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辦法

  出門是社區主路，門口停著輛備用半舊皮卡，羅南上車發動前，仔細回憶一遍丘拉維斯塔城區道路。

  過了幾分鐘，開車朝東北邊駛去。

  行駛間，羅南順便觀察周邊環境。

  社區建築密集，房子較為破舊，不少牆體畫滿塗鴉，牆皮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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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路上的行人，有黑人、白人和拉丁裔。

  典型的多人種混居社區。

  一路上，羅南始終保持警惕，觀察有無跟蹤。

  來到黑人聚居的第五街。

  稍微放慢車速，從約好的漢堡店前經過，透過玻璃幕牆，看到了約好的人。

  羅南不急於進去，開車在附近道路來迴繞了幾圈。

  …………

  靠近拉丁社區的修車廠中，莫羅斯幫的老大、綽號大惡魔的帕狄，看看從墨西哥過來的六個槍手，對領頭的人說道：「勞爾，再等等，我的人撒了出去，很快就有消息。」

  昨天的遭遇戰，他突然發難，開槍射中了獵狗，只要敢找醫生，敢購買相關藥物，不管是不是黑醫黑店，莫羅斯幫都能得到消息。

  「老闆說了，來這邊聽你的。」勞爾對帕狄相當尊重，帕狄以前是集團得力幹將，便於做事才派來這邊。

  因為羊皮書，老闆接連讓人打電話訓斥，帕狄窩了一肚子火：「獵狗和他兒子羅南能活捉就活捉，我要親手幹掉他們！」

  昨天衝突中，有幾名得力下屬中槍而死：「我要在獵狗面前，把他兒子的皮一刀一刀剝下來，骨頭一根根拆下來，餵狗！」

  勞爾說道：「人殺掉，東西拿回去，其他你說了算。」

  帕狄思索著說道：「獵狗上過戰場，槍法很好，準備好重火力，我這邊抽調精銳人手。」

  其實他心中非常好奇，那本羊皮書究竟有什麼，竟然讓老闆暴怒。

  手機響起，帕狄看了一眼，去另一個房間接通。

  「是我，哈維。」墨西哥來的電話：「老闆問你那邊什麼情況？不行就換人！」

  帕狄趕緊說道：「很快追回來，再給我兩天時間！」

  那邊的哈維敲打帕狄：「惡魔，看在我們多年交情上，提醒你一句，這兩年老闆雖然不太露面，但老闆就是老闆！」

  帕狄說道：「這邊的事輪不到你操心，只會放嘴炮的傢伙，伺候好你的大明星。」

  哈維那邊不高興了：「她是老闆的女兒，加西亞集團的公主！」他回到正題：「抓緊把東西找回來，人直接殺掉，注意保密。老闆的原話，如果你辦不到，老闆會派辦到的人過去。」

  帕狄厲聲說道：「我會把殺掉他的過程拍下來發給你，希望你別看吐。」

  …………

  羅南停好車，醞釀好情緒，來到漢堡店。

  「你遲到了。」有個膚色不太黑的中年人迎過來：「吉姆在等你。」

  羅南的記憶里有這人，叫做布克，卡特幫顧問。

  莫羅斯幫因為羊皮書死追不放，卡特幫想要地道，羅南保住性命必須晉升獵食者。

  他想挑起兩伙惡勢力爭鬥。

  一夥是拉丁幫派，一夥是黑人幫派，前者屬於傳統勢力，後者新近崛起，正在爭奪白色生意。

  「帶路！」他話語簡短。

  進漢堡店，只有一個壯碩的光頭黑人坐在角落裡看書，正是羅南要見的卡特幫頭子吉姆-卡特。

  卡特幫最近一年多才在丘拉維斯塔崛起，統合大大小小黑人勢力，據說得到洛杉磯某個勢力的支持，發展速度極快，勢力範圍遍及丘拉維斯塔所有黑人社區，向北延伸進了聖迭戈市區。

  這裡是美墨邊境，最賺錢的生意就那幾樣，卡特幫盯上了莫羅斯幫控制的白色買賣。

  一條能避開警方視線的長地道，哪怕只運營一段時間，其價值也不可估量。

  羅南大步過去，拉開塑料椅子，直接坐在吉姆對面，雙眼通紅，青筋鼓起，說話像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吉姆，你想要地道，好！給你！我只有一個條件！」

  他表現的非常憤怒，情緒激烈，聲音不高，卻帶著無窮恨意：「幫我殺了莫羅斯幫的大惡魔帕狄！」

  吉姆合上手裡的書，手往下壓：「冷靜，羅南，冷靜一點。」

  羅南表情猙獰：「我父親讓帕狄殺了！我怎麼冷靜！」

  他像擇人而噬的凶獸：「莫羅斯幫想要白嫖地道，我們不同意，大惡魔帕狄竟然開槍！」

  吉姆脖子上掛著一長一短兩條粗金鍊子，各戴著三個戒指的黑色手掌平放在書兩側，再次說道：「羅南，你要冷靜，保持冷靜，才能復仇。」

  羅南呼哧呼哧喘氣。

  吉姆輕嘆口氣：「請接受我的真誠哀悼，你父親一直是我的朋友，我的心跟你一樣在流血。」

  這話說的跟真的一樣。

  羅南一把抓住大黑手，懇求：「吉姆，幫我！地道就是你的了！」

  莫羅斯幫追殺美國羅南父子的真實原因，沒幾個人知道，吉姆所了解的，只是雙方間爆發激烈衝突。

  有組織的人不是街頭混混，沒有足夠的利益，不會大動干戈。

  吉姆說道：「以前，你話很少。」

  羅南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緊，指節泛白：「我父親死了！」

  他仍然很激動：「吉姆，那條地道能避開邊境巡邏區和監視區，能幫卡特幫獨占丘拉維斯塔渠道！」

  記憶里，卡特幫野心勃勃，吉姆-卡特統合大大小小的黑人勢力，為的就是大幹一場，賺很多很多錢。

  吉姆-卡特在考慮，拿到地道不止一種辦法。

  羅南來時想過這些，恨聲說道：「我有個辦法，做好了，能把莫羅斯幫的精銳力量一次消滅！」

  不止吉姆-卡特，連布克都看向這邊。

  羅南說道：「昨天那場衝突，我和父親幹掉莫羅斯幫不少人，他們想要地道，現在又有私仇，只要我露面，這些人一定會追殺我！吉姆，我們聯手，設下埋伏，打掉莫羅斯幫的精銳！」

  他攥起拳頭錘桌子：「吉姆，有莫羅斯幫這個威脅，就算你有地道，會發生多少火併？能安心運貨發貨？」

  新勢力的崛起，總要推翻舊勢力的統治，卡特幫與莫羅斯幫數次發生衝突，布克作為顧問，深知丘拉維斯塔的白色生意，容不下兩個大勢力。

  「這是個機會。」能拿到地道，又可以趁機打掉莫羅斯幫精銳，布克覺得非常划算：「我們與莫羅斯幫，不可能和平共處。」

  兩邊對接的墨西哥勢力，同樣有競爭。

  吉姆摸著手上的戒指，對羅南笑了：「想法很好，不愧是獵狗的兒子！」他一手按在羅南的手背上：「我也有個條件，你要加入卡特投資公司！」

  羅南想挑動兩方勢力火併，但對白色買賣，何止深惡痛絕。

  後面肯定要想辦法毀掉那條地道！

  吉姆其實很欣賞羅南父子：「時代變了，單打獨鬥沒有前途，這次的事，你們背後有幫派支持，會這樣？羅南，你在邊境線做買賣很多年，有能力有經驗，我這邊空著個重要位置，你過來，一起發大財！」

  羅南略微斟酌，只有十天時間，先應付眼前再說：「只要幫我復仇，其他都好說！」

  吉姆做出決定，不再遲疑：「好！我們合作，為你父親復仇！」

  黑人裡面，可堪大用的人太少，其他人又不敢輕易用，羅南這人吉姆知根知底，十年前他就認識獵狗父子，又特地安羅南的心：「有錢一起賺！不怕告訴你，莫羅斯幫在墨西哥有加西亞集團支持，卡特投資公司也有人支持，慷慨的何塞不會虧待任何一位夥伴。」

  羅南稍微回憶：「矮子古斯曼那邊分裂出來的何塞？」

  吉姆微微點頭：「矮子在墨西卡利有地道，何塞也需要地道！慷慨的何塞在蒂華納站穩了腳跟，迫切需要一條渠道，卡特幫只要有穩妥渠道，會成為何塞最大的承銷商，美元滾滾而來！」

  羅南情緒不再像之前那麼激動：「一言為定！」

  吉姆卻說道：「你父親在哪裡？十多年朋友，我必須見他最後一面。」

  「我正想請你幫忙。」羅南眼睛又紅了：「吉姆，能不能找個地方，暫時安置我父親，等我為他復仇，再下葬。」

  吉姆一擺手：「布克，讓威爾帶幾個可靠的兄弟過來。」

  話音剛落，街對面傳來「砰」的槍響。

  羅南和吉姆同時看向玻璃幕牆外面。

  有個瘸腿黑人拿著一把槍，從便利店裡衝出來，呼喝著叫行人讓路，但拖著一條腿，跑起來並不快。

  運氣也很差，一輛巡邏警車恰好趕到，兩名巡警剛下車，瘸腿黑人就開了槍。

  接著想抓路人當人質。

  巡警毫不猶豫開槍還擊，槍聲像鞭炮般密集，瘸腿黑人無遮無掩，中了六七槍，倒在血泊里抽搐。

  打完一個彈夾，巡警才停止射擊。

  很不幸，距離瘸腿黑人較近的兩個無辜黑人中了流彈。

  杜絕了劫持人質的可能。

  羅南和吉姆收回目光，開始討論設埋伏的事。

  有那本羊皮書，羅南不怕莫羅斯幫的人不來找他。

  不想十天後暴斃，必須晉升獵食者！

  過了十多分鐘，羅南離開漢堡店，去停車場開車。

  街對面拉起警戒線，不少穿著制服的人在忙碌，三具屍體被蓋住。

  羅南緩步而行，默念開啟靈視。

  左手一招，那個搶劫犯身上紅色光暈閃動，統御之書中多了一塊靈魂碎片。

  去停車場時，羅南特意把一塊靈魂碎片拿在手裡試了一下，發現跟紅色光暈一樣，沒有靈視看不到靈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