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街殺人

  朱元璋這輩子最不喜的就是這朋黨兩個字。

  古往今來，有多少朝代都是亡於這朋黨弄權之上，在朱元璋看來，這朝廷里的官員，自己給了他們吃喝，給了他們地位，他們就應該死心塌地的為朝廷效命，但凡心有二志的，全都該死。

  所以他也絲毫不介意吐露心聲。

  「劉伯溫，此事不足為慮，一人結黨，咱殺一人，一朝結黨，咱殺一朝。咱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他們的膽子大，還是咱的刀快。」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就基本上是沒有什麼討論的必要了，看朱元璋的心思，他是鐵了心要將朱棣留在京城，說是看管也好，培養也罷，總而言之，朱元璋對於朱棣是不可能再如之前一樣放任如流了。

  與此同時，季博昶離開皇宮後，整個人不由覺得輕鬆了許多，這紫禁城就像是個大籠子，裡面的金絲雀，就算再怎麼漂亮，可得不到自由，那一切不也只是枉然。

  朱元璋建都金陵，此地的繁華卻也是其他地方少有的，商賈往來絡繹不絕，勾欄瓦肆接連不暇，儼然一副歌舞昇平景象。

  

  世人常說金陵繁盛，乃神仙居所。

  季博昶身臨其中，倒確實也別有一番風味。

  就在他流連於這富貴繁華之景時，路上突然衝出了幾匹駿馬。

  「閃開！閃開！」

  那馬上的人高呼不止，但季博昶根本閃躲不及。

  眼見這馬就要衝撞到季博昶了。

  而此時馮勝則是直接沖了出來，他能擔任錦衣衛統領，那多少也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見駿馬沖至面前，他雙手環住馬脖子，隨後死力一掰，駿馬應聲倒地。

  那馬背上的人，則是一股腦的摔了出去，由於這止勢太猛，

  所以那騎馬的人沒有防備，這一下著實摔得不輕。

  見馮勝敢對自己出手，這群御馬之人，瞬間來了火氣。

  「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攔住我們的馬，你找死不成？」

  這一幫人約莫有六七個，他們將季博昶和馮勝團團圍住，隨即大聲呵問道。而為首的則是一個身姿綽約的女子，此時她眼中的輕蔑之情亦是展露無遺。

  馮勝沒有理會眼前這些人，而是轉身單膝跪在了季博昶的面前。

  「仙師，屬下無能，讓仙師受驚了！」

  季博昶輕瞥了一眼馮勝。

  「你是什麼人？」

  「在下錦衣衛統領馮勝，奉命前來保護仙師的安全。」

  季博昶點了點頭。

  「起來吧。」

  隨即他目光平靜地看著那馬背上的女人。

  「你是什麼人？」

  見這女子身披綺羅，腰綴美玉，一猜就知道她必定身世不俗，若是尋常人家，恐怕也不敢在這京城縱馬橫行。

  那女人並沒有理會季博昶的意思，她輕佻眉頭。

  「呵呵，本小姐的名字，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聽的，敢擋我的路，來人給我打斷他的腿！」

  此話一出，一干人等，瞬間圍了上來。

  馮勝愣是想破腦袋都沒有想明白，這群人到底怎麼敢的啊！且不論自己和季博昶的身份，就算是個普通人，他們敢這麼對待，只要被告上京城，他們也難逃死路一條。

  那這群傢伙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難道單純只是因為蠢嗎？

  馮勝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打了一個響指，四下衝出二十多個錦衣衛。

  這些人就算再怎麼囂張跋扈，瞧見眼前的架勢，也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了。可事到如今，也已然是進退兩難，他們想要作罷，季博昶和馮勝會同意嗎？

  「大人，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一干人等被刀架在脖子上，他們此時戰戰兢兢，就後悔是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現在就算是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馮勝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刀柄，一旁的錦衣衛見慣了，馮勝能有這般舉動，多半是要殺人了。

  果不其然他幽幽開口。

  「頂撞仙師，罪不容誅，除了那個女的，把其餘這些不長眼的畜生一併殺了。」

  話聲剛落，這群錦衣衛動手絲毫不曾留情。

  手中長刀出鞘，這大街上，他們愣是連人帶馬一併給宰了。

  季博昶瞧見這一幕後，也不由將頭偏了過去。

  馮勝則是恭敬至極的看著他。

  「仙師，這女人該如何處置？」

  季博昶有些詫異。

  「哦，其餘的都殺了，留這一個問我做什麼？」

  「好，那聽仙師的，一併殺了，動身！」

  這邊話剛說完，就有人要上前，想將那女子拖拽下馬背，季博昶見狀趕忙制止。

  「好了，我又不是佛菩薩，衝撞了我，還用不著殺頭。帶著你的人，離開此地，不要再跟著我了。」

  「仙師，聖上要我保護您的安全！」

  季博昶懶得理會，他走到那女子的面前，而後一翻身，坐上了馬背。

  她雙手環住了這女子纖細的腰肢。

  「走。」

  女子此時還不曾從先前的驚恐之中恢復過來。

  「去……去什麼地方？」

  「走到哪算哪，先動起來。」

  隨後他轉過身，輕輕拍了拍馬背，駿馬瞬間疾馳而去。

  瞧見這二人離開的身影，馮勝輕輕吐了一口濁氣，他回過頭看著這滿地的屍體。

  「還愣著做什麼，屍體拖出去餵狗，把血跡都清理乾淨了，另外給我備一匹快馬！」

  要是跟丟了季博昶，這回去之後，還真是不好交差。

  與此同時，紫禁城中。

  劉伯溫、李善長汗流如注。

  因為朱元璋又給他們丟下了一個天大的難題，那就是這些淮西勛貴，和分封出去的藩王世子，該如何處置。

  如果置之不理，大明百年必將重蹈覆轍。

  可現在讓他們拿主意，這又該計將安出呢？一個不慎，便是引火燒身，要知道這群勛貴都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哪個敢動了他們的利益，使其有了不如意，他們絲毫不介意提著刀，當街砍人。

  這些勛貴有朱元璋鎮壓還算好說，可世子藩王又該如何處置？

  朱元璋不會真地動他們，可一旦矛盾愈演愈烈，這齣主意的人，必定會被拉出去擋刀。

  所以這二人此時便是遲遲不肯也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