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紅兒之流，不過螻蟻

  姜思眠把景雲帶回姜府自己的繡樓，讓人叫了大夫過來。

  她帶了個人回來，這件事可瞞不住姜夫人慶氏。

  慶氏很快就帶著張嬤嬤過來，她進繡樓的時候，大夫還沒到。

  姜思眠懶洋洋地站起來，也不給慶氏行禮，「母親怎麼來了？是哪一隻狗兒不聽話，又巴巴地跑到您那裡亂叫喚，真讓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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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嬤嬤臉上一紅，縮在慶氏後面不敢吭聲。

  這大小姐，比二小姐狠多了。

  慶氏坐下，「你別管那麼多。眠兒，那件事才過去多久，你就又帶了人回來？這種事，要是出了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姜思眠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出了人命，不是母親會處理嗎？上次那個紅兒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的人都被你們給弄死了。到現在，我身邊都是新來的小丫頭片子，啥都不知道。我用起來很不順手。」

  慶氏耐著性子，「娘都是為了你好。眠兒，你婚期將近，還是收斂一些的好。你的事情，娘要是不出手，傳揚出去，我們老薑家還怎麼做人？你爹還怎麼在朝中為官？」

  「別的不說，你且說，這次你怎麼能把人給弄回來？你趕緊把人給我送回去。」

  「不過一個繡娘，能有什麼好？」

  姜思眠站起來，「娘，你還沒見過她吧。她的眼睛很美，仿佛流星追月，女兒想讓她陪伴在女兒身邊，日日觀看。」

  慶氏不信，「就這樣？」

  「我還是去看看吧。」

  姜思眠陪著慶氏去了隔壁的小房間，景雲就在裡面。

  她臉上都是血跡，一隻眼睛睫毛上也沾著血絲，頭髮散亂，上面一個髮簪都沒有。

  皮膚灰濛濛的沒有任何光澤，小小的一隻縮在房間的角落裡面，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老鼠一樣，戒備地看著二人。

  慶氏看到景雲的眼睛，「果然一雙好眼睛。白銀盤裡面的黑水銀，螢光流轉黑珍珠。」

  姜思眠很得意，「娘，女兒沒騙你吧。這雙眼睛，可以說是天下第一。」

  慶氏一擺手，「你留著她人可以，但是不能……不過，也就這雙眼睛能看看，其餘的，嘖嘖，就是個泥鰍也比她白。」

  景雲心裡怒罵，你才是泥鰍，你全家都是泥鰍。

  慶氏看過景雲，又拉著姜思眠說了半天話，警告她不要惹事，這才走了。

  大夫過來了，檢查了一下景雲的傷口，留下來塗抹的藥膏，交代旁邊的小丫頭幾句話，這才走了。

  景雲放心了不少。

  都是皮外傷，就是傷在額角，沒傷到眼睛。

  姜思眠對著這麼一個滿臉都是血跡的人也沒什麼心思，只交代小丫頭給她上藥，讓景雲好好休息。

  姜思卿卻來了。

  自從景雲拿姜思眠的秘密壓制住了姜思卿後，姜思卿就一直想問景雲，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要知道，她也是偶然去找母親，偷聽到了母親和張嬤嬤聊天，才知道這個秘密的。

  她總想著找個機會，單獨把景雲給弄死，可是一直沒機會動手。

  要是大姐的秘密傳出去，倒是滿京城都會嘲笑姜家，她還怎麼嫁給竇哥哥？

  這件事她也不敢告訴母親，因為母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姜思眠換幾個小丫頭，聽說那些小丫頭都死了。要是母親知道自己偷聽她說話，還不知道怎麼懲罰自己呢。

  自己的小丫頭紅兒跳井死了，聽下人偷偷摸摸說，紅兒是從大姐的繡樓出來後，立即自盡了。

  紅兒是自己的小丫頭，並不是大姐的丫頭，她膽子小得很，如果不是大姐叫她進去，她死都不會進去的。

  所以，紅兒的死一定跟大姐有關係。

  今天聽說大姐把景雲帶回來了，她立刻就過來看看情況。

  姜思眠就在遊廊上面坐著喝酒，看到姜思卿，「你來幹什麼？」

  姜思卿笑吟吟地坐下，「大姐，你把景雲給弄回來了？那個女伶有什麼好的？皮膚黑得要命，脾氣還臭得要死。你看上她哪一點了？」

  姜思眠一愣，怎麼姜思卿這麼說話？

  她知道了什麼？

  她從鼻孔里冷冷哼了一聲「你也在我身邊安排了人手？」

  姜思卿是個直性子，「姐姐，我可不是母親，敢在你這邊安排人手盯著你。」

  「就是剛才老大夫從你這邊走的時候，我恰好遇到。他說這裡來了個皮膚焦黑的丫頭片子，額角被打破了，滿頭滿臉都是血。嘖嘖，可憐啊。」

  姜思眠敢大白天的把景雲帶回來，根本不害怕家裡人說。因此她淡淡說道：「你小小年紀，還挺悲天憫人的。還是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

  「父親說要給你訂婚，那個竇如嶼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你可要小心。當姐姐的言盡於此，好走不送。」

  姜思卿抱住姜思眠的胳膊，「好姐姐，我去看看景雲行不行？竇如嶼把她從教坊司里買回來，我可沒看出來她有什麼好的。」

  姜思眠抽出來胳膊，「不行。你趕緊回去。我還要休息。」

  姜思卿沒辦法，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姜思眠接著喝酒，沒想到又有人過來。

  「滾。」

  小丫頭嚇得後退了兩步：「大小姐，公子進來了。」

  姜思眠神色不耐，「怎麼一個個地都來煩我。」

  她氣得酒也不喝了，扭身去了自己的臥房。

  景雲就被關在她臥房隔壁的小房間裡面，兩個房間中間只隔著一面木頭牆板。

  姜思敏跟進來，站在臥房裡面，吼了一句，「所有人都滾出去。」

  幾個小丫頭，連同守著景雲的那個小丫頭都嚇跑了。

  姜思眠翻了個白眼。

  姜思敏可不是姜思卿，他將來是姜家的掌門人，是家主，她不能吼他。

  姜思敏走了幾步，「怎麼，看到我不耐煩？姜大小姐，你可真是心大啊。紅兒的事情才過去多久，你又弄進來一個。你婚期將近，為何還不收斂？要是父親知道了，有你好看。」

  景雲立刻靠在牆上偷聽。

  姜思眠淡淡說道：「弟弟，紅兒之流，不過螻蟻，死了也就死了，連水花都不起一個。真不明白你們在害怕什麼？爹爹在朝廷裡面的地位，如日中天，誰能撼動？你和母親都是杞人憂天而已。」

  「你說得簡單。」姜思敏說得咬牙切齒，「你這是磨鏡，知道嗎？你還虐待那些人。傳揚出去，我姜家的臉都會被丟盡。」

  「紅兒之死，連帶著好幾個小丫頭被處死。」

  「我警告你，姜思眠，這是最後一次。」

  「你乖乖給我待在府裡面待嫁。要是再出事，我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