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賊

  周宗自從下了朝後就心神不寧的，感覺要出事似的，他派人緊盯著吳一番的一舉一動，想著有什麼事就快報給自己未來女婿於樂，終歸是一家人。

  而鍾蒨在朝中也是有人的，聽到了這麼個結果讓他也心死了，不過他也為於樂接下來的遭遇感到不安，沒想到自己的急功近利卻讓於樂遭了殃，差點被殺，這次皇帝派人下來說是封賞，其結果不好判斷，打聽了吳一番此人可真是不怎麼樣，小人一枚，這樣的人最是不能惹。想了又想後還是派人告之於樂，讓於樂有個準備吧！

  於樂已經安排了魏成保護娥皇跟歡顏去了白鹿鎮，該封口的封口，該處理的處理，不能讓李煜找到任何痕跡，然後又做了最壞的打算，學校要開學了，里里外外統計了一下能參戰的人員有2000人，包括在校的學生、家丁、縣裡的衙役、還有高家的鏢師，不過最終能造反的有1000人就不錯了，於樂也沒想到會有這等突發的事，準備真是不足，希望不要被逼反。

  於樂對學校的控制是強有力的，他深知黃埔學校的前世今生，所以他也想建一所自己的黃埔學校。可是苦於無人啊，本來想著把「半部論語安天下」的趙普給「請」來，結果高平川派出去的人快九個月了還沒消息，於樂想罵也找不到人啊！其實於樂不知道的是趙普此時已經在廬山縣所了，是自己來的，之所以沒被找到，就是誰也不會想到本人自己會來。

  譚峭知道朝廷上發生的事後覺得可能是李煜在背後搗鬼，目前來看只有李煜跟於樂有仇，稱不上奪妻之恨，不過也讓李煜丟了臉面，這是李煜自己認為的，譚峭對這位李煜實在是惱恨，怎麼會有這麼陰險齷齪之人呢，而且跟於樂一樣，才十四歲啊！這長大成人了還了得，這位將來可能被李煜賜號為「紫霄真人」的譚峭此時對李煜評價甚低。

  之前向於樂匯報此事的高平川在金陵的眼線知道此事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報給於樂的，千里之外的消息用了三天左右的時間，具體怎麼辦到的於樂沒問，這是高平川的能力。

  如今鍾蒨也來了消息，並且也提到了吳一番此人，並讓於樂多加小心，提防此人，於樂深知小鬼難纏的道理，見機行事吧！

  最讓於樂心尉的是自己未來的老仗人竟然也來信警告於樂要小心行事，這讓於樂真的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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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正式開學了，有了一年的基礎跟宣傳，今年的新生有了近五百人，多是寒門子弟，有近二百人會讀書寫字，其中全是來學習官學的，剩下的有20%是來學軍的，其餘的是學習技能來的。新生們的平均年齡在14歲，很年輕，這很好。於樂看了看新生們的面貌，還不錯，有錢人的子弟也多了，近百人。教育工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得有水滴石穿的耐心。況且自己還小，可以等，先過了當下這關再說吧！

  讓人沒想到的是李煜這位六皇子，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既然是體察民情，那應該是微服私訪，可他卻上了吳一番的官船，與吳一番一起到了江州治所，接見了鍾蒨，還在鍾蒨的陪同下玩了三天，當吳一番要下廬山縣的時候，他卻不與其同行，說是不方便露面，自己想去別的地方，這番騷操作真是讓人無語，沒人知道他的葫蘆里到底是要賣什麼藥，這種隨性不當亡國之君真是意外了。

  欽差一個月內二次降臨廬山縣，這讓當地民眾很是興奮，這說明廬山縣越來越受到皇帝的重視了，而且還減免農民賦稅五年，自從譚仙人當了縣令後，好事真是越來越多啊！

  當吳一番撩起馬車窗簾向外看時，人山人海的民眾在歡呼著「歡迎欽差大人」，這讓吳一番的小小虛榮心很是滿足，這譚仙人還是很會做事的，聽說仙人不近人情，不過這現世報狠狠打臉啊！全都是虛假宣傳。吳一番英俊的小臉上也面露笑意，心想這次來廬山縣應該收穫不少啊！哈哈！

  擺案焚香過後，吳一番當眾宣讀聖旨後，於樂領旨謝恩，然後就是領賞銀，十萬兩賞銀近四噸重（唐一兩為現37克），最少要八輛馬車拉運，這次來了十輛，不過給於樂的只有一半，於樂很是不解，這是什麼情況？

  原來吳一番有個外號「留一半」，每次安排他代皇帝去各地賞賜時，賞賜的物品都要留一半給自己，這是慣例，不過這次碰上了於樂可就不是慣例了，譚峭看出問題了，這對於譚峭來說是不可容忍的，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就敢行此齷齪之事，真是膽大妄為了，「大膽，你個小小宦官竟敢貪污皇上親賞的官銀，誰給你的勇氣。」譚峭怒了，真的怒了。天下竟有這等貪腐小人，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吳一番一聽這位仙人縣令竟然不給自己面子，自己的臉往哪擱啊！這要是傳回金陵，自己還能在黃格面前晃悠嗎！這個該死的譚仙人，關你屁事。

  「譚縣令，這是洒家定的規矩，沒人敢破壞，勸你別生事，不然我會在皇上面前參奏你的，勸你還是別惹我的好，不然你這縣令不保。」吳一番赤裸裸的威脅真是很難看，於樂心想這吃相太過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上有刺史，下人百姓，就敢這麼明目張胆的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梁靜茹的《勇氣》也不是這麼唱的啊！

  正想著怎麼辦呢？有人在於樂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於樂聽完心裡「呵呵」起來，「這位吳太監，請問你是誰家的太監。」於樂的問題讓吳一番目瞪口呆，敢叫我太監，這個該死的少府，「你什麼意思，於樂，你敢稱我太監，你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我可是傳旨太監，嗯！」自己都覺得沒問題了。

  「知道自己是傳旨太監，不知道的還是以你是皇帝親臨呢！」

  「你，你敢忤逆皇上，等我回朝我一定參一本，讓皇帝陛下殺了你。」吳一番想的可真美。

  於樂看了看這個小丑，知道今天就是他明年的忌日了。

  「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敢這麼明目張胆的貪污皇帝陛下親賜的賞銀？」於樂很嚴肅的問道。

  吳一番一愣，這是，這是要下套啊！囂張慣了的人，習慣性的囂張讓自己不能下不來台，於是找死的節奏開始了，「怎麼的，就是老子自己定的，你能把我怎麼地，你還敢治老子的罪嗎？你這無知小兒，你可知我是當今皇帝御前公公黃格的乾兒子，你能乃我何？」

  「那你的意思是御前公公黃格讓你這麼幹的，是嗎？」於樂繼續問到。

  吳一番可不是傻子，知道於樂的問題要害所在，「你管不著，你算什麼東西！」

  於樂看著這個傻逼，繼續自己的問題，「你是幾品官？」

  「我，我是正八品，那又如何？」

  「我是幾品官？」

  「你，你現在是從六品下。」

  「我大還是你大？」

  WC，這是什麼情況！吳一番心裡突然沒底了，這怎麼比上官職了，當然他大了，這跟官職有什麼關係呢？啊！他要治我的罪，我可是傳旨太監，他怎麼可能治得了我的罪，哼！他敢嗎！

  這種盲目的傻逼式的自信應該是酒囊飯袋的腦袋裡才有的「大翔」。

  「我再問你，我的官職是什麼？又負責管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於樂的逼問終於到了關鍵點上了。

  吳一番終於醒悟了，知道自己完了，自己真TMD是傻逼啊！太子少府是管理太子財物和物資的，不過也有權過問皇家財物跟物資的。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點啊！

  「那個，少府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都怪我年輕不懂事，您千萬別生氣，小的給您賠不是了，這賞銀全是您的了，小的，小的還另有奉上。」

  比狗不如的東西，狗還有氣節呢！奴顏婢膝是你的專利，但出來害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此放了你，你還得傷害多少好人啊！本就是受苦之人，何必自己作死呢！於樂想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淨身小太監。

  「來人，把這位貪贓枉法的小太監綁了，送縣衙關押，交待清楚後再依律審判。」

  「是。」於樂身後來了幾個衙役就要把吳一番綁了，吳一番怎麼會束手就擒，他看於樂真不給自己面子，也是急了，大喊到：「我可是黃格的乾兒子，你要是敢動我，我會讓我乾爹弄死你的，嗚嗚嗚......」

  小保出手了，廢了吳一番的雙臂，堵上了他的嘴，讓人押了下去，當眾人以為這場鬧劇收場的時候，只聽見於樂說道：「六皇子殿下，請受下官一拜，不曾遠迎還請六皇子殿下恕罪。」說完，於樂向人群中一位頭帶綸巾，身穿白色窄袖圓領袍，面容俊俏的小公子哥施君臣之禮，其它官員一聽是六皇子駕到，也急忙學於樂，雖然都不曾見過李煜，不過皇家事就是天下事，也都聽說過。

  李煜見自己的行蹤暴露，也就不得不現身了，「諸位大人快快平身，本人也是體驗民風、查看民情路過此地而已，並非公事，諸位大人不必拘禮。沒想到剛到這廬山新城就見到了這麼一出醜事，真是壞我朝綱，毀我法度，這樣的小人絕不能留，當眾問斬。」

  於樂心想：那可不行啊！通過這個人還能在大大的太監群裡面挖呀挖呀挖，挖出大大的惡鬼和金銀啊！

  「啟稟六皇子殿下，此人不能當眾問斬，此人不知貪了多少金銀，這可都是國家急需啊，等微臣審問完了，列下帳目報與六皇子可好？」

  李煜一聽，嗯！不錯，會來事，沒說上報朝廷，是報給我，看來這小子是傳說中的聰明過人啊！咦！他是怎麼發現我的呢？我與他不曾相識啊！自己也是秘密出行的啊！難道他派人跟蹤我！李煜就沒想到自己上了吳一番的船後就暴露了身份。

  鍾蒨見李煜在想著什麼，急忙插了句：「我看如此甚好，六皇子一路上舟車勞頓，還請到縣衙休息？」

  在眾人的相讓之下，李煜跟隨行的四人就都去了縣衙，吳一番的審訊也在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