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誤解
2024-10-09 23:38:01
作者: 深藍1
遠處雷聲陣陣,轟隆隆的響起,有晃人眼的閃電划過天際,不消片刻,便有啪啪的聲音敲打在窗上,應是落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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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星身上黏膩膩的,卻並不想動,懶懶地聽著窗外的雨聲,時急時緩地落下。
顧淮之的手掌輕撫過她的腰肢,引得她哆嗦了一下,「別鬧,我好累。」
開口的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想到剛剛自己情動的樣子,許南星羞赧地將頭埋在了被子裡。
顧淮之卻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仍然流連在她的身上。
「不要……」許南星推了推他的胸口,「我真的好累,頭也好暈。」
貓兒叫似的聲音,軟糯糯的撩人,聽得人心口酥麻,顧淮之低下頭,在她頸側輕輕的噬咬。
她身上淺淡的橙花香縈繞在鼻息之間,他心頭又是一陣燥熱。
許南星呢喃了兩聲,抬手使勁去推他,卻摁在了一堵結實的肉牆上,硬朗又炙熱,顧淮之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一下,又垂下頭繼續剛剛的撩撥。
「你不要鬧了,我真的好累。」許南星掐了他胳膊一把,顰著眉,「疼……」
看她緊緊皺著眉,累得有氣無力的樣子,顧淮之輕笑了一聲,
「那你求我!」
許南星聞言,強撐著撩開眼皮,咬著牙道,「你……休想!」
「好,那繼續。」
話音落下,便一把將許南星撈起,抱著她去了床邊的矮榻那裡。
窗外雨聲噼啪,斷續的水流從窗沿上方緩落,窗中上了薄薄的一層哈氣,將交纏在一起的倒影籠罩其中。
許南星撐著榻沿,被撩撥得失了神智,手指緊緊地抓住顧淮之的發,扯得他嘴裡嘶了一聲,卻仍是掐著她的腰將人摁進自己懷裡。
手臂因長時間的支撐身體已經抖得不成樣子,裸露在外的身體又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雙腿也軟得不行,偏偏男人的手指卻似點燃燎原之火的火種,所到之處都燒得人理智全無。
在他懷裡翻來覆去,許南星頭暈目眩,趴伏在矮榻上,重重地喘息,喉間的呢喃從一開始就未停過,最後終於是受不住了,小聲地喊他,
「顧……淮之……」
顧淮之貼近她的耳際,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誘哄,「再叫一遍。」
身後貼上他緊實的胸膛,這下連後背都火燒一般熱,許南星聲音很小的嗔了一聲,
「腿好疼,我想睡覺。」
見她期期艾艾地蹙起眉,面色暈紅,額頭的薄汗已經將鬢角打濕,鴉色的細軟髮絲貼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他將人調轉過來,與她面對面,灼灼的視線落在她鎖骨下的那個小痣,在那上頭印下一吻,終是放過了她。
將人抱去洗手間洗過了澡,這才算結束。
酒醉和身體上的疲乏都刺激著許南星的神經,剛剛挨近軟軟的被子,她便沉入了夢鄉,連顧淮之給她穿衣服都沒醒過。
顧淮之支著頭垂眼看著睡夢中的許南星,她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害怕的事情,還是身體不舒服,眉心仍然緊緊地蹙著,小臉皺成了一團兒,鼻翼微微地翕動,蜷成一團兒縮在被子裡,像睡著的小貓兒。
時隔這麼久,他再一次擁有她,卻不是花前月下,情到濃處,而是因為她差一點被別人強暴的夜晚。
想到這,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伸出手在她眉心輕點,見到那褶皺漸漸舒展開,他才躺下,攬住她沉沉地睡去。
風急雨密,一夜輕敲窗,卻並未驚醒歡愛後的一對璧人。
-
清晨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驚醒了許南星。
她閉著眼伸手去摸床頭的手機,卻不知觸碰到了什麼,有東西嘩啦一聲掉落地上,然後便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她倏的睜開眼,翻身坐了起來,是顧淮之的手機。
地上看樣子應是一個水杯,杯子已經碎成一地,裡面的水也潑得哪哪都是,她愣了片刻,也才回憶起自己是在芙蓉居里。
顧淮之早已在她摸手機的時候醒過來,此刻見她愣在那裡,也翻身坐了起來,拿過手機摁斷。
聽到身後的聲音,許南星下意識地要下地去收拾滿地的狼藉,卻被顧淮之一把拉住,圈進了懷裡,
「別動,一會有管家來收拾。」
清醒的時候許南星有些牴觸跟顧淮之如此親密的接觸,她擰著眉推他,
「我要下去洗澡。」
顧淮之連人帶被抱起,「正好,一起吧!」說完帶著惡作劇的眼神看向許南星。
許南星慌亂地躲閃,「那你先吧。」
「求我!」
想起昨晚的那個片段,許南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怎麼就執著於這件事呢,可越是讓她低頭她越是起了抵抗的心思。
明知道跟他對著幹沒有好果子吃,可她就是不想低頭。顧淮之說得對,自己那點兒可憐的自尊好像都用在了他身上。
細想想,盧驪雪說她一根筋還真是對。
身上驟然一涼,等許南星回過神來,自己正坐在洗手台上,身上的睡衣已經解開,胸口大敞著,露出裡面毫無遮擋的身體。她慌張地抬起手,遮住胸前的春光,用另一隻手推了推站在身前的顧淮之。
「你出去。」
顧淮之撐在她腿側,直直地看向她,「什麼地方我沒看過?」
許南星側過頭,避開他探尋的視線,
「那是兩碼事。」
顧淮之仍然不錯眼地看著許南星,良久,他道,「你這個樣子讓我錯覺昨晚在我身下婉轉嬌啼的人不是你!」
許南星無意識地咬唇,想說點什麼來反駁,卻又好像覺得自己有些此地無銀的意思。
「我之前說的事你想好了嗎?」
許南星垂下眼,點了點頭,「想好了,就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
空曠的空間裡響起一聲輕呲,許南星轉過頭,便看到顧淮之嘴角還未收起的嘲諷。
「昨晚之前就想好的,還是剛剛才想好的?」
「有區別嗎?」
許南星直視他的雙眼,想從中找尋到一絲暖意,卻並沒有,只有深潭般的幽冷,看得人遍體生寒。
腦中將他的話過了好幾個來回,她倏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顧淮之,你認為我是為了尋求你的庇護才答應的?」
「不然呢?」
顧淮之後退了兩步,眼裡帶著猶疑,抱臂審視著許南星,「昨晚剛剛跟我上過床,今早便劃清界限。許南星,我從前還真的不知道你在這種事情上也拎得清。」
「那你昨晚從李博文那裡逃走,是覺得他不足以能護住你,還是覺得他不如我?」
許南星一想到昨晚便一肚子的委屈和害怕,偏偏他還如此的說,心底的火氣一下子便竄到了頭頂,她跳下洗手台,幾步邁過去,朝著顧淮之便打了過去。
手卻沒碰到他的臉,在半空中被一隻大手鉗住,便反剪在了身後。
「想想自己的處境再做事,我不是時時都這麼好脾氣的。」
顧淮之說完甩開她的手便開門走了出去。
許南星捏著被他攥疼的手腕,心裡的火氣也漸漸滅了下去,明明心裡不是那麼想的,卻說不出口,又讓他心生誤會,鬧得不歡而散。
心不在焉地洗完澡出去,臥室里已經沒人了。
想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到床邊才想起來,昨晚自己是穿著浴袍跑出來的,衣服被留在了李博文的那個房間裡。
想到那套衣服不菲的價格,許南星不由得有些心疼,也不知道衣服還能不能完好的拿回去。
心中悵然。
自己如果的性子如果能婉轉一些,可能這些便都不是問題了,顧淮之必定會為她安排好一切,甚至她想要的更多他都會給。
可她開不了口。
那是自己最後的底線。
哪怕自己出身不好,沒有出色的背景,但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毫無負擔地站在他面前,和他平等的談感情。而不是什麼都靠著他,將自己的所有低到塵埃里,做一隻被他豢養的鳥兒。
其實很矛盾,一邊為了義肢委身於他,一邊又為了能靠自己得到義肢堅持自己的底線,她的心裡時時地自我否定,又自我安慰,三觀不停地崩塌,又不停的重建。
呆坐了一陣兒,許南星尋出門去。
海宸大酒店是不少明星和權貴來京州都會下榻的地方,所以日常也經常會有記者和粉絲後援會蹲守。
她雖然什麼都不是,但顧淮之卻是記者們蹲守都不一定能蹲到的目標。如果自己就這樣穿著睡袍從芙蓉居出去,被記者拍到了,必然會給他帶來麻煩,畢竟他跟沈如珍的婚約還未解除。
樓下也空無一人,許南星站在空蕩蕩的大廳里不知所措。
他是真的生氣了,就這樣把自己扔下了。
咬了咬唇,她想起昨晚驚恐的瞬間,腦中閃過的念頭,不是回家,而是想見他,只想快點兒見到他,呆在他身邊,仿佛那樣就會讓自己安定下來。
下意識的念頭總不會騙人,自己就是放不下他,卻又執拗地想逃離他。
大門處傳來一聲咔嗒,電子鎖解鎖成功。
許南星應聲望去,與正進門的顧淮之視線相對。
「你……我……」
許南星有時候真的很痛恨自己,這種時刻心底的話總是不知道如何說出,想說的話在嘴邊打轉,卻在看到顧淮之的瞬間又語塞了。
顧淮之仿佛沒看到她糾結的神色,將手裡的袋子扔到了她腳邊,人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