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蛇皮賣個好價錢

  白髮老嫗剛站穩，看見姜小花懷裡的包袱，伸手就去搶。

  奈何她年邁無力，力氣哪敵得過姜小花？

  老嫗徒勞地拉扯了幾下，罵罵咧咧地說著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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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花猶豫著要不要反擊，這老嫗年紀實在大了。

  若她出手，老太太輕則重傷，重則丟半條命。

  姜小花還不想為了這種人把事情鬧大。

  好在周大娘看見這一幕，急忙跑過來幫忙，「快撒手，我們這邊也是一個村的人，你可別想欺負人！」

  眼看又有幾個人試探著圍上來，像是老嫗的家人。

  周大娘又大聲叫丈夫，「他爹，你還不快來！」

  黑娃叔三兩步走來，厲聲呵斥，「大白天明搶是吧？再不滾，別怪老子動手！」

  黑娃叔是個木匠，一張黑紅面龐不怒自威，加上他身量高大，很能嚇得住人。

  白髮老嫗和那幾個人這才不情不願地走開了。

  姜小花感謝周大娘兩口子相助。

  黑娃叔還是一副冷臉，鼻子裡哼了聲，背著手走開。

  劉光不忿道，「剛才要不是你救她，她已經被踩死了，不感謝就算了，竟然還想搶咱們東西！」

  姜小花神情悲憫，「這就是亂世啊。」

  眼前的景象，讓她更深體驗到和平年代的可貴。

  李元之望著城牆，總是笑嘻嘻的眼中氤氳著一團深不見底的濃墨。

  姜小花側目看見，不由一怔。

  李元之已邁步向前，「咱們也過去看看情況吧。」

  城牆下的施粥棚早已排起了長隊。

  領到粥的人端著碗喜滋滋往回走。

  姜小花看了一眼，那粥一半是糙米，一半是麩皮。

  縱使如此還捨不得多放糧食，清湯寡水照的見人影。

  這樣的粥也是先到先得，今天的粥施完了，剩下的人只能繼續餓肚子。

  李元之說，「衙門開的粥棚尚且如此，可見城中的糧食也不寬裕。」

  姜小花看向城門。

  城門倒是開著的，只是由兩列士兵把守。

  只要是外地來的難民想進城，都會被攔下，甚至被驅趕。

  姜小花嘆氣，本想賣掉蛇皮和野山藥，換些糧食、鹽巴等必需品。

  現在看來，竟是連城門都進不去了。

  李元之卻似明了姜小花內心所想，「你想進城？」

  姜小花點頭，繼而苦笑，「可惜沒辦法，只能等到下一個城池了。」

  李元之沉吟片刻，似是下定決心，「倒也不是完全沒法子。」

  姜小花聽話聽音，「你有辦法？！」

  李元之笑的人畜無害，「我在家鄉也是過了縣試的，若與他們好生溝通，相信他們不會為難我一個讀書人！」

  姜小花當即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孩子們就託付給周大娘照看。

  兩人走到城門口，李元之讓姜小花原地稍候，自己到守城兵面前說了幾句什麼。

  守城兵原本不屑的表情瞬間變得驚詫。

  他向李元之一拱手，做出讓行的手勢。

  李元之回頭，朝姜小花咧嘴笑，招了招手。

  兩人順利入城。

  姜小花雖然心有疑惑，卻沒問李元之用了什麼方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以她和李元之現在的交情，還不足以互相了解對方的底細。

  姜小花向路人打聽了附近最大的一家藥鋪，直奔上門。

  夥計聽說他們是來賣藥材的，不敢做主，叫了掌柜的出來。

  掌柜打著哈欠問，「你們要賣點什麼啊？最近板藍根、柴胡這些都不值錢。」

  姜小花打開包袱，「蛇皮。」

  掌柜看清楚包袱里的東西，第二個哈欠馬上憋了回去。

  這麼大的蛇皮，他可是很久都沒見過了！

  不過他當然不能讓賣貨的人牽著鼻子走，於是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蛇皮我們倒是能收，只是價錢還得看品相。」

  姜小花說，「貨就擺在這，您大可自行驗看。」

  掌柜將蛇皮翻開，翻著翻著，他不由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一張近乎完整的蛇皮，只在頭頂開了個刀口！

  他從事這行十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屠蛇手段。

  更何況這蛇皮又大又光滑，厚度也很少見。

  掌柜心中狂喜，已經決定要收了這條蛇皮。

  他笑著說，「貨敝店有心收下，不知這位娘子打算賣多少錢？」

  李元之有意無意道，「完整的蛇皮比散碎貨高出十倍不止，這麼大的蛇皮更是奇貨，無論賣去樂器鋪子、皮貨鋪子，還是藥鋪。」

  他含笑看向姜小花，「總之，有的是人肯出高價。」

  李元之每說一句，掌柜臉上的笑容就垮下去一分。

  直到最後，他的臉已經徹底僵了，搶先出價，「五兩銀子，這已經是最高價了！」

  姜小花看了眼李元之，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五兩銀子啊……」她面露難色，「那我還是去別家問問吧。」

  姜小花、李元之轉身就走。

  掌柜急了，「等等！我出十兩！」

  眼看那兩人毫無留戀，前腳已經快邁出門檻了。

  掌柜的咬緊牙關，終是肉痛吼出，「二……二十兩！」

  「現在年景不好，出了我這兒，沒人能給出更高的價錢了！」

  姜小花悄悄瞥向李元之，李元之笑著眨眼，點點頭。

  兩人這才轉身回去，「成交！」

  姜小花把剩下的野山藥也賣掉了一半，加上蛇皮，總共拿到了二十兩銀子，外加兩貫錢。

  姜小花並不急著走，當場又自己開方子，買了些藥材。

  除了風寒、退熱、燒傷、消炎鎮痛止血等居家旅行常備藥之外。

  還有幾個奇奇怪怪的配方，就連李元之這個假郎中都看不出用途。

  掌柜邊看方子，邊皺眉打量姜小花

  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好心提醒，「這裡面幾味藥都是有微毒的，且大都功效相左，如此糅雜在一起恐怕會相剋啊。」

  姜小花面不改色地扯謊，「無妨，我這是獸藥，專治牲口的。」

  獸藥？李元之面露詫異之色，正要開口，卻被姜小花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李元之愕然，識趣地摸摸鼻子，把臉轉向了店門口。

  沒辦法，誰叫他寄人籬下，吃人的嘴短啊……

  掌柜的一聽是給牲口吃的，也就沒再多想。

  按姜小花的要求，配藥、磨粉、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