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姜小姐來訪

  她可不怕竇如嶼，自己兒子，還能把她怎麼著？

  竇老夫人打定了主意，抬了抬眼皮，「去銷了她的奴籍。記住，要快。這幾日嶼兒軍營大比武，顧不得回家。」

  阮玉大喜過望，「是，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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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有了老夫人的命令，她做什麼都沒顧忌。

  這次，她一定要那個小賤人舔自己的腳。

  景雲還在剪布料，她可不想得罪竇如嶼。她現如今是個繡娘，竇如嶼是竇府的主子，她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才能安生。

  阮玉敲了敲門框，「餵。」

  景雲立刻放下剪刀，「表小姐。」

  阮玉這次連梅兒都沒帶來，反而關上門。「告訴你，小賤人，我這就派人去官府銷籍。」

  景雲大喜，「多謝表小姐。表小姐來日一定會心想事成，早生貴子。」

  這一句馬屁拍得太好，阮玉得意洋洋走了。

  景雲很想要回來賣身契自己去官府那裡銷奴籍。可是官府辦事處處要銀子，她沒有。

  急也沒用。

  只能耐心等待。

  她急，阮玉那邊更急。

  她親自去了衙門，塞了不少銀子，當天就給景雲銷了奴籍，拿到了脫籍文書。

  當天夜裡竇如嶼果然沒有回府，阮玉趁著夜色摸到景雲房裡，手裡拿著那份文書，滿臉戲謔，「喂，小賤人，這是你的脫籍文書。爬過來拿。」

  景雲極力掩飾住眼裡的狂喜，嗓音平靜，「表小姐，奴婢勸表小姐不要節外生枝。畢竟，現在竇府內都是將軍的人。」

  阮玉一驚，劉管家是表哥的人，府里的竇老夫人的人已經換了大半，這也是她夜裡偷偷過來的原因。

  可是她又不想這麼輕易放過景雲。

  景雲把她眼裡的掙扎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女孩除了心胸狹窄些，也沒別的毛病。

  她心急如焚，可是面上不動聲色，只是靜靜等待。

  阮玉的眼珠子閃了閃，終於還是把文書扔到地上。

  「小賤貨，今天放你一馬。」

  等她死的那天，她一定要去看著。

  景雲捧著脫籍文書，如獲至寶。

  一年了，自己為奴一年了。

  到今日，終於自由了。

  她是良民了。

  她景雲，終於是良民了。

  景雲立馬拿起來針線，把這份脫籍文書縫到鞋子裡面，外面再縫上一層棉布，誰都看不出來。

  心裡的大石頭落地，景雲心滿意足，臉上也露出來淺淺的笑意。

  什麼時候走呢？

  明天一早，還是明天早飯後？

  她為了掩飾內心的激動，拿了針線重新縫製中衣。

  不知不覺，她哼了一首江南小調。

  江南女子音色柔美，所謂吳儂軟語，小調唱得更是千迴百轉，讓站在門外的竇如嶼心跳如雷。

  他是從軍營偷偷回來的，準備看她一眼就走。

  這幾天順帝為了壯軍威，讓軍營的人大比武，他這個大將軍自然不能離開半秒。

  好不容易夜深了，他才偷摸回來了一趟，準備討一個香吻就回去。

  誰知道剛從屋頂上下來就聽到她在房間裡哼小曲兒。

  三年前，她只給自己唱過一次。當時唱的還是一首小調，連個詞兒都沒有，只是哼哼了幾聲。

  可是那幾聲，讓他魂繞夢牽了三年。

  現在，她又唱了。

  小船繞村走

  烏蓬順水流

  繞過小石橋

  融進百花洲

  竇如嶼痴了。

  當時她坐在小河邊，拿了青草繞在手指上，他看著好玩，也扯了一把青草繞著玩。她卻頑皮，摘了一隻蒲公英花，撅著粉唇，把那白色的花都吹到自己臉上……

  竇如嶼手腳軟綿，靠著牆滑下去。

  只要她想通了，他吃的那些苦，都值得。

  他都願意。

  阿風從牆頭上吹了一聲口哨，竇如嶼明白，這是在催他。

  他起身推門進去，隨手關上門。

  燭火閃了一下，景雲抬頭，「竇將軍？」

  她一驚，隨即鎮定下來。

  脫籍文書早在一個時辰前就縫好了。他應該沒發現。

  竇如嶼大步上前，一把撈住她的腰，另一手攬住她的脖頸，親了下去。

  他唇熱似火，渾身滾燙，吮吸著女孩柔軟的甜蜜。

  外頭又響了一聲口哨。

  竇如嶼鬆開景雲，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荷葉放在軟塌上，捉住景雲的手心啄了啄，跟她貼了貼額頭，扭身走了。

  景云：「……」

  這人發什麼瘋？

  打開荷葉，卻是六個水煎包，白胖的包子皮，底部煎得焦黃，還撒著芝麻。

  在江南的時候，她就是的小吃貨，什麼沒吃過，水煎包只是其中一種。

  這六個水煎包，散發著粉絲的香味，裡面搭配著五花肉餡，外酥里嫩，卻勾起了她的鄉愁。

  她一定要儘快離開京城，去江南找自己大姐。

  景雲偷偷剪了一塊棉布當小包袱，準備逃走的時候偷幾個窩窩頭帶著，自己身無分文，可是也不敢問劉管家要。

  因為竇如嶼太聰明，說不定能從這些小細節上分析出來自己要走。

  他必定不放。

  雖然自己已經是良民，可還是小心為妙。

  想到這兒，景雲把小包袱藏到枕頭裡面縫好。

  她並沒有問過竇如嶼，只是敏銳地感到竇如嶼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

  從她那次跳湖，她從豆芽嘴裡聽出來竇如嶼大肆派人找她就能分析出來。

  所以，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第二天，竇府熱鬧起來。

  竇恆，也就是竇如嶼的父親，老家就在西疆，在軍營里混到中年才提拔成中層將軍，可以說毫不出色。可是卻有竇如嶼這樣一個出色的兒子。

  竇如嶼被提拔到京城來，成了順帝眼前的大紅人，可是卻沒有根基。不少人都暗地裡拉攏他站隊，當朝的第一權臣姜宰相也在其中。

  今日，姜思卿稟明父親，央求他讓自己前來拜訪竇府。

  姜宰相欣然同意。

  他看好竇如嶼。

  假如能女兒能和竇如嶼成親，這個女婿會給自己帶來更好的前程。

  「去吧，聽說竇老夫人喜歡那些飾品，你問你母親多拿些，不要不捨得。」

  姜思卿大喜，「爹爹的意思女兒明白了。謝謝爹。」

  姜九思看著女兒奔跑而去的背影，他哪能不明白這小女兒家的心思。

  那竇如嶼人高馬大，生得俊美，一雙眼睛幽深不見底，氣勢非凡，女兒喜歡上這種人物，眼光好啊。

  姜思卿帶了不少貴重的禮品，一大早就帶著大批的丫頭婆子和家丁到了竇府，遞上了拜帖。

  劉管家接過去，請她們稍等，自己進去回稟了竇老夫人。

  竇老夫人一聽這人是當朝權臣姜宰相家的小姐，「趕緊，隨我去迎接姜小姐。」

  她快步帶頭，阮玉跟在她身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姜宰相家裡的小姐，無緣無故來拜訪姨母，必定不安好心。

  她倒要看看這京城裡的小姐，安了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