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破案

  「安靜！」

  黃縣令大叫著拍手，連叫著肅靜，又是大喊著，「縣太爺會查明真相，主持公道的！」

  可是奈何雙方都已經急紅了眼，沒有一個人肯聽。那農夫邊哭邊拍地，又要以頭撞牆，同村的男子拉著偏架，力工們也火大的不行，護著趙力工上前理論。

  場面混亂程度好比一鍋煮沸了粥，亂成一團，分不清頭緒。

  

  孫伏伽正想著怎麼把兩邊人分開羈押，白婉兒想如何控制場面，扭轉局勢。

  就在此時，一陣「咚！咚！咚！」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如同悶雷般漸漸傳來，原本混戰中的人群也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嘈雜聲戛然而止。

  須臾，視野中出現了一支百人隊伍，他們身著統一的甲冑，胸前銀色的盾牌上刻著蒼勁有力地「左」字，步伐整齊，落腳之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鼓點一樣敲擊著地面。

  士兵們各個精神抖擻，神情肅穆，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軍隊所過之處，一股肅穆之氣瀰漫開來，眾人仿佛能嗅到淡淡的硝煙味。甲冑摩擦的聲音，兵器的撞擊聲，以及士兵們低沉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獨特的氛圍。

  人群中有人低聲驚嘆，「這衣服上寫的……這！這是左家軍？」，另一人附和著，「是鎮北將軍的左家軍？真乃神兵也……」

  「何人竟敢在縣衙門前喧譁？孫大人何在？」其人面色凝重，厲聲喝道。

  孫伏伽自人群中步出，朗聲道：「本官在此，不知閣下率精兵至此，所為何事？」

  一時之間，全場悄然無聲，眾人皆屏息斂容，鬧事之民欲逃，卻覺雙腿戰慄，唯恐稍動即被視為鬧事之人，引來那士兵之長槍穿心。

  亦有人大膽臆測，此孫大人必是在上京得罪了權貴，今有貴人遣兵至開建問罪！觀此陣勢，孫大人恐危矣！

  連黃縣令心亦惴惴，一面於腦海中遍搜近日可有接獲士兵來開建之文書，一面憂懼事大，恐自身這九品小吏亦遭池魚之殃。丟官事小，若性命不保，豈不悲哉！

  眾人對孫伏伽怨聲載道，這廝剛來沒幾日，便將此地攪得天翻地覆！先是大張旗鼓地修建公廁，緊接著又大興土木打造停車場，弄得百姓官吏皆苦不堪言，不得安寧。如今可好，終是激起民憤了！

  假若此來人當真是上頭派來問罪孫大人的，我定會將孫大人到開建後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如實稟報！

  就在此刻，包工領著一群力工匆匆趕來。遠遠望見這劍拔弩張的陣勢，他們皆不敢貿然靠近，只得停在遠處觀望。包工暗中派人去請李縣丞，又遣人快馬加鞭前往水師通風報信。

  一百精甲驟然降臨僻靜的開建縣，如此陣勢，實乃數十年來未曾有之奇觀！遙想三年前，趙縣令在任時，因開荒一事激起百姓鬧事，知府雖率軍前來穩定局勢，也不過率領五十尋常士卒罷了。

  此時，眾人皆凝視著來人，意欲窺探其將出示何種身份，以懲治孫伏伽之罪。

  然後出乎意料的，一個將領模樣的人越眾而出，只見他迅速下馬，立身於孫伏伽等人面前，恭謙地鞠了一躬，朗聲道，「左家軍鷹眼軍團第三營營長，左凌雲攜全營百人前來報導！」，其態度之恭敬，宛若面對宰相公卿，而非區區七品敕令使。

  其聲音如同洪鐘，在整個縣城上空迴蕩。

  全場眾人皆驚，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眼前所見。此人外表儼如歷經千戰的大將軍，來時那副霸道模樣，仿佛要攻城略地。然而，見到孫大人後，態度竟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著實令人費解。

  百姓們議論紛紛，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恐懼，「這新來的孫大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左家軍都過來了，而且看起來對他還極為尊崇！」

  一些人擔心的說，「這可如何是好，他們只是為了討個公道，卻惹到了如此厲害的角色。」，另一些人則是暗自祈禱，「希望孫大人不要是個貪官酷吏，不然我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鬧事的百姓更是心中驚慌失措，他們原本以為自己憑藉著人多勢眾，可以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但是現在看到左家軍的精兵如此威猛，他們開始擔心起來自己的安危，生怕惹惱了孫大人再被精兵一個驚雲槍捅穿了。

  左凌雲施禮完畢，聲如洪鐘：「聖上與鎮北大將軍對孫大人寄予厚望，憂您初至開建，政務生疏，恐行事受阻，又慮有刁民滋擾，特遣下官前來探視。」

  此時，只聞孫伏伽朗聲道：「煩請左大人轉達鎮北大將軍，開建縣之民淳樸善良，本官到任後，深得百姓擁戴，此地並無困難之事。」左凌雲威嚴肅穆地回應：「既是如此，那眼前這些百姓緣何至此？」

  聞此言語，那些鬧事之人恨不得立刻銷聲匿跡！方才還打算「據實以告」的黃縣令，此刻看向孫伏伽的目光，活脫脫就是個諂媚的狗腿子！

  遠處的李縣丞和蔣主簿更是懊悔不已，除了孫伏伽初來乍到時的接風洗塵，之後便再無機會在孫大人面前好好表現。倒也不是有意迴避，實在是想先觀察一下孫大人的脾性。誰曾想，後來孫伏伽推出的一系列政策，在全縣引起了諸多非議。他們也認為這位大人就是個不諳世事的書呆子，既無背景又無人脈，還是個窮苦的寒門小官，要不然堂堂今科狀元怎會被聖上打發到這種地方來。

  此時的孫伏伽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他深知自己肩負重任，必須堅定信念，不畏人言，方可有所作為。他暗自下決心，定要做出一番成績，讓這些人對他刮目相看。

  孫伏伽輕笑一聲，從容答道：「他們乃是前來告狀的，此位百姓言其牛丟失，本官正欲細究牛之去向。」

  「區區尋牛小事，竟有數十人同來！開建縣百姓之團結，果如傳聞。既如此，本官亦欲一同聽聽，此牛究竟去往何處！」

  白婉兒在後聽聞，暗自欽佩，這二人一唱一和，實乃機智之舉！如此，必能鎮住這些人，大長官府之威信。日後孫先生推行新策，看誰敢再胡作非為！

  那丟牛的主人癱倒在地，聽聞此言，忙爬到黃縣令跟前，磕頭如搗蒜：「大人，小人的牛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