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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是誰在幫她

2024-10-10 00:00:02 作者: 歲歲常安

  青木從青竹齋離開,去找這個叫慶福的人。

  皺著眉頭想了一路,他才堪堪記起,這人究竟是個什麼來頭。

  前兩年二爺剛回來的時候,在街上遇到這麼個跑活兒的。

  就是沒什么正經差事,混了上頓沒下頓的。

  當時不知道二爺怎麼想的,平白無故讓他把這人送到侯府,隨便安排個差事做著。

  他當時不懂,卻也照做了。

  直到宋小姐嫁入侯府,他和二爺也在暗中幫皇上處理完那些糟心事,正式亮相回到侯府後,他才看出些門道。

  合著那人是和宋府有些淵源,二爺才會把人送進侯府,讓宋小姐好歹有個人能差遣、照應。

  只是這些都是他猜的,二爺從來沒提過。

  久而久之,也就拋到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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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今天二爺提起,他險些都要忘了這麼個人了。

  青木到了小廝住的院子,和慶福一個屋的人卻說,他今天出去了沒回來。

  青木一聽,索性在慶福的床邊坐下了,百無聊賴地等著他回來。

  天蒙蒙亮的時候,侯府側門打開了,供裡面的人出去採買。

  就是這個時候,慶福混入其中,終於回來了。

  他輕手輕腳地踏進屋裡,瞬間就發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往常這個時候應該熟睡的夥計們,今天卻半點鼾聲都沒發出。

  他一抬頭,脖子就被青木攬住了,半天逃脫的可能都沒有。

  「大……大人?」

  青木笑眯眯的:「慶福,可認的我?」

  「認、認的,您是二爺身邊的大人。」

  慶福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大人……有什麼事嗎?」

  「沒事,是二爺想見見你。」

  慶福哆哆嗦嗦地被帶到了沈湛面前。

  一路上,他把進侯府這兩年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回憶了許多遍。

  除了最近幫小姐賣畫、跟王掌柜通信之外,他真的沒做過別的出格的事情了。

  青木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卻也不解釋什麼。

  帶著人一進門,臉上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瞬間消散。

  他少說也走了兩個時辰了,一進門,二爺卻還是維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

  整整兩個時辰,一動未動,青木有些笑不出來了。

  「二爺?人帶過來了。」

  慶福心驚膽戰地弓著身,根本不敢直視沈湛。

  「二爺,小的……」

  他正要為自己這幾日頻頻出門而道歉解釋,就被沈湛忽地打斷。

  「誰在幫她。」

  慶福瞳孔震顫了一下,原本還有些發抖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起來。

  「小的、小的不知道二爺在說什麼。」

  沈湛勾起一抹冷笑:「若是讓我自己查,事情就不是現在這個解決方式了。」

  宋家大少爺救過慶福一命,慶福順帶著對宋妤,也可謂是忠心耿耿。

  縱使是沈湛在逼問,他也硬是扛了許久都未吐露半分。

  直到沈湛看向青木,「去甜水巷。」

  慶福臉色驟變。

  那是他安置家中老母的地方。

  「二爺!」

  他撲通跪下,「所有事情都是小的一人所為,求二爺饒過家母!」

  他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小姐她不容易,她只是想活下去!事情都是小人做的,求二爺別為難小姐……」

  沈湛五指收緊,捏得嘎嘣作響。

  「為難?」

  他眼裡已經有了怒意。

  青木忙上前半步,「二爺息怒!他是嚇慘了,才會口不擇言。」

  沈湛深呼吸幾口氣,將胸腔幾欲噴射而出的怒火壓抑回去。

  其實慶福說的本也沒錯。

  他不就是在一次次為難她麼?

  沈湛自己清楚,從第一次見到宋妤的時候,她就已經闖進他心裡。

  自此,穩固地占據了他心裡最大的角落。

  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動搖她的位置半分。

  哪怕當年她背叛、出賣了他,哪怕她拋棄自己嫁給了沈潛。

  他打著報復的名義一次次冷落她、傷害她。

  可每一次,他的痛楚,都不比她少半分。

  「砰——」

  一個茶盞被掃落下去。

  聽到劇烈的破碎聲,他的心情似乎才稍稍平復了些。

  青木把慶福拉了出去,在外面待了好一會兒。

  再回來的時候,就只剩青木一個了,他臉色輕鬆了很多。

  「二爺,都打聽清楚了。」

  沈湛剛要說話,外面忽然急匆匆進來一個人。

  沈湛和青木一齊抬頭看過去,是郭正。

  看得出來他是一路跑著過來的,大冬天額頭都已經凍得出了汗。

  沈湛豁然站起,「出事了?」

  郭正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二爺別擔心,阮姨娘好好的,我安排了人在家裡照料著她。」

  沈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重重鬆了一口氣。

  「那是什麼事?」

  「二爺,」郭正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我看見柳伯了。」

  沈湛眼神一下變得捉摸不定,語氣也深沉下去:「誰?」

  青木也湊上前半步,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老郭,你說你看見誰了?柳伯?!」

  他很是不信:「柳伯三年前就死了,前幾日我才陪二爺去給他燒過紙,你準是看錯了!」

  郭正就知道他們不會輕易相信。

  他著急道:「我知道柳伯三年前就得病死了,可是他死的時候我們誰都沒見過不是?」

  「雖說我先前見柳伯不多,可是我定不會認錯的,那人肯定是柳伯!說不定,他三年前根本就沒死!」

  生怕沈湛和青木不信,郭正的語氣都是著急的。

  他一口氣說完這一長串話後,迎來了沈湛許久的沉默。

  他咽了咽口水,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

  柳伯是早先就伺候在二爺身邊的,可以說是一手把他帶大,比青木在二爺身邊的時間都久。

  對二爺的意義,和父親沒什麼兩樣。

  三年前沈湛帶著青木去了江南,兩人離開沒多久,柳伯就染了病。

  等他帶著青木回來的時候,人都已經下葬了,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這也是沈湛心裡的一個結。

  柳伯沒有家人,沈湛年年都親自去給他上墳燒紙,把他生前沒吃上的那些好酒好肉擺滿墳頭。

  郭正如今卻說,柳伯還活著。

  對沈湛的衝擊力可想而知。

  他緩了一會兒,開口問:「人在哪兒?」

  郭正忙道:「是底下一個小兄弟在城外看見的。」

  「他先前見過柳伯幾面,但是看見了也沒敢認,派人回來叫了我過去。我雖說見柳伯也不多,可我記得柳伯左腳有些跛,走路的時候能看出來。那人就是個跛腳!」

  沈湛徹底沉默了。

  青木和郭正無聲地大眼瞪小眼,也是半天沒說出話。

  如果柳伯真的還活著……

  青木只是想一想,都覺得心驚膽戰。

  如果柳伯活著,他當年為什麼要假死?

  二爺現在官至首輔,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回來找二爺?

  要麼是受人脅迫,要麼……是心裡有鬼。

  青木抿緊了唇,不敢多說。他能想到的,二爺定是也想到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沈湛才開口。

  「帶我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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