嫂子！不過是個侍妾。」風雨鈴不服氣地說。

  姜此然聞言站起身，鄭重地跪了下去。

  眾人見狀都是一驚，陪著站了起來。

  只聽他道：「義父，兒臣想立小兔為妃。但兒臣知道，她身份低微，配不上皇家尊貴，兒臣願意放棄永安王的身份永守邊關，與她相守到老，再不回京，望義父成全。」

  說完，姜此然伏身到了地上，額頭也緊緊地貼著地面。

  「你這又是鬧得哪一出啊！」

  真帝微怒，「快起來。有什麼事義父給你做主，動不動就要辭位，你當王位是如此兒戲的嗎？」

  「兒臣不敢。」姜上然回道。

  「你不敢？朕看你是敢得很，這都說了多少回了。」

  真帝垂眸，「英雄難過美人關，吾兒也是動了真心了。」

  他將剛剛送上來，只吃了一口的雀肉往前一推。

  風初謹看見那是自己打的雀，雙拳握緊，指尖都陷入了掌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