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2024-10-09 21:47:12 作者: 錢穆

  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回也不愚。」

  回:顏回,字淵,孔子早年弟子,最為孔子所深愛。

  

  不違如愚:不違,意不相背。有聽受,無問難。如愚人,是即默而識之。

  退而省其私:退,退自師處。私,謂顏子離師後之言行。或解私為燕居獨處,似未允。

  亦足以發:發者,發明,啟發。於師說能有所發明,於所與語者能有以啟發之。

  回也不愚:孔子稱其不愚,正是深贊其聰慧。

  此章殆是顏子始從學於孔子,而孔子稱之。若相處既久,當不再為此抑揚。

  【白話試譯】

  先生說:「我和顏回言,整日他沒有反問,像愚魯人一般。待他退下,我省察他的私人言行,對我所言,甚能發揮。回呀!他實是不愚呀!」

  (一〇)

  子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所以:以,因義。因何而為此事,此指其行為之動機與居心言。

  或說:以,為也。視其所為,可以知其人。

  所由:由,經由義。同一事,取徑不同,或喜捷徑,或冒險路,或由平坦大道。此指其行為之趨向與心術言。

  所安:安,安定安樂義。勉強為之,則不安不樂,易生改變。

  或則樂此不疲,安固無變。此指其行為之意態與情趣言。

  視、觀、察:此三字有淺深之次序。視從一節看,觀從大體看,察從細微處看。

  人焉廋哉:廋,藏匿義。由上述看人法,其人將無可藏匿。重言之,所以斷言其無可藏匿。

  此章孔子教人以觀人之法,必如此多方觀察,其人之人格與心地,將無遁形。然學者亦可以此自省,使己之為人,如受透視,亦不致於自欺。否則讓自己藏匿了自己,又何以觀於人?

  或說,觀人必就其易見者,若每事必觀其意之所從來,將至於逆詐臆不信,誅心之論,不可必矣。然此章乃由跡以觀心,由事以窺意,未有觀人而可以略其心意於不論者,學者其細闡之。

  【白話試譯】

  先生說:「要觀察他因何去做這一事,再觀察他如何般去做,再觀察他做此事時心情如何,安與不安。如此般觀察,那人再向何處藏匿呀!那人再向何處藏匿呀!」

  (一一)

  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溫故而知新:溫,溫燖義 者以火熟物。後人稱急火曰煮,慢火曰溫,溫猶習也。故字有兩解。一曰:舊所聞昔所知為故,今所得新所悟為新。一曰:故如故事典故。《六經》皆述古昔,稱先王。知新謂通其大義,以斟酌後世之製作,如漢代諸儒之所為。

  可以為師:依前解,時時溫習舊得而開發新知,此乃學者之心得。有心得,斯所學在我,能學即能教,故曰可以為師。若分溫故知新為兩事,故是外面所得,新仍是外面所得,總之是記問之學。

  所學在外,則知識無窮,記問雖博,非屬心得,既非能學,即非能教。僅成稗販,何足為師?然心得亦非憑空自創,乃從舊聞中開悟新知,使內外新舊融會成一,如是始可謂之學。依後解,事變無窮,所謂新者,皆古所未經,師所不傳,若僅溫故不能知新,則必有學絕道喪之憂矣。故惟溫故而能知新,始能勝任為師。此兩解,言異而義一,學者其細參之。

  本章新故合一,教學合一,溫故必求知新,能學然後能教,若僅務於記誦稗販,不能開新,即不足以任教。義蘊深長。

  【白話試譯】

  先生說:「能從溫習舊知中開悟出新知,乃可作為人師了。」

  (一二)

  子曰:「君子不器。」

  器,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今之所謂專家之學者近之。不器非謂無用,乃謂不專限於一材一藝之長,猶今之謂通才。後人亦云:「士先器識而後才藝。」才藝各有專用,器,俗稱器量,器量大則可以多受,識見高則可以遠視,其用不限於一材一藝。近代科學日興,分工愈細,專家之用益顯,而通才之需亦因以益亟。通瞻全局,領導群倫,尤以不器之君子為貴。此章所言,仍是一種通義,不以時代古今而變。

  今試以本章與上章相參,可見一切智識與學問之背後,必須有一如人類生命活的存在。否則智識僅如登記上帳簿,學問只求訓練成機械,毀人以為學,則人道楛而世道之憂無窮矣。不可不深思。

  【白話試譯】

  先生說:「一個君子不像一件器具,只供某一種特定的使用。」

  (一三)

  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行在言先,言隨行後,亦敏於行而訥於言之義。

  【白話試譯】

  子貢問如何才是一君子?先生說:「君子做事在說話前,然後才照他做的說。」

  (一四)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周,忠信義。比,阿黨義。《論語》每以君子、小人對舉。或指位言,或指德言。如謂在上位,居心宜公,細民在下,則惟顧己私,此亦通。然本章言君子以忠信待人,其道公。小人以阿黨相親,其情私。則本章之君子、小人,乃以德別,不以位分。

  【白話試譯】

  先生說:「君子待人忠信,但不阿私。小人以阿私相結,但不忠信。」

  (一五)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罔:此字有兩解。一迷惘義。只向外面學,不反之己心,自加精思,則必迷惘無所得。一誣罔義。不經精思,不深辨其真義所在,以非為是,是誣罔其所學。後解由前解引申而來,當從前解。

  殆:此字亦有兩解。一危殆義,亦疑義。思而不學,則事無徵驗,疑不能定,危殆不安。一疲怠義。徒使精神疲怠,而無所得。

  後解借字為釋,又屬偏指,今從前解。

  此章言學思當交修並進。僅學不思,將失去了自己。僅思不學,亦是把自己封閉孤立了。當與「溫故知新」章合參。

  【白話試譯】

  先生說:「僅向外面學,不知用思想,終於迷惘了。僅知用思想,不向外面學,那又危殆了。」

  (一六)

  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

  攻,如攻金攻木,乃專攻義,謂專於一事一端用力。或說攻,攻伐義,如「小子鳴鼓而攻之」。然言「攻乎」,似不辭,今從上解。異端,一事必有兩頭,如一線必有兩端,由此達彼。若專就此端言,則彼端成為異端,從彼端視此端亦然。墨翟兼愛,楊朱為我,何嘗非各得一端,而相視如水火。舊說謂反聖人之道者為異端,因舉楊、墨、佛.老以解此章。然孔子時,尚未有楊、墨、佛、老。可見本章異端,乃指孔子教人為學,不當專向一偏,戒人勿專在對反之兩端堅執其一。

  所謂異途而同歸,學問當求通其全體,否則道術將為天下裂,而歧途亡羊,為害無窮矣。一說,異端猶言歧枝小道。小人有才,小道可觀,用之皆吾資,攻之皆吾敵,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後世以攻異端為正學。今按:由此觀之,本章正解,尤當警惕。

  孔子平日言學,常兼舉兩端,如言仁常兼言禮,或兼言知。又如言質與文,學與思,此皆兼舉兩端,即《中庸》所謂執其兩端。執其兩端,則自見有一中道。中道在全體中見。僅治一端,則偏而不中矣。

  故《中庸》曰:「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

  【白話試譯】

  先生說:「專向反對的一端用力,那就有害了。」

  (一七)

  子曰:「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由:仲由,字子路,孔子早年弟子。

  誨女知之乎:女,同汝。誨,教也。孔子誨子路以求知之方。

  人有所知,必有所不知,但界線不易明辨。每以不知為知,以不可知者為必可知。如問世界何由來,宇宙間是否真有一主宰,此等皆不可必知,孔子每不對此輕易表示意見。因此孔子不成為一宗教主。

  此乃孔子對人類知識可能之一種認識,亦孔子教人求知一親切之指示。

  又人類必先有所知,乃始知其有不知。如知馬,始知非馬,但不知其究為何物。然則我所謂知此物非馬者,乃僅知我之不知其究為何物而已。人多誤認此不知為知,是非之辨,遂滋混淆。《論語》此章深義,尤值細參。

  【白話試譯】

  先生說:「由呀!我教你怎麼算知道吧!你知道你所知,又能同時知道你所不知,才算是知。」

  (一八)

  子張學干祿。子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

  子張:顓孫師字子張,亦孔子晚年弟子。

  學干祿:干,求義。求祿即求仕。此處「學」字,猶言「問」。

  當孔子時,平民中優秀者,亦可進身貴族社會,而獲得俸祿,此種人稱曰士。當其服務則稱曰仕。子張問孔子如何求仕。

  疑、殆:疑指己心感其不甚可信者。殆指己心感其不甚可安者。

  尤、悔:尤,罪過,由外來。悔,悔恨,由心生。

  闕、寡:闕,空義。此處作放置一旁解。寡,少義。

  孔子不喜其門弟子汲汲於謀祿仕,其告子張,只在自己學問上求多聞多見,又能闕疑闕殆,再繼之以慎行,而達於寡過寡悔,如此則謀職求祿之道即在其中。此章多聞多見是博學,闕疑闕殆是精擇,慎言慎行是守之約,寡尤寡悔則是踐履之平實。人之謀生求職之道,殆必植基於此。孔子所言,亦古今之通義。

  【白話試譯】

  子張問如何求祿仕。先生說:「多聽別人說話,把你覺得可疑的放在一旁,其餘的,也要謹慎地說,便少過。多看別人行事,把你覺得不安的,放在一旁,其餘的,也要謹慎地行,便少悔。說話少過失,行事少後悔,謀求祿仕之道,就在這裡面了。」

  (一九)

  哀公問曰:「何為則民服?」孔子對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

  哀公:魯君,名蔣。哀,其諡。

  孔子對曰:《論語》凡記君問,必稱孔子對,乃尊君意。

  舉直錯諸枉:直,正直義。枉,邪曲義。舉謂舉而用之。錯字有兩解,一謂廢置之,則當雲舉直錯枉,舉枉錯直,似多兩「諸」

  字。一說錯乃加置其上義。諸,猶雲「之乎」。舉直加之乎枉之上則民服,舉枉加之乎直之上則民不服。舉措乃人君之大權,然舉措有道,民之所服於君者,在道不在權。

  此章孔子論政,仍重德化。人君能舉直而置之枉之上,不僅直者服,即枉者亦服。故他日又曰:「能使枉者直。」蓋喜直惡枉,乃人心共有之美德。人君能具此德,人自服而化之。然則私人道德之與政治事業,豈不如影隨身,如響隨聲?此亦古今通義,非迂闊之言。

  【白話試譯】

  魯哀公問:「如何使民眾服從?」孔子對道:「舉用正直的,放置在邪曲的上面,民眾便服了。舉用邪曲的,放置在正直的上面,民眾便不服了。」

  (二〇)

  季康子問:「使民敬忠以勸,如之何?」子曰:「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不能,則勸。」

  季康子:魯大夫,季孫氏,名肥。康,其諡。

  以勸:勸,加勉義,努力義。以,猶而。

  臨之以莊:上對下為臨。莊,恭莊嚴肅義。上能以恭莊嚴肅臨下,其下自知敬其上,此乃人心美德相互間之感應。在上莊,斯在下者感以敬,此乃一禮之兩面,亦即一德之所化。孔子論政,主德化,主禮治。要而言之,政治即是人道之一端,古今未有外於人道而別有所謂政治者。

  孝慈則忠:孝者,孝其老。慈者,慈其幼。或說,在上者能孝慈,斯在下者能忠矣。今按上下文理,蓋謂在上者能道民於孝慈,使各得孝其老,慈其幼,則其民自能忠於其上。在上者若能培養扶掖社會之美德,則社會自能以此一分美德報其上。蓋美德在心,無往而不見此美德之流露。

  舉善而教不能:善指德,能指才。善者舉之,不能者教之,在上者能同情其下,而加以扶掖獎進,則在下者自能勸勉努力,以奉事其上。

  此章與上章略同義。先盡其在我,而在彼者自至。

  【白話試譯】

  季康子問:「如何可使民眾敬其上,忠其上,並肯加倍努力呀?」

  先生說:「你對他們能莊重,他們自會敬你。你讓他們都能孝其老,慈其幼,他們自會忠於你。你拔用他們中間的善人,並教道他們中間不能的人,他們自會互相勸勉,加倍努力了。」

  (二一)

  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子曰:「《書》云:『孝乎惟孝,友於兄弟。』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

  奚不為政:猶云何不出仕從政。

  《書》云:《書》指《尚書》。

  孝乎惟孝,友於兄弟:此兩句即書語。今見偽古文《君陳篇》。

  孝乎惟孝,美大孝之辭。友,善義。孝於父母,自亦善於兄弟。

  施於有政,是亦為政,奚其為為政:此三句乃孔子語。施於有政,猶雲施之有政。政者正也,謂行事有條理得其正。孔子謂在家孝弟,有條理得其正,此亦是為政,又必如何才始是為政也。

  孔子論政,常以政治為人道中一端,故處家亦可謂有家政。孔門雖重政治,然更重人道。苟失為人之道,又何為政可言?此乃孔子在當時不願從政之微意,而言之和婉,亦極斬截,此所以為聖人之言。

  或定此章在定公初年。定公為逐其君兄者所立,而定公不能討其罪,是定公為不友,即不孝。孔子引《書》,蓋亦微示諷切以曉魯人,非泛然而已。其後孔子終事定公,則因逐君者已死,逐君者非定公,故孔子無所終懟於其君。又或說此章必發於定公母兄尚在之時,應在昭公之末以前。兩說相較,當從後說。或定在哀公時,則顯然不合矣。

  【白話試譯】

  有人對孔子說:「先生為何不從事政治呀!」先生說:「古書里有兩句話說:『孝啊!真是孝啊!又能友愛及你的兄弟。』只要在家施行孝弟正當有條理,那也是從事政治了,如何才算是從事政治呀!」

  (二二)

  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小車無,其何以行之哉?」

  大車無:大車,牛車也。乃笨重載貨之車。車兩旁有兩長槓,古稱轅。一橫木縛兩轅端,古稱衡。一曲木縛橫木下,古稱軛。牛頭套曲木下,可使較舒適。則是聯結轅與衡之小榫頭。先於兩轅端鑿圓孔,橫木兩頭亦各鑿圓孔,與轅孔相對。,木製,外裹鐵皮,豎串於轅與衡之兩孔中,使轅與衡可以靈活轉動,不滯固。

  小車無:小車乃輕車,駕四馬,古之獵車戰車及平常乘車,皆輕車。輕車惟於車前中央有一轅,轅頭曲向上,與橫木鑿孔相對,貫其中。橫木下左右縛軛以駕馬。內兩馬稱驂,外兩馬稱服。若車行遇拐彎,服馬在外,轉折改向,因軛與衡間有活動,可以不損轅端,亦使車身安穩,不左右搖側。

  此章言車之行動,在車本身既有輪,又駕牛馬,有轅與衡軛束縛之,但無與,仍不能靈活行動。正如人類社會,有法律契約,有道德禮俗,所以為指道與約束者縱甚備,然使相互間無信心,一切人事仍將無法推進。信者,貫通於心與心之間,既將雙方之心緊密聯繫,而又使有活動之餘地,正如車之有。

  【白話試譯】

  先生說:「人類若相互間無信心,我不知還能做得些什麼。正如車上的轅木與橫木間,若沒有了個靈活的接樺,無論大車小車,試問如何般行進呀?」

  (二三)

  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

  十世可知也:一世為一代,古稱三十年為一世,十世當三百年。

  或說王朝易姓為一代,十世即十代。疑子張所問,當屬前一說。也同邪,乃問辭。子張問十世以後事可否前知。

  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因,因襲義。損益猶言加減,乃變通義。歷史演進,必有承襲於前,亦必有所加減損益。觀其所加減損益,則所以為變通者可知,而其不變而仍可通者亦可知。如是以往,雖百世三千載之久,其所因所變,亦復可知。

  此章子張問,可否預知將來,孔子告以參考已往,孰因孰革,孰可常而孰當變,通觀歷史,即可預測將來。孔子曰:「好古敏以求之。」

  《論語》所陳,多屬古今通義,所謂百世可知。

  此章孔子歷陳夏、殷、周三代之因革,而特提一「禮」字。禮,兼指一切政治制度,社會風俗,人心之內在,以及日常生活之現於外表,而又為當時大群體所共尊共守者。故只提一禮字,而歷史演變之種種重要事項,都可綜括無遺,且已並成一體。必具此眼光治史,乃可以鑒往而知來,而把握到人類文化進程之大趨。孔子論學極重禮,人類社會亦時時必有禮,此乃歷史之常。但禮必隨時代而變,此乃禮之時。而變之中仍存有不變者,此乃禮之意。讀《論語》,當知孔子之距現代,雖未及百世,亦已逾七十世。時不同,固不當拘其語,然仍當會其意,乃知孔子所謂「百世可知」,語非虛發。

  又按:本章子張之問,蓋有意於製作一代之禮法。可與「顏淵問為邦」章合參。

  【白話試譯】

  子張問:「十世以後的事,可預知嗎?」先生說:「殷代因襲於夏禮,有些損益的,現在仍可考而知。周代因襲於殷禮,有些損益的,現在亦可考而知。將來有繼周而起的,縱使一百世之久,我們也該可以預知呀!」

  (二四)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

  非其鬼而祭之:鬼神有分言,有合言。此處單言鬼。或說非其鬼,乃指非其祖考。或說:祭非其鬼,乃通指淫祀。當從後說,可包前說。

  諂也:祭有當祭不當祭。崇德報恩,皆所當祭。求福懼禍,皆所不當祭。祭非其鬼,乃指所不當祭,此則必有諂媚之心。諂媚則非人道。

  見義不為:義者人之所當為,見當為而不為,是為無勇。

  本章連舉兩事,若不倫類,然皆直指人心。蓋社會種種不道與非義,皆由人心病痛中來,如諂與無勇皆是。孔門重仁,乃心教最要綱領。

  【白話試譯】

  先生說:「不是你當祭的鬼而祭他,這是你存心諂媚。遇見你該當做的事不做,這是你沒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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