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八方來拜
2024-10-09 14:58:25
作者: 賀明朝
仙法和體力共同的辛苦勞作下,秦風灰頭土臉地打量著腳下這座金鰲島。心中升起一陣巨大的成就感。
仰頭看去,只見彩雲盤旋,儘是道德光華飛紫霧。香菸縹緲,皆從先天無極吐清芳。
雖不及崑崙玉虛,可也相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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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此時的仙人,又能有幾個比得上,那個看似輕佻的通天教主。
恍然間,秦風不禁想起了,前世自己高居在那扶桑古樹之上,似乎也是如眼前這般模樣。
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矣。
通天似乎並不著急開門收徒,終日只是和無當,一起打坐修煉,或是煮茶清談,又或是討論祭煉法寶陣圖。
至於新收的多寶,金靈和龜靈三位弟子,也是只教為人處世之道,從不干涉他們各自的修行之法,也不曾強行干涉他們的本心。
秦風和火童子,自然也是修煉之餘,繼續負責著一日三餐,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
只是從崑崙,變到了這金鰲島中。
秦風有時在想,難道這通天教主,當真是想度化妖魔鬼怪不成?
可為人處世之道,說得再多又有何用?
秦風自負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讀過的聖賢典籍亦是不少,也是懂得禮義廉恥忠孝悌廉,可事到臨頭又有幾人,能夠憑藉本心做個聖賢之人。
大多都是變成了,世人口中的自私自利的惡徒罷了。
隨著通天親手書寫下那,碧游宮三字。這以上古靈木鑄成的牌匾,泛起一陣波紋,自金鰲島中開始向外擴散。
通天手持紫毫筆,面色莊重道:「貧道通天,今在東海之畔金鰲島中開宗立派,特此告知天地,下通九幽,凡求長生大道者,皆可入我截教。」
凡求長生者,秦風心中默念一次,當即駭然不已,這豈不是廣開大門,來者不拒。
這天地之間,求仙問道者,又有哪個不是為了長生二字?
通天此話藉助無上道法,早已傳至三界內外。
崑崙玉虛宮內,正在閉目打坐的元始天尊豁然睜眼,隨即苦笑一聲,只是輕聲道:「恭喜。」便重新閉目修煉。
通天此話一出,讓無數被闡教仙眾,追殺的走投無路的邪門歪道們,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一瞬間不顧仙門弟子圍堵截殺,盡皆向著東海蜂擁而去。這可不只是救命稻草,這也是大道機緣。
但凡修煉有成者,誰又不曉得,那崑崙瑤池之中的,通天,元始,太上三位尊者。若是真能拜入通天門下,莫說是性命無憂,便是大道亦是可期。
如此一步登天的造化,擺在一群惶惶不可終日的邪門歪道面前,如何能不讓人瘋狂。
僅僅三日,金鰲島外海面之上,便密密麻麻的跪了滿地的人。
妖不再凶戾,鬼不再陰森,魔不再癲狂,仙不再飄逸。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恭敬無比,便是天上的雲,也不再變化莫測。
直到通天手持誅仙古劍,從金鰲島中走出之時,所有人才帶著期待,抬起了低著的頭,只是看了一眼那名,身著墨綠道袍的男子,便又快速地落下,恭敬緊張地等候著那人的發落。
通天只是默默地打開了,金鰲島上的護山大陣,笑道:「一入此門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諸位可要想好!」
身後響起仙門弟子的喊叫聲,那跪在地上的邪門歪道,再也不敢猶豫,終於盡皆起身,向金鰲島中湧入。
頃刻間金鰲島外,便只剩下了通天一人,而那些一路追殺而來的仙門弟子,望著眼前的男子皆是一怔,隨後齊齊拜道:「見過通天師叔祖!」
「既然見過了,那便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眾仙對視一眼,儘是苦笑不止,良久後廣成子,終是回道:「既然那群邪門歪道,自此之後有師叔管束,便不勞我們費心了,走吧!回崑崙去。」
通天含笑轉身,群仙亦是轉身。只是所去道路不同,僅此而已。
秦風懶洋洋地坐在,本屬於通天的竹椅之上,冷笑著看向眼前,這群還未從興奮中緩過來的妖魔鬼怪,終於找到了前世身為道尊之時的感覺,秦風扶椅而起,冷聲道:「跪下!」
此話一出,近萬人瞬間如遭雷擊,誠惶誠恐地匍匐在地。
秦風緩緩走至在最前面那人身前,一腳踩在他的頭上,彎腰低頭剛要在嚇唬嚇唬,這名全身上下滿是戾氣的鬼修。
可就在此時,一隻手緩緩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後傳來通天的聲音:「小水,你在幹嘛?」
秦風尷尬地回頭:「我這不是替老爺試一試,這新收的弟子根骨如何嗎?」
通天,眯眼笑道:「哦,那你繼續,我走了。」
秦風呆立當場:「這就走了?」
「嗯,走了。你記得安排他們住下,在問一下還有什麼需要,如果可以儘量滿足。」
秦風瞬覺不妙,這哪是給自己耍威風的機會,這明明是給本尊挖坑呢?
果不其然,秦風腳下的鬼修,問道:「仙師,俺餓了好幾天了,能不能給我找個壯碩些的漢子,讓我吸點陽氣填飽肚子?」
我尼瑪?秦風剛要教育教育,腳下的鬼修,哪知便又聽道:「小仙師,我也餓了一路了,能不能給我找幾個童男童女,讓我也解解饞?」
秦風冷笑道:「還有誰,要提要求?」
「我要與人雙修,不限男女!」
「久聞通天教主道法高深,我想請教一二。」
「小仙師,長夜漫漫,你能不能陪奴家共度良宵一夜啊。」
「我想讓前面那妹子,陪我喝喝酒聊聊天。」秦風順著那人所指方向看去,正是剛剛做完功課,出來透氣的龜靈。
秦風一巴掌拍在那猛虎精的腦門上怒道:「聊你個大頭鬼。」
見這修為不高的水童子發怒,眾人皆是敢怒不敢言,誰讓他後面有人呢。
秦風狗仗人勢道:「我不管你們之前是做什麼的,又是什麼魔頭,什麼大妖,什麼絕世惡鬼,既然來到了老子的地盤,那就都給我夾起尾巴來做人!」
被秦風踩在腳下的鬼修,委屈道:「可是小仙師,我真的餓啊!」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們要提高思想覺悟,做個對宗門有用的人。」
對於如此惡人,秦風作為最大的惡人,自然知道如何對付,眼前這群雜碎。
那就是比他們更兇殘,更冷血,更不要臉。將他們狠狠地踩在腳下,愈是蹂躪他們,他們愈是會心甘情願地臣服。
僅僅一夜後,盡萬妖人便被秦風折磨得欲仙欲死,再也不敢如先前那般口無遮攔。
天蒙蒙亮時,秦風打著哈欠,看著地面之上,四仰八躺剛剛睡下的邪魔外道們,拿著一個大喇叭,清了清嗓子喊道:「都幾把,給老子起來幹活!」
無數敢怒不敢言的妖人,一瞬間只覺得還不如,讓那群正道弟子,就地格殺了來得痛快。
而秦風也是對此深惡痛絕,自己不知道為何莫名其妙的,就接下了通天招來的這一堆爛攤子。
秦風自己在這金鰲島,陪著這群算不得正常人的渾蛋們,而通天他們卻能躲在隔壁的蓬萊,繼續逍遙自在。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秦風鞭策著這群匪徒仙人,同時心中琢磨著,這通天道人究竟何意,為何冒著天下大不韙,成為正道公敵,也要庇護下這一群,毫無用處的臭狗屎。
只見看到有人,想要向島外逃去之時,這才心中恍然,這說是庇護,可不就是將這一群禍害,給徹徹底底的關押起來。
這金鰲島,可不就是一座,相對自由些的監獄麼?
秦風腦中靈光一閃,隨後慌忙向蓬萊而去,他可以肯定通天一定知道了什麼,而他所知的,便是秦風一直不解的。
那個害他而死的人,精於八卦神算的通天,一定占卜出來了。
他所做的這一切,只是想等到,天地浩劫降臨之時,讓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仙人自有玉虛宮把持,想來定然無憂。
而從昨日起,幾乎全天下不在道盟管束之中的妖人,都已經在通天的眼皮之下。
這是一個局,一個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這兩位師兄弟,攜手布下的陰謀。
秦風穿過蓬萊島的護山大陣,只見通天早已拿著一壇酒,坐在高石之上,含笑望著自己,似乎早已等候多時。
秦風一愣,隨即便啞然失笑,原來自以為無懈可擊的偽裝,早就被通天看穿了。
秦風拱手施禮:「前輩,晚輩讓你見笑了。」
通天笑了笑:「你這小子,從何而來?」
秦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不瞞前輩,晚輩從遙遠的以後而來。」
通天縱然早已起卦占卜過,可其中牽扯天機太多,便是他也難以徹底卜算明了,只知眼前這人,似乎是破局的關鍵。所以通天相信了,眼前少年所說之話,哪怕此話在荒謬他也會信。
通天喝了一口酒,雙眸之中不可置信道:「竟是聞所未聞的時間之道麼?」
秦風緩緩搖了搖頭:「光陰之道只是一個傳說,晚輩從未聽聞有人修成過。」
通天恍然:「是女媧神祖的,仙夢回魂?」
秦風點頭,通天續道:「你姓誰名誰?」
「姓秦名風。」秦風一頓,隨後又道:「晚輩不才,正是後世的仙盟盟主,魔教教主。」
「仙盟魔教?」
「仙盟便是如今的玉虛宮,至於魔教麼...」秦風並未多說,因為通天已然泛起了一絲苦笑:「我竟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開山祖師爺咯。不過如此也好,總算是青史留名了不是?」
秦風也不再拘謹,盤膝坐到了通天身邊,笑問道:「晚輩遠道而來,前輩不請我喝杯酒?」
通天微微一笑,將手中酒罈遞向秦風,反問道:「你我以後,可會相識?」
秦風喝了一口酒,隨即點頭答應。
通天又問:「那以後的我,是什麼樣的人?」
秦風誠心道:「頂天立地,大英雄也。」
通天臉色一暗,搖了搖頭:「終是不得自在矣。」
秦風見通天如此模樣,也不由心頭一緊,想起了後世通天的下場,猶豫一下仍是問道:「前輩,晚輩有話想與你說。」
通天疑惑的側目,只見秦風全身上下,靈氣已然錯亂,儼然一副走火入魔的前兆。
通天長嘆一聲,隨意一指點向秦風眉心處,沉聲道:「天機不可泄露,你有此心我便心滿意足了。」
秦風剛才還未開口,只是動了個念頭,就差點沒被,那縹緲天道給當場扼殺,此時心有餘悸道:「前輩你難道早已知曉?」
通天仰頭望天:「知與不知又有何意?人總是要往前走的,不是麼?」
秦風默然無語,通天問道:「你此來可是與我有關?」
秦風點頭,通天捂著額頭,無奈道:「先前只當你是後世好友,沒有想到你竟是債主,向我要債來的。早如此就不請你喝酒了。」
「那前輩可是要賴帳?」
「可以麼?」
「不可以!」
「你看我身無長物,你要我怎麼還?肉償嗎?」
「你別這麼噁心行不行。晚輩只問你兩個問題就好。」
通天低頭掐指一算,隨即苦笑道:「有些事我縱然知道,可也不是想說與你聽,便能說與你聽的。」
「前輩只需點頭或是搖頭就好,若還是不行,我也當前輩還債了。」
「我盡力試試看。」
秦風這起身拱手作揖道:「那晚輩可要問了。」
「請!」
「第一問,前輩究竟想做什麼?難道真的只是想,將那些雜碎關押起來?」
通天先是搖頭,後又點頭:「是也不是。」
「看來此問能講,那就請前輩為我解惑?」
通天沉思片刻,整理了一下所思所想,方才回道:「秦兄自未來而來,當然早已知道我之後所作所為。」
秦風點頭,通天又問:「那你又為何要問?」
秦風苦笑道:「我知道的,好像和前輩所做的,有一些不同。」
通天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青史留名,是遺臭萬年啊。」
秦風剛要出聲安慰,可通天卻轉悲為喜:「不管如何,我通天的名號,也不曾被人忘記,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得到。」
「前輩真性情,晚輩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