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舒氏當年的身邊人

  來人的身份，讓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驚。

  京兆尹當場就蒙了，這麼夢幻？

  

  就連蕭錦垚都皺起了眉頭，他曾經讓人查過舒姨娘死了之後，她身邊的人都到哪裡去了，得到的答案是都被蘇家用不同的藉口迫害而死了。

  有些人，甚至是死在舒姨娘之前。

  這個落霞，又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舒雲昭雖然也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無論你是誰，這裡並不是我們說話的地方。」

  落霞卻沖開了已經不太敢用力攔著她的衙差。

  她直接跪在了公堂之上，厲聲說道：「大人，奴婢要替我家姨娘告狀，狀告當朝威北侯蘇聞山！我家姨娘死的太慘了，都怪蘇聞山不做人！」

  圍觀的百姓不但沒有走，反而越來越多了。

  蕭錦垚看了舒雲昭一眼，卻發現她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冷眼看著落霞。

  落霞一直流著淚，不肯起身。

  「世子爺，世子妃，這……」

  京兆尹有些舉棋不定，沒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這樣棘手的案子。

  狀告當朝威北侯，就算是世子妃當時跟蘇家撕破臉的時候，也沒有用過這樣的方式。

  「府尹大人，既然她有冤屈，又上了公堂，就不歸我們管了……」蕭錦垚直接說道。

  看舒雲昭那個臉色，明顯是想要往下聽的。

  若風和若花跟在舒雲昭身後，也是非常好奇，這個落霞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今日又為何突然出現。

  「來者究竟何人，報上名來，說出你的訴求。」京兆尹精簡了問案的過程。

  落霞跪在地上，淚眼滂沱，看著就像是冤屈很深的樣子。

  「啟稟大人，奴婢是當年威北侯府舒姨娘的陪嫁，當初跟著她一起進入蘇家，也是眼看著當年舒姨娘受了多少委屈的人。」

  她的話，還是沒有觸動舒雲昭。

  舒雲昭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看著落霞的樣子，沒有任何親切之感。

  京兆尹繼續問道：「你方才說，要狀告威北侯，告他什麼罪名？」

  落霞一愣，隨後說道：「奴婢要告他不信守承諾，縱容正室磋磨妾室，苛待親女……」

  這些罪名，讓京兆尹覺得有些無奈。

  除了苛待親女，其他兩個根本就不是他們能管的。

  縱容正室磋磨妾室，這是哪門子罪名？

  整個大夏，乃至整個天下，加上其他四國，有幾家的正室發自內心的歡迎妾室跟自己分享夫君，又願意看著妾室的庶子庶女跟自己的嫡出爭搶資源？

  蕭錦垚又打量了舒雲昭一眼，發現她似乎比剛剛更加平靜了。

  「你可知曉，這些並不是什麼罪過？而你以奴婢的身份，狀告當朝侯爺，卻沒有說出對方真正犯下的足夠支撐你以下犯上的罪行，按律是要打板子的。」京兆尹提醒了一聲。

  落霞好像是剛剛知道一樣，驚慌的看著舒雲昭。

  「小姐，這些年落霞東躲西藏，沒有勇氣站出來，如今願意為姨娘伸冤，即便是挨了這頓板子沒了命，也不會後悔。」

  她的話，讓不少人為之動容。

  可見當初的蘇家，確實做了對不起舒氏的事。

  京兆尹見狀，不得不再次轉向了蕭錦垚和舒雲昭。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看……」

  「沒事，按照正常程序走就行，我們過來不是擾亂府尹大人的辦案秩序的，也不想包庇什麼人。」舒雲昭直接說道。

  這個話讓落霞吃了一驚，就連圍觀的人，都是一樣的迷惑。

  落霞為了幫舒氏討回公道，已經潛藏了這麼多年，明顯過得非常不好，東躲西藏的，可是世子妃怎麼如此不領情，好像是事不關己一樣？

  看到他們那個疑惑的樣子，舒雲昭直接說道：「似乎你們對我的態度不太滿意，在盼著我以權謀私，擾亂公堂是麼？大夏律法就擺在那裡，我雖然是世子妃，也跟自己的親生父親勢不兩立，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律法之外的事。你們平日裡總是抱怨權貴蔑視王法，如今突然見到我尊重律法，反而有些不滿意了是麼？」

  這句話，讓百姓們都覺得自己剛剛的邏輯好像真的有問題。

  舒雲昭的口氣軟了下來：「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應該幫她說話，因為她是為了我娘的事情才會站出來，不過她選錯了場合，她確實沒有什麼資格狀告蘇侯，而且她有更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去安王府找我，跟我述說當年我娘都經歷過什麼。我不會因為一個沒有驗證到底是不是我娘身邊的人，就給府尹大人帶來麻煩，即便是證明了她確實是，我也會在府尹大人例行公事之後，再把她帶回王府，詳細詢問。」

  舒雲昭的理智，讓落霞都驚嘆不已。

  這個世子妃，理智的是不是有些冷血了？

  百姓們聽懂之後，不但沒有了之前的抱怨，反而佩服舒雲昭的公正和嚴於律己。

  落霞眼看著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只能咬著牙對京兆尹說道：「大人，奴婢領罰……」

  京兆尹很痛快的打了她一頓板子，只不過沒有真的下死手而已，這種事，從來都有操作空間。

  舒雲昭也是遵守承諾，直接帶著落霞回安王府去了。

  至於落霞的身份，他們沒有必要在公堂之上核實。

  「你不相信她。」回去的路上，蕭錦垚語氣肯定。

  「世子爺不是一樣麼，對於一個突然出現，自稱忠僕的人，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裡，世子爺就不懷疑麼？」舒雲昭的態度始終平和。

  蕭錦垚笑了：「那你是怎麼想的？」

  舒雲昭冷靜的回答：「她方才在公堂說的，蘇聞山的幾個罪名，早就已經被我撕開了，若是她真的默默關注這些，卻不敢露面，怎麼會沒有其他重大罪名和證據，就直接衝到公堂上跟我相認。這只不過是想接著踩蘇家的名義，讓我相信她的來意罷了，畢竟在很多人眼中，只要跟蘇家為敵的，都會深得我心……」

  蕭錦垚往後靠了靠，說了一句：「看來，這又是蘇家安排的。」

  舒雲昭也說道：「不管是不是蘇家安排的，她應該確實是當年我娘身邊的人，說不定通過她，我能知道更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