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3坦布爾談東方
2024-10-10 10:44:46
作者: 海棠春睡暖
眾人貴族將領,在中軍大帳哭靈的同時。帳外,蒙軍所有額將士都被分發一條白布,掛在肩臂。
高高的白幡被一根根豎起,替代營中的所有旗幟,像是向天地惋惜,闊列堅宗王崩逝的消息。
東城蒙軍大營不尋常的現象,瞬間引起弗拉基米爾城牆上,守軍的警覺。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對面蒙軍在搞什麼鬼。
雖然,他們不清楚蒙軍大營中到底出了什麼變故,可,如此不同尋常的變化,守城士卒們,還是瞬間明白,對方一定出了大事。
遂,立即有數人跑下城牆,向城內的主事人,大王子坲謝沃洛德稟告。
接到消息的坲謝沃洛德,立刻命人通知弟弟密赤斯佬。他自己則先一步起馬朝東城奔去,準備第一時間上城牆查看。
不久後,正在城內監督工匠打造兵器的二王子密赤斯佬,也接到了消息。覺得事態緊急,只見他立刻放下手頭工作,也馬不停蹄,朝東城牆衝去。
路上,不知怎地,密赤斯佬心中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請記住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因前兩天大哥的猶豫,讓他們徹底失去了最後的逃亡機會。等現在大軍圍城,兩位王子再度站在城牆上看著城外連綿數里的蒙軍大營後,面色那是相當難看。
二王子密赤斯佬,雖心底對大哥猶豫的行為異常不滿。可到了此時,再多埋怨也沒用。
他們唯一的生路,只能是把城內的居民組織起來,依託城防抵擋蒙軍的進攻,博得一絲生機。
弗拉基米爾城,和之前的梁贊結構差不多,城牆都是泥木結構修葺的。
這種城牆在西方看來防護力,還算可以,可對於對方蒙古人來說不值一提。
兩位王子深知這一點。
之前的梁贊城,可比弗拉基米爾城易守難攻多了,現在還不是成了一片廢墟?
至於他們父親命人挖的城下那天護城河,只能說聊勝於無。人梁贊城前還是寬闊的奧卡河呢!也是卵用沒有。
兩位王子回到城內的第一時間,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組織人修葺加厚城牆,打造兵器鎧甲。
他們不指望這麼短時間,把城牆修得如同教堂和宮殿一般,全部用白色大理石修建得堅固美麗。也不期望,修得如金門那樣比擬碉堡的防護力。可他們希望,蒙軍攻城前,起碼也要把牆牆加固的有之前呆過的科洛姆納要塞,一多半堅固才行。
故,此刻兩位王子觀察蒙軍大營時,他們身後,依舊有工匠在指揮著居民勞作。
密赤斯佬回頭望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轉頭指著蒙軍大營中,豎起的根根白幡問道;「大哥,你看出那種白布希麼意思沒?」
坲謝沃洛德搖搖頭,他也不解其意。
只見其扭頭招過一名親衛,對其吩咐到;「你去城內找幾名去過東方做生意的商人來。」
弗拉基米城作為北羅斯最大的政治中心,商業中心,她的手工業相當發達。常年都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匯集於此,交換天南地北的貨物,賺取利潤和差價。有一些大的商業機構,還在城內租賃店鋪常駐。
因蒙軍突然圍城,雖然之前跑出去一部分,可絕大多數的商人,還是滯留在了弗拉基米爾城中。
找出幾個熟悉東方文化的商人倒是不難。
密赤斯佬讚佩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心中湧出些沮喪。
納悶!同樣都是父親的兒子,大哥為什麼會比眾兄弟優秀這麼多?上帝真不公平。
很快,親衛就把十幾個來自不同地區的商人,到到了東城牆上兩位王子面前。
商人們的面色普遍都很憔悴,甚至可以說沮喪。
大王子見之,不甚在意,明白她們為何會如此。
也不墨跡,說話直奔主題。指著城外蒙軍大營之中豎起的白幡,對這群商人問道;
「各位都是我弗拉基米爾的朋友,本王子有一事不解,請教諸位。
且看!城外蒙軍大營中懸掛的白旗是何意思?有誰能解釋,本王子重重有賞。」
商人們對大王子有事相求你了路上早已心知肚明。對其說的賞賜皆不以為然,畢竟現在蒙軍圍城,連生命安全都成了問題,哪還在意些許錢財?
雖然不在意錢財,眾人還是默契沒有怠慢,齊齊上前爬到城牆上,朝蒙軍大營望去。
原因很簡單,現在他們的安全,已經和弗拉基米爾城綁定在了一起,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倘若他們自己能夠出力,給弗拉基米爾城防守添磚添瓦,他們還是很樂意效力的。
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這群天南海北闖蕩的商人們,無疑理解得最為透徹。
商人們凝望半天,雖將蒙軍大營內的白幡看了個清清楚楚,也絞盡腦汁從腦海中搜索其中原因,可半晌過去了,眾人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一致的想法是,打白旗是投降的意思,可這明顯不符合邏輯。
蒙軍要是對他們打白旗,無疑是天方夜譚。故這個想法只在腦子裡過一下,就被他們自個給否決了。
現場的氣氛很微妙,本來兩位王子對這群商人解答自己的疑惑,是滿懷希望的。他們若是能說出個所以然,也可以讓他們早點有所準備,。
要知道,戰場上能提前了解對面敵人的動態,無疑可以極大地增加己方獲勝的概率,毋庸置疑,勝利的天平將向他們傾斜。
可是二人等了老半天,這些商人除了不時竊竊私語外,並沒有給予他們確切的答覆,就連合理的猜測都沒有。
且兩人從商人們微蹙的眉頭,不時發出的嘆息,已經大致判斷出,這群商人大概也不了解蒙軍意圖。
做了無用功!大王子暗嘆。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沮喪,事情在預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蒙古人生活的東方離這裡太遙遠了,去過東方的人寥寥無幾。自己這邊,對東方最普遍的了解,只有那些精美的瓷器絲綢,和有點苦澀的茶葉而已。
就在大王子暗自打算,趁著黑夜派人冒險下城牆,抓幾個蒙古人舌頭嚴刑拷打之時,突兀的,從商人間走一個人,來到他的面前。
坲謝沃洛德定睛看之下,眉頭就是一皺,只這人一副穆斯林打扮。
作為基督徒,他本能地對這些異教徒有些反感。
許是察覺到自己態度不妥,坲謝沃洛德立刻把這種厭惡情緒收斂起來。眉頭舒展,語氣溫和,對這位穆斯林打扮的商人問道;「你可以給本王子指教嗎?」
坦布爾標準的穆斯林打扮,無不昭示他是一名虔誠的真主「安拉」信徒。
只不過作為一名遊走在各國販賣貨物賺取差價的商人,他見過太多的人。基督徒對他們的敵意,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大王子剛才的表情,或許年輕時候他會有些不岔,現在卻並不會。
他出生在印度洋位於紅海出海口的內卜汗王國,因自己的國家扼守紅海出海口,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之一,國內商業比較發達。
故他接觸的東西方商人比較多,北歐的維京人,西歐的法蘭西人,非洲的阿居蘭人,甚至遙遠東方的宋人,西亞的蒙古人等等,在他的國家都出現過。
剛才,他看到蒙軍大營的白旗後,也有些疑惑。他的國家距離西亞蒙古人統治的察合台汗國比較近,可想了半天,他也沒從西亞蒙古人身上找到舉白旗的出處。
最後,反而從東方宋朝人那裡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尊敬的王子,坦布爾沒有從接觸的蒙古人身上,得到白旗信息。不過,倒是在和他們同樣來自東方的宋人身上找了一些線索,或許對王子您有些幫助。」
坦布爾說話還是很謹慎的,主動把選擇權,拋給了坲謝沃洛德。
這點小心思坲謝沃洛德不難發現,且對方做得也不隱諱。大王子明白其顧慮,展顏一笑。
故作大度道;「坦布爾先生請直言,您說的宋人是?這些白旗和他們又有何關係?」
這個問題瞬間引起現場所有人興趣。他們還是第一次聽過東方居然有個叫宋的王朝,且並沒有被如此強大的蒙古人消滅。
和這群蒙古人住在一片天地里的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呢?他們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疑問。
坦布爾見眾人如此感興趣,便把他了解到的消息和盤托出;
『兩位王子殿下,諸位朋友。
宋是遙遠東方的一個國度,我對其了解也是不多。只是在十年前見過一位到訪過宋國的商人,說過宋國的情況,可能有些是杜撰。
我且說說,你們且聽聽!』
大王子微笑示意道,請繼續。
「宋是唐之後的東方王朝,唐想必你們應該聽說過,他們控制著富庶的絲綢之路,領地甚至延伸到了天竺境內。
她繁榮富庶,領土廣袤,和羅大帝國平分東西兩方世界。」說到此處,坦布爾頓了頓,觀察眾人的反應。
這裡邊很多商人世代都是經商的,把守陸地絲綢之路近三百年的大唐他們當然都有印象。只有兩位王子和少數底蘊淺薄的商人,一臉茫然,不知唐為所云。
見狀,不待坦布爾講述,就有知道情況的商人,把自己了解到大唐的信息說給眾人聽。
這些人了解到大唐的富庶強大後,俱一臉驚嘆,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有人默默把大唐這個國家記在心裡。想著若是這次可以逃出生天,可以把今天了解到的大唐,當做吹牛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