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疏離

  孫伏伽朗聲道：「休要信口胡謅！你的牛在官府設立的停車場中走失，本官定會追查到底，給你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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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霎時驚慌失色，冷汗直流，同村人亦皆面如土色，為今日之舉懊悔不迭。孫伏伽目光如電，厲聲道：「本官再問你一遍，你的牛是否為趙力工所弄丟？」

  趙力工心急如焚，連忙高呼：「大人明鑑！那牛委實是他自己領走的，小人萬萬不敢有半句虛言啊！」

  孫伏伽抬手示意，丟牛人立馬安靜下來。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丟牛人，只見丟牛人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小的記錯了，是牛自己跑丟的，可能它已經跑回家了。」

  這時，李縣丞匆匆趕來，看到這般情形，也不敢多言，默默地站到沈明覺身後。沈明覺指著李縣丞，厲聲道：「縣丞，告訴他，誣告官府衙役偷牛，該當何罪！」

  李縣丞惶恐地答道：「刺面、鞭刑一百，發配礦山十年！此番鬧事之人，統統發配礦山三年！」

  開建縣的犯人通常無需發配到其他地方，而是發配到嶺南。如此一來，嶺南的犯人無需長途跋涉，在家門口就能服役了！

  李縣丞每說一句，丟牛人的身體就顫抖一下，最後竟然直接嚇得昏死過去。同村人也都嚇得面如土色，紛紛跪地求饒，有人更是將罪責全部推到丟牛人身上，說是受到了他的矇騙。

  現場頓時混亂起來，左凌雲見狀，大手一揮，百名精兵同時舉槍，齊聲怒吼，聲震雲霄，眾人被嚇得立刻不敢動彈。

  孫伏伽這才沉聲道：「念爾等初犯，本官便網開一面。不過，你們需在城中修建公廁，每日輪流打掃，為期十年。」

  那些人哪敢有半句怨言，連連叩頭謝恩。

  孫伏伽又看向李縣丞，說道：「此事就交由你和蔣主簿共同監督。」

  李縣丞和蔣主簿心頭一震，背後冷汗直冒，他們知道自己之前對孫伏伽的輕視和怠慢，都被他記在了心裡。

  兩人趕忙恭敬地應道：「下官領命，定當不辱使命！」

  至此，這場差點成為孫伏伽上任以來污點的百姓群毆事件，就這樣有驚無險地解決了。

  縣丞帶著鬧事的百姓和力工離去後，水師的人也趕到了。他們見到是鎮北將軍大人的精兵，不敢有絲毫怠慢，畢恭畢敬地將他們請到軍營歇息休整。

  左凌雲自然留在了縣衙裡面，「孫大人，白夫人，左大公子有令，鷹眼第三營全聽孫大人指揮。」

  元歌端上來了一壺茶，白婉兒立刻請他坐下，「快坐下歇歇，這一路上勞累了。」

  孫伏伽是知道辭星回了上京城的，也開口詢問，「左大將軍可好？辭星何時回來？」

  「左大將軍一切都好，突厥那邊多虧了白夫人的捐贈，現大梁神兵勢如破竹，有可能年前就把突厥徹底收服。」

  屋裡就他們四個人，都是左大公子的好友，左凌雲也就沒有隱瞞，眼眸中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這真是大好事啊！」，白婉兒忍不住高興的撫掌，「元歌，你去找找雲哥他們兩兄弟，還有武軒他們兩個，今天晚上讓錢大娘留點好菜！咱們好生慶祝一番……」

  其實之前這樣的慶祝都是去黃縣令家裡的，只是今日發生這一番事情，白婉兒冷眼瞧著，那黃縣令一開始那般作態，呵，真是父母官的樣子！

  而且如今狀態，再去黃縣令那裡，免不得再讓他扯鎮北大將軍的虎皮，左逸塵肯把軍隊借給她用，她也有義務為左家軍保衛清譽，以後與黃縣令一黨，只互相協作就可以了。

  「多謝大人們款待，弟兄們都等著出力呢！還請先吩咐……」

  白婉兒與孫伏伽對視一笑，「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接下來的一下午，孫伏伽把自己對開建的規劃都說了一個清楚，除了要讓開建看起來好，更重要的是就算他離開了這裡，開建依然能夠越來越好。

  幾人對之後的行動規划進行了幾個步驟的安排，幾人正聊的火熱，卻不覺太陽已經西下了。

  「孫大人，左大人！」

  黃縣令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幾人頓時止住了話頭，元歌前去把門打開，黃縣令一臉喜色的走了進來，「蔣主簿從海里撈出來一頭淹死的野牛，因著是淹死的又是野牛，今兒個晚上咱們燉來吃了吧？」

  淹死的野牛？

  幾人聽了心中冷笑，這嶺南怎麼還能有野牛了？

  這野牛東不走，細不走，非要往海里走？生生把自己淹死？

  相較於白婉兒與孫伏伽的冷笑，左凌雲更顯憤怒，這小小縣令，難不成是以為他左家軍能用牛肉收買？

  雖然，如今大梁王朝，吃耕牛是違法行為，因為牛作為農田中極為重要的勞動力，不僅活著官府要登記造冊，就連死了也要記錄死因，若是有人私自殺牛，那真是與殺人別無二致了。

  這黃縣令是想讓他們都陰溝兒里翻船啊！

  孫伏伽按住左凌雲，「左大人有要事相商，今日不便，那牛你們往日裡怎麼處理就照舊吧，我們定了餐食，且不用多管了，時辰到了該下直的就早些回去。」

  黃縣令聽在耳朵里就是，「阿巴阿巴你下直阿巴阿巴腦袋下地……」

  心中驚起一身冷汗，當即跪倒在地，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下官知錯了！下官…下官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