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要為娘親分憂啊

  劉勇神色凝重，貓著腰調轉方向往院子走去。

  同時，右手背在身後招了招。

  劉光、劉明、小苗苗會意，都學著大哥的樣子，躡手躡腳排隊離開。

  這家客棧後院很大，四小隻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蹲下。

  一邊是可以隱蔽的假山石，紅豆包蹲坐在高處，負責警戒。

  劉光先嘆了口氣，「唉！天天住客棧，天天吃好的。」

  「我就知道遲早要出事兒！」

  劉明側目，「娘還不是想讓咱過的好點兒？」

  

  「你看你都長胖了，還長高了！」

  劉光低頭用腳碾著地上凝結的冰，悶聲道，「我又不是說她做得不對。」

  「她得養活咱們大小九張嘴，一路支撐到現在，已經夠厲害了。」

  劉勇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現在才開口，道，「回想起來，咱們每頓都吃好喝好。」

  「誰也沒凍著，沒餓著。」

  「都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真的挺不容易的。」

  四小隻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靜默了一會兒，小苗苗抬起頭，黑葡萄似的眼睛依次看過每個人，就連烏龍和紅豆包也沒錯過。

  「娘現在快沒錢了，咱們是不是都有責任？」

  三個哥哥抬起頭看著小苗苗。

  自從跟著後娘逃荒進入中原後，小苗苗說話越來越流暢了。

  劉光代表大家回答，「是、是啊。」

  小苗苗站起來，雙手叉腰，「咱們該不該為娘親，為這個家，做點什麼呢！」

  「對，」劉明拊掌道，「咱們豈能坐以待斃！」

  劉光握拳，「沒錯，我們這麼多大活人呢，就不信想不出辦法！」

  劉勇沉吟道，「的確應該做點什麼，」

  「缺錢，那就是要賺錢。咱們怎樣才能賺錢呢……」

  小苗苗的小手往地上一指，再往天上一指。

  哥哥們順著看去，先看見烏龍，後看見紅豆包。

  他們對望了一眼，都展露出終於破解答案的笑容。

  屋子裡，姜小花和李元之還在說話。

  李元之：「你那三個南紅瑪瑙的雕刻件，品相上佳，且俏色新穎。」

  「尤其是那塊白色飄淺粉的，從前竟是我看走了眼。」

  「成品嬌艷而不失清麗，如今的京城市面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塊。」

  姜小花說，「這種淺色的，應該比滿肉紅瑪瑙更受年輕娘子的歡迎。」

  「聽說京城富貴人家的千金花錢如流水。」

  她咧嘴，露出個奸商的笑，「我打算用一塊雕件，換一套小院子。」

  李元之與她相視而笑，「恐怕綽綽有餘。」

  姜小花以手支頜，又有些煩惱，「還有撿到的那些珍珠什麼的。」

  「京城價錢好，我打算全都賣掉，加上另外兩塊雕件。」

  「做生意的啟動資金也不知道夠不夠？」

  李元之說，「如果是京城東西兩市的旺鋪……」

  「佃租的價錢都是一黃金計數，鋪子的售價就更是驚人了。」

  「唉……」姜小花幽幽嘆氣，「我還是太窮了。」

  「李元之，咱們的奮鬥之路還有很遠很遠呢，你可要努力啊。」

  此時，「貧窮」到隨手在京城買房的姜小花還不知道。

  自家那四個崽崽正在為賺錢品拼盡全力……

  姜小花喝完了兩杯熱茶，感覺肚子有點餓了。

  她站起來，決定叫上孩子們，到市集上邊逛，邊買點東西吃。

  等李元之鎖了門出來，姜小花已經在客棧里里外外找了幾圈。

  姜小花轉向他，焦急道，「店小二說，一炷香之前，那四個崽子就出去了！」

  李元之也有些擔心，但還是安慰姜小花：

  「別慌，他們肯定就在這附近玩耍。」

  「勇兒最是成熟穩重，有他在，不會由著那三個小的胡鬧！」

  姜小花說，「可是！他們還帶著烏龍、紅豆包。」

  「就連大青也沒再馬圈裡。」

  李元之額角的青筋跳了跳，立刻與姜小花朝門口飛奔而去。

  這家客棧就緊鄰著西市。

  李元之估摸著孩子們會朝著熱鬧的地方走，兩人就往西市跑。

  沿途看見路邊的茶攤，姜小花停下來詢問：

  「請問老伯，可曾見過四個小娃娃，三男一女從這經過？」

  擺攤的老丈馬上就對上號了，「哦！你說的四個娃娃，是不是外地口音，還帶著騾子、灰狼、猴子？」

  姜小花冷汗，這個特徵的確是太顯眼了。

  「沒錯，就是我家小兒。」

  老丈抬手一指西市入口，「進市集裡面去了。」

  姜小花放下一文茶水錢，謝過老丈，與李元之進了西市。

  秦城的西市與京城相似。

  沒有高樓林立，多見小鋪子和街邊擺攤的小商小販。

  商品以普通百姓日常所需所用為主，街上販夫走卒來往眾多。

  所以也是雜耍賣藝之人首選場所。

  姜小花在人群中尋找自家崽子的蹤跡。

  但見前方岔路口聚集著許多人，都把十字路口中央堵嚴實了。

  姜小花急著找人，就準備從旁邊岔路繞過去。

  這時有兩個婦人經過，邁著急匆匆的小碎步，邊走還笑著議論。

  其中一個說，「你說前面是小孩兒表演雜耍？真的那麼有意思？」

  另一個篤定道，「有意思！我看過了，才回去叫你來。」

  「四個小娃娃本來就夠可愛了。」

  「他們還有猴子，狼，那狼啊，一身鬃毛，可漂亮了！」

  姜小花腳步頓住，僵硬地看向李元之。

  兩人疾步跑向前方路口……

  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了，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姜小花李元之努力的往裡面擠。

  只聽見前方叫好聲、鼓掌聲不絕於耳。

  兩人又努力了一會兒，總算勉強露頭，看到了人圈中間的表演。

  此時登場的是大青和烏龍。

  大青站在場地中間，劉光站在大青側面。

  他威風凜凜地揮手，說，「烏龍！跳！」

  只見烏龍一個短距離助跑，凌空跳起，從大青頭頂上方跳了過去。

  烏龍穩穩落地，用腦袋拱了拱小苗苗的手。

  一時間掌聲雷動。

  李元之本想出聲叫住四小隻，姜小花卻攔下他，「別叫。」

  「我倒是想看看，他們這草台班子，還能搞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