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荒漠之行

2024-10-09 14:57:57 作者: 賀明朝

  秦風無奈返回,看著正在借酒消愁的眾位妖王,很想丟下這群蠢貨,獨自逃命而去。

  可惜這也只能想想而已。既然回不到人間,如果神王之說非虛,那便只能再次搏命了。

  白軒放下滴酒不剩的石碗,看著歸來的少年,泛起一絲苦笑:「秦兄你回來了?」

  秦風很想一拳打在白軒,這張帥氣的臉上,然後再狠狠的踩上幾腳。

  可惜的是,這也只能想想。

  秦風點頭問道:「先前白兄說,讓我聯繫人間,可是有什麼特別的方法?」

  白軒從懷中掏出一枚七彩玉石,丟向了秦風:「這便是辦法,此寶乃是當年女媧先祖離開之時留下,可以用此寶心念傳音,直至瑤池仙境天池之中。」

  秦風默然將玉石收入懷中,又問:「那神王如今在何處?」

  白軒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向洞在,秦風自是緊隨其後,懸崖峭壁處白軒抬手指向東方,目光不可及之處,回道:「天外天,迷霧海,女媧像,鎮神王!」

  秦風兩指虛按在右眼之上,左手掐訣。輕聲道:「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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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靈氣附在右眼之上,目光蔓延向遠方,穿過九山八海,去往天涯海角。

  終於秦風看到了那座,深陷於迷霧之中,威嚴莊重的神像。

  待秦風想要向下繼續看去之時,突然間只覺那迷霧之中,升起了一絲詭異的靈氣。

  秦風慌忙終止法術,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捂胸口一陣心驚肉跳。

  白軒擔憂的看著秦風右眼,緩緩流下的血淚,問道:「秦兄你沒事吧?」

  秦風並未回答,反問道:「你可知那神王,參悟的是何種神力?」

  白軒搖頭苦笑:「不知!」

  「可知有巔峰時,幾成神力。」

  「不知!」

  秦風深吸一口氣,皺眉:「那女媧神像,還可鎮壓那神王,多少時日?」

  白軒只覺無顏面對秦風,將頭低下不再看向失望的秦風。

  「還是不知?」秦風長嘆一聲,心中鬱悶不已,只覺被坑得爹媽都不認識了。

  略作思量秦風苦笑道:「你我總不能當鴕鳥吧,在這裡自欺欺人等死吧?」

  白軒無奈:「不瞞秦兄,這幾千年來,我等妖族也派過不少人,去往迷霧探查過,可至今無一人歸來。」

  秦風面色一凝:「事到如今,我只好親自去看一看了。」

  「秦兄好意我等心領,只是那處乃是絕地,萬萬不可以身犯險。」

  秦風緩緩拿出河圖洛書,交到白軒手中:「我若沒有看錯,這本就是你們妖族之物,秦某交於你手,也算是物歸原主。」

  白軒疑惑:「秦兄此乃何意?」

  「這兩物之中有,周天星辰大陣的修煉法訣,不管你們現在,還有沒有心氣,想要和那神王斗上一斗,我秦風可不是坐著等死之人。」

  「爾等若是還有血氣,便快些參悟這周天星辰大陣,與我一同前往迷霧之海。」

  白軒面色陰晴不定,驚道:「你想要弒神?」

  「我不弒神,神便要殺我。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白軒低下頭,心中不知做著何種計較。

  秦風聲音帶著幾分嘲諷:「白軒你莫不是修得了人形,連貪生怕死都學來了?」

  「可是我等人間修士,如今可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都說妖族渾身是膽,今日一見不過如此,真是讓秦某大失所望!」

  白軒苦笑:「秦兄何必激我,我非不敢,而是只覺荒謬,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盼來了希望,哪曾想到頭來,還是要拼命。早知如此,何必虛活這麼多年。」

  秦風指著自己:「這不是等來我了麼?別看我如今修為低些,我可是很厲害的。」

  白軒拱手一拜:「謝秦兄能與我妖族,同生死共存亡!」

  秦風擺手道:「記得事後,多給我找些狐族妹子,陪陪我就是了。」

  「要多少有多少,就怕到時候秦兄不認帳了。」

  山風攜著花香而來,二人放聲大笑,哪有一副大難當頭的樣子。

  傍晚時分白軒等妖王,已然召集群妖,伴著星輝借著河圖洛書,修煉起周天星斗大陣,而秦風則是手捧仙桃,坐在白軒洞府之外的懸崖上,靜靜的看著桃林之中,熱血沸騰鬥志昂揚的群妖,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後隨著星光灑下,秦風吐出嘴中的桃核,仿佛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取出懷中的七彩玉石,心中默念道:吾乃秦風,若有仙盟弟子聽到我說之話,速速前去豐臺鎮告知秦蓁,帶人前往青痕之外,布下都天神煞大陣,若有跨界來人,不論是誰當場格殺!切記不論是誰,亦切不可進入妖界,違令者亦是皆殺!

  秦風收起玉石苦笑一聲,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做出如此決定。

  …

  瑤池仙境之中,文奇失落的在謝水樓台間,收拾著靈藥法寶,待一切整理妥當之後,突然想起天池福地之中,還有許多尚在生長中的靈草靈樹,已有多日未曾有人照料,便想著這一走,也不知何日能在次回來,當即便拾階而上,去往山巔的天池走去。

  瑤池之中被圈養的仙獸們,從仙人離山而去之後,便如同死寂的瑤池一般,也喪失了所有的活力。

  今日終於看到有人歸來,便開始絡繹不絕地向,文奇身邊匯聚而來,或是討好,或是撒嬌。

  文奇連續低落了好幾天的心情,也是終於開心了起來,不論是哪只仙獸,都享受到了,文奇溫柔的撫摸。

  良久後,文奇才想起有正事要做,嘆息道:「我要做正事去了。」

  仙獸嗚咽出聲,似乎想要挽留文奇。

  「要不我們一起去?」

  仙獸們眼中瞬間便又有了光,或是在前,或是在後,整整齊齊地排成了一條長龍,向上盤旋而去。

  雖說是想來照料一下仙樹靈草,可這等仙家之物,本就是天生地養,又何須施肥除草。

  文奇之所以如此做,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多在瑤池仙境待一會兒的理由罷了。

  果不其然天池之外,仙樹靈草亦如當初離開之時一般模樣,雖然已有月余沒有人照料,可卻依舊如昨日光景一般。

  樹還是樹,草還是草,天池的水依然如往常一般清澈透底,池中心處的那塊七彩玉石,依舊不知疲倦地散發著光芒。

  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少的只是人而已。

  文奇呆呆地看了許久,可就當她轉身離去之時。

  七彩的光亮了起來,映照的天池如夢似幻。

  一個賤兮兮卻帶著幾分莊重的聲音響起。

  文奇驚喜中帶著幾分疑惑,秦掌教?

  …

  秦風來到這個世界後,似乎總是在做著上輩子,嗤之以鼻的事。

  盡人事聽天命!多麼可笑卻又無奈的話,可秦風已然做了不止一次。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這讓習慣了一切盡在掌握的他,內心之中產生了強烈的挫敗感。

  在他看來無論是,桃林之中正在修行陣法的妖,還是人間對一切重拾希望的人,亦或者是看著胸有成竹的自己。都已經徹底的淪為了,天道之下的螻蟻。

  它讓你生便生,讓你好便好,讓你死便死。

  掙扎無用,討饒無果,給你希望再悄悄拿走,看上一齣好戲,似乎就是它存在的意義。

  秦風帶著一絲決然起身,暗下決心,不管如何我秦風,也絕不能重蹈覆轍。

  一個月後,將陣法修煉完畢的群妖,和秦風終於踏上了去往,天外天迷霧海的路。

  一路之上平靜至極,青山綠水間都是,無憂無慮尚未開啟靈智的禽獸草木,風光旖旎風輕雲淡陽光大好。

  只是早已知曉,要去做什麼的妖族,皆是帶著難以名狀的悲壯。

  知道這一去容易,回來就要難上加難了。

  越過九山,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無垠的荒漠,經過漫長歲月洗禮過後,仍然不曾被撫平的靈氣,正化作桀驁不馴的風,肆意的摧毀著,周圍一切的生機。

  妖王和秦風緩緩躍至群妖身前,感受著不知多少年前,發生過的大戰,殘留在這片天地間,最後的痕跡。

  縱然不曾知曉,可眼前的一切,無時無刻的不在,訴說著曾經的慘烈。

  白軒面色凝重中帶著些許傷感,拱手向前一拜,沙啞道:「拜先祖!」

  群妖齊齊一拜。

  荒漠之中,那是曾經的祖先,更可能是他們的父輩。

  秦風搖了搖頭,率先邁入荒漠之中。風很大捲起的沙土,讓他下意識的眯起了眼,混亂的靈氣已然不適合吸納,他猶豫一下卻仍是,雙手掐訣喝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映覆吾身。」

  「金光咒,起!」

  點點金光從他的體內散出,越來越多,越聚越多,直到成為了一個,足夠容納下身後,數千妖眾的巨大光罩,方才停止下來。

  白軒怔怔地看著那,瀰漫四周的金光咒,第一次覺得眼前這位少年,似乎說要弒神,不是痴人說夢異想天開。

  「都愣著幹什麼,沒看到老子體內的靈力,和水一樣往外流麼?」

  白軒等妖急忙將秦風圍在中間,慢慢地消失在一片黃沙之中。

  也許很多年前,這裡片荒漠也如青丘一般,是一片世外桃源。

  可此時除了如刀子一般風,便是腳下軟綿綿的黃沙,周圍的景色自然也是千篇一律,只有那在黃沙之中,露在外面所剩不多的骨骸,透露著些許不同。

  群妖要看向骸骨,或是恭敬傷感,或是憤恨惱怒。

  可無論如何,也只能繼續前進,傷感也罷,怨恨也好,只能深埋心中,自己體會其中酸楚。

  這片荒漠很大,大到秦風懷疑在原地踏步,良久後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白兄還要走多久?」

  白軒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少年,只以為是他體內的靈氣難以為繼,回道:「秦兄不用管我們這些皮糙肉厚的妖族,這些絮亂靈力所化的罡風雖然不凡,可還傷不到我等妖族,秦兄不妨只將這金光咒只覆於自己身上,也好節省些靈力,畢竟前方我妖族已有多年未曾涉足,也不知有何兇險,還是小心一些得好。」

  秦風苦笑一聲還未回話,心中便響起了不忿的聲音。

  「姓秦的,聽到人家說什麼了沒有,趕緊收起這該死的神通,沒聽到我已經虛了麼?」

  秦風心中回道:「不是你說沒問題,我才這麼做的麼?」

  乾坤輪迴盤中的人影,也是面露疑惑,該死的本想裝一下,哪成想險些翻車,也是奇怪了,算算時間這荒漠不應該如此之大才對?不行絕不能讓這小子看不起我,嘴要硬!

  「憑什麼你裝逼,讓老子在你後面受罪!」

  「不行就不行,找什麼藉口。」

  秦風言罷,向白軒歉意一笑,隨即收起了金光咒,只在身體之外,留下了薄薄的一層。

  罡風呼嘯而來,妖王尚好可那些修為低些的妖族,便沒有那麼好過了。只覺這迎面而來的不是風,是無數把削肉割骨的刀子,一刻不停不知疲倦地落下。

  多數妖族終是化為原形,艱難的頂風而上。

  「看看你做的孽!」秦風心中譏諷道。

  人影虛弱道:「這是上天對他們的磨鍊,況且說這也是一種修行!」

  「狗屁的修行,騙小孩子呢!」

  「我要睡一會,秦風小心一些,這個世界的神,和你之前遇到的,可能有些不一樣!」

  「多謝!」

  秦風言罷收起心神,看著周身之上,被罡風吹得,搖曳不定的金光,沉默不語。

  人不一樣,仙不一樣,鬼不一樣,如今神又不一樣。

  真是人生處處有驚喜啊。

  本尊怎麼突然間覺得,在這個世界能夠存活下來,也是個本事。

  一路向前,秦風也不知走了多久,過了多少個日夜,一成不變的景色,讓人感覺到疲憊和厭煩。

  便是早已做好準備的妖族,亦是如此。眼眸之中的煩躁,如同乾柴一般,只等著些許火苗,一點就著。

  白軒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身後打鬥在一起的妖族,並未上前阻止,反而陷入了沉思。

  秦風同樣一愣,頃刻間便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蹺。

  原來是一隻操縱人心的神麼?有些意思。

  「你們退後千米,我自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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