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廢天子之位

  殊不知，一語成讖。

  實際上歷史中，朱祁鎮被俘期間，也先確實動了殺他的念頭。

  一是因為他這個太上皇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二是因為自己這個弟弟伯顏帖木兒竟然對朱祁鎮禮遇有加。

  讓他很是惱火。

  可是在動手當夜，狂風大作，下起了雷雨。

  而也先的馬竟被雷震死！

  不過現在的也先對一切一無所知，他高聲令下：「全軍進發土木堡！活捉大明皇帝！」

  士氣高昂！

  

  ……

  而此時的順天，孫太后抱著朱瞻基的大腿哭訴。

  「是你嗎？基郎。」

  嬌嬌軟軟的一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季博昶登時覺得反胃。

  他可算是明白為何朱瞻基力排眾議廢胡善祥後位，就為了讓孫氏當上皇后！

  原來是靠著一手好茶藝！

  有野心的女人不可怕，就怕女人有野心還會撒嬌！

  孫太后顧不得眾人異樣的目光，哭的梨花帶雨，「基郎，我是在做夢嗎？我總在夢裡夢到你回來見我，這次好真實。」

  能不真實嗎？剛剛可是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刮子！

  「臣等恭迎先帝顯聖！」

  于謙、王直等人收起異樣的神色，跪拜在地。

  先帝？

  馬順在巴結上王振之前，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從未見過朱瞻基真容。

  「馬順！見了先帝為何不跪！你想造反不成！」

  此言將他的神志喚回。

  「錦衣衛都指揮使馬……馬順參見先帝！恭迎先帝顯聖！」

  朱祁鈺則是滿眼淚痕。

  「父皇？真的是父皇嗎？」

  不等他傷感，目光觸及到了跪在一旁臉腫的像豬頭一樣的人。

  身著龍袍，神情和面容怎麼都這麼像大哥？

  不對，大哥在關外呢！他肯定是太想大哥了！

  自從他代為監國後，才知道大哥的工作不容易！

  每天要面對臣子掐架，還要做出艱難的選擇。

  幾人將目光投在季博昶身上。

  他一直跟隨在朱瞻基身側。

  先帝顯靈一般都有神明指引，難不成這位便是上天派來的使者？

  「基郎！你不在我夜不能寐！恨不得隨你去了！但我始終記得你臨終對我的囑託，我會好好撫養祁鎮的……」

  「基郎~」

  柔情百轉的一聲聲呼喚，讓季博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孫太后好歹也有四十多歲了，眼前還是平素對她恭敬有加的臣子和兒臣。

  怎麼就好意思撒嬌賣嗲？！

  朱瞻基皺著眉頭，剛伸出一隻手想推開她。

  孫太后卻是直接拉過那隻手，放在自己腰間。

  「仙師，請您見諒。」

  朱瞻基硬生生將粘人的孫太后推開後，看向了馬順。

  目光幽寒，宛若看一具死屍。

  「你無錯，但你記得此行的目的，不要被外物蠱惑。」

  季博昶沉聲提醒道，順帶著看了眼朱瞻基。

  于謙和王直很是上道：「仙師聖言，臣等聆聽！」

  「謹遵仙師之言。」

  朱瞻基起了帶頭作用，間接向眾人宣布，季博昶接下來說的話也是他想吩咐下去的意思。

  「即日起，廢除朱祁鎮皇位。」

  朱祁鎮？

  朱祁鎮在哪？

  還是孫太后四處看了一番發現了跪在地上痛哭的朱祁鎮。

  他被打的不慘，皇位還被拿了。

  「乖兒子，回來就行，平安回來就行，皇位不要就不要了。」

  孫太后捫心自問，自己這個兒子確實不適合繼承大統。

  臨危受命罷了。

  「廢除孫氏太后之位，即日起遷居景陽宮。」

  孫氏先是一愣，又嚎啕大哭出來。

  景陽宮，乃是東西六宮最清冷一處。

  進了景陽宮，就跟進棺材沒什麼區別了，這輩子也別想和外界有太多接觸了！

  「陛下！基郎！念在妾侍奉您多年的份上，而且我也將祁鎮撫育成人了……」

  成人？朱瞻基本存的憐憫之心也因為她這番話消散。

  他都想怒斥二人，關外因為朱祁鎮的糊塗決定，差點全軍覆沒了！

  不過此言只會讓城中人心惶惶，圖謀不軌之人策反，他在心裡說說就行了。

  「阿娘！阿娘不哭，咱不稀罕這個後位！」

  朱祁鎮學著方才孫太后的樣子安撫她。

  任憑孫太后怎麼懇求向朱瞻基撒嬌，他都沒再理會過她一眼。

  季博昶嘆了口氣道：「剩下的你做主。」

  重新來一回，他相信朱瞻基的心裡另有決斷。

  朱瞻基擰眉，「當下刑部是何人主管？」

  「臣俞士樂，忝居刑部尚書。」

  一個老頭站了出來。

  朱瞻基眯了眯眸子，他沒記錯的話，此人在宣德年間是刑部侍郎。

  「著刑部立刻剿滅王振全族及其餘黨！」

  此言既出，于謙王直等人覺得暢快。

  可是跪拜在地上的馬順心裡慌死了。

  王振餘黨，不就是自己麼？

  他恨不得將頭埋在地上不被看到。

  但是俞士樂這老頭的辦事效率極高，直接將馬順拖了出去。

  待殿內安靜下，于謙拱手向前一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先帝指定繼承人！」

  朱瞻基看向季博昶，「由仙師指定。」

  眾臣子渴望的目光都落在季博昶身上。

  因為他是最具說服力的，最有公正的。

  他在這個朝堂上沒有親信，不會被拉攏。

  季博昶皺眉，想起了正順時空于謙給出的答覆。

  襄王朱瞻墡。

  這位活了六朝七帝的親王，幾乎將子孫的氣運全部吸走了。

  他繼位，大明確實可保四十多年的昌隆氣運。

  但他後世的兒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的兒子可是在承襲藩王之位後，掀了孔明草廬的混蛋！

  如此看來，朱瞻墡退位後，大明又會重蹈覆轍，甚至不如現在。

  季博昶猶疑一番，說道：「太子朱見深繼位，襄王朱瞻墡、郕王朱祁鈺、效周公輔政，待朱見深弱冠，歸還朝政。若有違背擅權者，受天雷之罰。」

  此言既出，天上轟隆隆的響起雷聲。

  殿外一道閃電劈下。

  眾人均是捏了把汗。

  「你這個孫子，比你兒子好得多。」

  朱見深平反了于謙冤案。

  據季博昶先前觀察，後世流傳朱祁鎮廢殉葬制度，多半也是朱見深提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