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那個鈴鐺

  尸魂界。

  流魂街是尋常魂魄離開現世後最先抵達的地方，也是絕大多數現世靈魂將要長久居住的地方，和瀞靈廷相比，這裡完全是窮人之地，除了名次靠前的一些轄區之外，大多地方物資匱乏、秩序混亂，搶掠殺戮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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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區，更木區，這裡是距離瀞靈廷最遠，治安最差的地方，每天不知有多少靈魂在此死去，但根本無人過問。

  一道空間裂縫緩緩出現，從中走出了一隊人來，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現世帝國忍者打扮，而在他們之後，還跟隨者幾個大型機械人偶，它們懷抱著巨大的儲物箱，箱子裡面儘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果實。

  火門看著周圍荒無人煙的樣子不由輕輕蹙眉，隨後吩咐下去：「去把周圍所有人都帶過來。」

  跟來的一隊忍者立即行動起來，火門從儲物箱之中隨手拿起一個果實來，這些都是生物科學研究所的作品，人造的動物系惡魔果實。

  這一批惡魔果實的數量很多，足夠上千個人食用，是生物科學研究所忙碌了許久的結果。

  這些惡魔果實的副作用如何尚不清楚，但也無所謂，只要達到他們想要的

  而在瀞靈廷內，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家正在設宴，朽木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但凡是受到邀請的全部都來赴宴無一缺席，朽木家的幾個院子坐滿了人，幾百人熱熱鬧鬧好似是在辦什麼喜事一般。

  宴席上是高檔精緻的酒水佳肴，還額外呈上了許多造型奇特的果實，朽木家家主朽木白哉稱這是這個世界現世的特產，他們原先的世界中是沒有的，物以稀為貴，每人只能食用一枚，且不能帶回家。

  眾人紛紛讚嘆著朽木家的排場，盡力享受著這一場盛宴。

  #

  現世皇宮之內。

  真特意邀見了護廷十三隊的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真一直在思慮一個問題，為何第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會莫名消失不見。

  以原著中浮竹的實力，應該不會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殺了吧，他本身是靈王的右臂，而靈王又是維持現世、尸魂界、虛圈穩定的楔子。

  是不是原本死神世界的靈王並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那麼作為靈王一部分的浮竹，也隨同靈王一起留在了原先的大世界。

  若真是這樣，那麼同為靈王一部分的崩玉，也沒有來到這邊世界。

  也能夠解釋了，藍染在世界劇變之後選擇了繼續掩藏下去。

  「不知皇帝陛下召見在下所謂何事？」藍染仍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表露出的態度也十分尊敬。

  「我有些問題想問一問藍染隊長。」真悠悠說道。

  藍染眼鏡下的目光微動，溫和笑道：「不知陛下想知道什麼，在下盡力為陛下解惑。」

  「是有關護廷十三隊的浮竹隊長的去向。」

  藍染面露思索之色：「這個……浮竹隊長的失蹤，我們至今也毫無頭緒，當初我們來到了這個世界，浮竹隊長便突然消失不見了，沒留下任何的線索和痕跡。」

  真輕笑著，又突然轉移話題：「我聽說，中央四十六室地下有個大靈書迴廊，對嗎？」

  藍染推了推眼鏡，也笑道：「看來陛下對我們了解很深啊。」

  真問道：「你進去過嗎？」

  藍染說道：「那裡是整個尸魂界的重地，由四大貴族之一的綱彌代家負責管理，尋常人可是沒有資格進入其中的。」

  真笑吟吟道：「你真的沒進去過嗎？」

  「……陛下什麼意思？」藍染眼神微動，不解道。

  在死神原著之中，藍染利用自己假死的那段時間進入了大靈書迴廊之中，仔細的調查了浦原過去的研究，從而得到了直接介入魂魄取出異物質的技術。

  在此之前他究竟進沒進去過，真也不知曉。

  真注視著藍染的面目神色，這人太會偽裝了，即便看不出什麼也十分正常。

  靜看許久，真忽說道：「藍染隊長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藍染心神一震，他沒想到這種話會從現世皇帝口中說來，對方知道自己什麼？

  見藍染不答，真又緩緩說道：「看來我想的不錯。」

  藍染問：「陛下……什麼意思，我有什麼東西丟了嗎？」

  他還不願承認，他現在的身份是護庭十三隊五番隊隊長，沒必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真則是直接說出了那個東西的名字。

  「崩玉。」

  「……」

  藍染沉默下去，身上也慢慢不見了那份儒雅斯文的氣質。

  崩玉本有兩個，浦原喜助製作了一個，藍染自己也製作了一個，後來藍染奪取了浦原喜助的那一顆，將兩個崩玉融合得到了完整的崩玉。

  崩玉擁有自我意識，可以把存在於自身周圍東西的心，加以吸收而具現化，並且可以保護宿主的肉體不死不滅，當宿主能力到達極限或生命受到威脅時崩玉可以使宿主向下一境界進化。

  簡而言之，就是個能夠實現願望的東西，條件是需要擁有實現這個願望的實力。

  浦原喜助希望崩玉能打破虛與死神的界限，所以崩玉會根據喜助心中所想打破死神與虛的界限。

  這便是藍染一心想要得到的東西。

  得知對方早已知曉了自己的一切，藍染倒也不慌了，既然帝國皇帝肯給自己一個這樣交談的機會，便意味著二人未來並不一定會是敵人。

  而真也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真說道：「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靈王了。」

  友哈巴赫，也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全知全能的敵人。

  「藍染，你現在想要什麼呢？」

  藍染不慌不忙反問：「我想要什麼，難道對陛下很重要嗎？」

  真說道：「我不會放任能夠威脅到我的東西繼續成長下去。」

  他們兩人，一個活了幾百年，一個只活了幾十年。

  但活了幾百年的人卻將自己的姿態放在了低處。

  對於真的言論，藍染仍舊神色如常，反倒是淡笑道：「陛下肯這麼同我說，是覺得我在未來能帶給陛下的不只是威脅吧。」

  真緩緩轉動椅子，將目光看下外面的巨人。

  「那具殘暴正義號，在民間被尊稱為正義天神，說是上天派下來協助我統治世界的。」

  「但這個世界，是存在真正的神明的。」

  藍染目光微眯：「什麼神明？」

  「陛下口中的神，是指以人類為主、處處為人類服務的神明嗎？」

  「還是說，只是一個比人更強大的生物呢？」

  在人類文化傳說之中，能被尊為神的，大抵不過是一些明確司掌各項職責，以人類為中心、為人類和世界服務的存在，對於這樣的「神」，人類只需付出一些毫無成本的信仰和尊敬即可。

  但若真的存在這種無比強大的神，又怎麼可能會在乎人類這種螻蟻呢？

  所謂的「神」，不過是人的自我滿足罷了。

  真也聽出了藍染話里的意思，但他沒有特意卻辨明解釋什麼，自顧自地說道：「在這片天空之外，有著遠比人類更強的存在，他們族群之中的最強者，便是能夠超脫一切的存在，去往了更高的次元。」

  大筒木一族之中的大筒木芝居，數千年來不斷吞噬果實持續進化，最終成為了接近神明的存在，跨越了次元，超越了生死的概念。

  藍染聞言沉思起來，問道：「比陛下您還強嗎？」

  真又轉過頭來看他，驀地笑道：「藍染，你覺得我有多強呢？」

  藍染道：「比我見識過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強。」

  他口中這個大多數，只是將山本元柳斎重國剔除了出去。

  他從未見識過真出手，只是從對方給自己的壓力之中判斷出的，十冕衛中的那幾位實力已然是深不可測，若這位帝國皇帝的力量只比他們強一點的話，又如何能夠徹底統御他們？

  關鍵在於，這個現世的皇帝，太過年輕了，他的履歷隨處可查，至此不過20歲出頭。

  若是給他幾百年、上千年的時間，結果怎樣藍染有些想像不到。

  這也是尸魂界瀞靈廷一直在忌憚的一點，若是帝國的皇帝和普通人一樣在百年之後壽終去世，那麼他的靈魂來到尸魂界該如何安置呢？

  讓其長生反倒是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真聞言後臉上笑容不減，道：「你口中的絕大多數之外的那個小部分是指山本總隊長嗎？」

  藍染說：「山本總隊長一直被譽為最強的死神。」

  「是嗎？」

  真輕一抬手，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藍染身上拂過。

  表面上藍染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但那奇異的力量在他身上掠過之後他卻心神劇震，瞪大了雙眼。

  這感覺很奇怪，他發現自己的時間停滯了，隔絕於外界，他自身停滯了。

  可以行動、可以思考……但這樣說不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時間……真的是時間的力量嗎？

  藍染驚得的說不出話來。

  兩屆交流會時，帝國皇帝就展現出了讓被破壞的場地復原的力量，他倒是有往這方面猜測過，但一直不敢篤信，比較這種事聽起來太過離奇不可思議了。

  如果時間能夠被控制……不，時間怎麼可能被控制呢！時間這種概念……

  藍染一時間心緒千轉，眼下發生的事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很快又回過神來，說道：「陛下，我剛才的話說錯了。」

  「哦？」真嘴角微揚，淡笑著看他。

  藍染緩緩更正了先前的話：「陛下的確比我見識過的任何人都要強。」

  真緩緩道：「可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這個星球所擁有的力量，也不過是天空之外那群人所留下的罷了。」

  藍染問：「陛下，您懼怕他們嗎？」

  真說：「比自己的更強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忌憚呢？」

  藍染卻到：「倘若這個世上沒了讓自己忌憚的事物，這樣的世界真的有意義嗎？」

  「……」

  真突然沒了下文，他意識到了眼前人思想的偏激。

  死神原著中，黑崎一護說藍染是個很孤獨的人，藍染一直在坐視黑崎一護的變強，或許是希望得到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人。

  但真他可不是這樣的人，他突然想到了大蛇丸……

  真移開話題說道：「藍染，我欣賞的是你的力量。」

  藍染見對方沒接自己的話，目光不由閃動了下，他們並不是一類人。

  「尸魂界很快就要變天了。」

  藍染毫不意外，說：「陛下是想讓我做什麼是嗎？」

  野心是再正常不過的東西，一個人足夠強大的時候，這東西也會跟著力量紮根在心底。

  真平靜說道：「我打算在這片世界打造一個新的秩序，和我為敵的都會死。」

  #

  綱手家。

  火影綱手看著綱手遞來的東西，猶豫了半晌也沒去接。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綱手問道。

  火影綱手頓時惱羞道：「我才不想要這東西。」

  綱手手裡所拿的東西，是一個金屬小玩意，上面帶著個極為小巧精緻的鈴鐺。

  綱手便重新在說道：「不是你找我要的嗎？」

  「……」

  綱手又補充道：「放心，這是你那個，和我不一樣。」

  這話讓火影綱手又是一陣羞惱。

  但躊躇了許久，還是伸手將那東西拿在了手裡。

  東西只是死物，安靜地躺在火影綱手的手心裡，晃動時便能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身影在許多夜晚對火影綱手而言都如同噩夢一般，無數次踐踏她尊嚴和人格的東西……她此刻竟主動去接受它。

  火影綱手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綱手平靜看她，說：「何必想那麼多呢？」

  「……」

  「能得到什麼，會失去什麼，你自己心裡沒有衡量過嗎？」

  「……」

  火影綱手深吸口氣，將它用力攥緊。

  她去主動找日向真，對方要求她換副姿態去見他，不就是要讓她自我輕賤嗎？

  貼近死亡的痛苦都經受過了，這些又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一副皮囊，一副本就不屬於自己的皮囊……

  火影綱手這麼勸過自己無數次。

  「我當然知道，用不著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