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末了，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心情複雜的舒了口氣，隨即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褪下，幾步上前，蹲下身子，動作溫柔的替她披上。

  深冬天氣格外凍人，更何況還是深夜，她卻只穿了一件極薄的衣裙，渾身都凍得冰冷，秦昭禮沉了沉眸，心疼又不滿。

  她卻是滿眼感激，抬眸看向跟前的人，卻猝不及防的撞進他隱忍克制，看上去冷漠不近生人的狠戾眸子，她又瞬間濕潤了眼眶，不知是凍的還是先前哭過，她鼻尖紅紅的，連帶著眼角都有些泛紅。

  他碩大的披風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淡淡的酒香，混雜著他身上她親手調配的烏沉香的味道。

  雖然他的眼神並不溫柔，但軒轅綰卻感覺不到尋常時候他生氣時那股駭人的戾氣，反而叫人異常安心。

  她知道，她有機會。

  不等他說話，她便輕輕靠了過去，依偎在他的懷裡，她能感覺到在她靠過去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僵了僵，卻並沒有將她推開。

  感覺到懷裡的人兒仿佛安心的喘了口氣，他心頭只覺一陣酥軟，從未像此刻這樣覺得被依靠是件很令人高興的事。

  

  他抬手，下意識想將她環住，但理智還是迫使他的手頓在了空中，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但心裡卻又捨不得放下。

  猶豫間，便聽她微微發抖的聲音，溫柔的道：「殿下對不起，欺騙殿下並非我本意，可惜山雀無法變成真的鳳凰，我也想以我的名義陪在殿下身邊，可是，天命難違，天命難違……」

  天命難違……

  秦昭禮聞言，神色間略有些恍惚，說起來，他又何曾不知道呢，同樣是受人所制，若不是當初他有先見之明，率先一步覺察到秦讓對他的不滿，提前採取措施，穩住手中的兵權，才沒落得個人權兩空被廢位的下場。

  他懸著的手，終是沒忍住落了下來，緩緩收緊雙臂，直至將她完全圈在懷裡。

  她話中的真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昭禮知道真相，但還是願意相信她。

  沉默片刻，就軒轅綰剛才的話，他未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輕輕將她摟在懷裡，她他嘆了口氣，輕吻她細軟的發頂，低聲道：「夜裡寒氣重，以後莫要再如此。」

  他抱著她，寬大厚實的掌輕輕摩挲著她的肩膀，心中泛起一陣柔軟，軒轅綰默了默，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以及方才他說話時，不經意間透出來的絲毫憐惜，軒轅綰心頭一安。

  雖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但如今，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不想再任由軒轅鏡擺布，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和秦昭禮翻臉。

  至少目前來講，對於秦昭禮而言，她並非完全無用的，只要她對他來講還有一丁點的利用價值，那她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抓住他的心。

  她冷的縮了縮身子，卻還是勉強從他懷裡支起身，仰著頭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輕聲道：「只要殿下不再生我的氣，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

  秦昭禮沒說話，只是複雜的眸光被她牢牢鎖住，四目相對，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淡淡薰香縈繞間，氣氛逐漸暗昧起來。

  他陰沉的視線也愈發灼熱，略帶薄繭的大手輕輕撫摸她細嫩的臉頰，目光從眼睛到鼻樑，最後一寸一寸的移至她粉嫩的薄唇上，再一點點靠近，直至呼吸交錯，情難自已，熾熱的吻仿佛要將軒轅綰那僅存的理智抽空……

  暮色漸褪，天色亮開，屋內，搖曳的燭火還未曾熄滅，魚水正歡，直到天色完全亮開。

  本就一夜未眠，剛結束，秦昭禮抱著她去沐浴，回來之後，軒轅綰喝了湯藥，合上眼還沒睡多久，便又被身旁的男人弄醒。

  他湊上前，在軒轅綰的耳邊蹭了蹭，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間摩挲著，手上的薄繭膈應的她很不舒服，想躲避，卻又覺得渾身酸痛，只能動了動身子，勉強睜開眼。

  入眼的便是秦昭禮那張近乎完美的臉，一瞬間，她只覺得渾身的睡意仿佛都消散了不少，她喃呢出聲：「殿下……」

  他低頭親親她的臉頰，然後再封住她的唇，惹來她有些不滿的推卻，等她有些喘不上氣，他才戀戀不捨的退出她的口中。

  她臉頰上剛褪下的紅暈再度浮起，他往她身上蹭了蹭，似是還有意猶未盡，軒轅綰卻連忙推卻著叫停，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沙啞的聲音道：「王爺，王爺，王爺今天不是要進宮同陛下談事嗎？」

  她說罷，秦昭禮手上的動作果然瞬間頓住了，似是才想起什麼，方才含情脈脈的雙眸忽而變得凜冽起來。

  他鬆開握住她腰肢的手，緩緩的舒了口氣，滿眼的不舍，思量片刻，最終還是只能起身更衣。

  見此，軒轅綰才暗暗地鬆了口氣，秦昭禮一夜不睡瞧著倒是神清氣爽，什麼事都沒有，她可不行，一宿沒睡了，要是再來一次，真的會要她的命的。

  她強撐著酸軟的身體起身要替秦昭禮更衣，剛裹著被子坐起，秦昭禮已經下了床，拿了衣服，回眸瞥了一眼，道：「不用起，天色尚早，你再休息一會兒。」

  說著，他已經迅速穿好了衣服，回頭間，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才轉頭離開。

  看著他逐漸走遠的背影，直到他走出房門，房門被輕輕合上，她才像是卸了力一般，輕輕倒回床上，一沾到枕頭，眼皮子就不聽使喚的合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睡飽了，已經是日曬三竿，槿珠伺候她起床梳洗後，用了些飯，趁著今日難得的好天氣，軒轅綰本來想是要將前些日子秦昭禮叫人尋來的鴛鴦茉莉的苗子拿出來修剪修剪，等過幾天種上，約莫開春發了嫩芽，便能開出花苞了。

  可剛想叫槿珠帶人去倉庫拿，守門的宮人便著急忙慌的進了屋，神色匆忙地見了，道：「主子，王妃帶人來了，馬上就要進院兒了。」

  聞言，軒轅綰手上的茶杯微頓，面上閃過一絲疑惑，實在想不明白，孟扶歌這個時候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