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巨大牢籠

  這輩子見過作死的，可沒見過如此著急去投胎的。

  白狐無奈只得攔下身後，想要將秦風撕成碎片的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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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見狀更是嘚瑟，雖說現在被人捆成了個粽子，可還不是攝於本尊，與生俱來的王霸之氣下。

  膜拜本尊吧，畜生們。

  白狐上前一步：「這位小仙師，可是從人間而來？」

  秦風淡淡道：「不是從人間來的，還能是從畜生道來的？」

  群妖瞬間面色大變，妖族最忌諱有人，當眾說畜生二字，剎那間無數雙凶神惡煞的目光，便要將秦風生吞了。

  秦風對此毫不在意，自認為瀟灑的甩了一下劉海，一副你們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有事求本尊，就要拿出求人辦事的態度來。

  白狐打開手中摺扇：「這位小仙師，你可曾見過這位？」

  秦風尋聲看去，剎那間失語道：「后土娘娘？」

  不對！這絕不是后土。

  瞧著相似可細細看去，卻又發現了不同，只見扇中的那名女子眉宇之間，少了后土的幾分莊嚴肅穆，反而多出了幾分俏皮可愛。

  秦風收起嬉皮笑臉，正色問道：「這是誰？」

  白狐收起摺扇，拱手拜道：「小仙師果然是從人間來，這一道考驗白某便算你過關了。」

  秦風冷笑：「信不過我？」

  「此事事關重大，我等自然要謹慎一些。」

  白狐言罷猶豫一下，伸手召回了困住秦風的金色繩索，續道：「我乃現任青丘之主白軒，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小仙師莫要怪罪。」

  秦風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方才不急不忙地回道：「我乃是如今人間仙盟之主，魔教掌門，秦風是也！」

  白軒一愣，驚道：「人間持續多年的正魔之爭結束了？」

  秦風點了點頭，回道：「你們妖族不是，也終於萬眾一心了麼？」

  白軒哈哈一笑：「閣下遠道而來，可否隨白某回青丘歇息歇息？」

  「我說不可以行麼？」

  白軒尚未回話，身後的黑熊便搶先道：「你和我回狗熊洞，坐坐也好。」

  瞧著眼前這個與許半夏，有幾分相像的黑熊精，秦風悻悻然道：「罷了我還是去青丘算了。」

  「如此甚好！」言罷白軒轉身而走，看著周圍聚集的群妖，續道：「這幾日眾位都辛苦了，只是我青丘地方小，容不下這麼多人，如此就只能讓各族的諸位族長，隨我回青丘去了。各位暫且回去安心等待消息。」

  眾妖互相對望一眼，均是沒有異議，剎那間數萬妖族相繼散去，只留下了最先秦風遇到的，那二十餘位修為最高的妖王。

  秦風看著隱隱之間，將自己圍在中心處的妖物，無奈笑道：「既然沒有性命之憂，秦某自然也是沒有閒情，費力不討好地繼續逃走的。」

  白軒搖著摺扇，笑問道：「秦仙師你難道，就不怕我們妖族，誆騙與你？」

  「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秦風淡淡的回了一句，隨即惹得群妖大笑不止。

  這一笑之後，先前劍拔弩張的氛圍隨即消失不見，秦風與妖仙們騰空而起，向青丘而去。

  未到青丘，秦風便看到了那橫跨山巔和桃林的彩虹，如同一座橋樑一般，連接著青山綠水。

  桃林之中許多尚未成精的小狐，抬起頭看著駕雲而來的二十幾人，沒有絲毫懼意，均是好奇地抬頭張望。

  仙雲繚繞，仙鶴飛翔，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白軒率先駕雲落在一處山洞之前，看著隨後徐徐落地的秦風，笑道：「洞府簡陋比不得人間的瑤池仙境，還望秦仙師莫要嫌棄。」

  眼見白軒如此客氣，秦風一時間竟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臉，回禮道：「我等求仙問道之人，何必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既然如此，白某早已備好薄酒，還請諸位賞光一座。」

  秦風連忙稱是，身後群妖亦是如此。

  洞府之中全是石制物件，果然如白軒所說簡陋至極，秦風對此卻是毫不在意，也不等白軒招呼，便隨意的在一處石桌前坐下。

  「秦仙師真性情！」

  秦風淡淡道：「白兄你是在誇我傻？」

  白軒坐到秦風右邊，笑回道：「這可是秦兄弟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說！」

  黑熊坐到了秦風左邊，接話道：「別整這些從人間學來的繁文縟節，我熊霸天最討厭這些虛偽客套了！」

  秦風和白軒哈哈一笑，白軒卻是起身伸手指向一位精瘦的男子，道：「秦仙師遠道而來，我還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孤直公。」

  白軒略作停留依次指道：「這位是虎力，鹿仙，羊公，凌空，九頭，青牛，九元，黃風，白骨，牛魔，凌空，拂雲，勁節，太歲，大鵬，玉兔，避塵，白象，黃眉。」

  秦風起身一一行禮：「久仰諸位大名，今日有幸相會，乃秦某今生幸事！」

  眾妖皆是一一回禮，熊霸天疑惑道：「你們以前見過？」

  哄堂大笑之間，只有熊霸天摸著腦袋，怎麼也想不明白，眾人因何發笑。

  過了許久笑聲方才止住，秦風問道：「那日我見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為何不曾到來？」

  白軒面色閃過一絲猶豫，沉默良久方才回道：「此事說來話長，秦仙師先吃酒，醉過之後，我再與你一一道來。」

  秦風端起石碗，一飲而盡後：「諸位先前可折騰的秦某不輕，今日我可要在這酒桌上，找回場子了！」

  眾妖聞言挽起袖子，是要與秦風血戰到底。

  推杯換盞之間，比起人間少了些許阿諛奉承，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秦風也不知為何會對這些妖族生出好感，只覺只是好久未曾如現在這般，萬事不憂一身輕。

  可惜上輩子自己去往妖界之時，群妖早已被漫天神魔屠戮一空。想來也是，妖族大多生性耿直，少有狡詐奸惡之徒，縱有嗜殺成性者，也大多數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與仙魔佛神比起來，不過是有些蠻力的蠢貨畜生罷了。

  醉意闌珊間，秦風早已忘記了先前要問之事，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與眾妖喝著酒，醉眼朦朧間隨著一個接一個的妖物倒下，秦風高舉著石碗，大笑道：「還有誰？」

  周圍鴉雀無聲，秦風得意地掃視了一圈，隨後一頭倒下沉沉睡去。

  鳥鳴伴著日出準時而至，山風載著花香繚繞鼻尖。

  白軒按著好似要裂開的腦袋，從桌子上怔怔醒來，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驟然驚醒：「不好！」

  言罷隨即運轉靈力，將身上的酒勁盡數逼出，快步向外跑去。

  一出洞門，只見少年一手持酒罈，一手拿著一枚，還帶著絲絲露水的仙桃，懶散地坐在懸崖峭壁之上，看著那輪紅日。

  白軒見狀心中悄然鬆了口氣，猶豫一下隨即走到秦風身邊坐下。

  秦風扭頭笑道：「白兄是怕我跑了？」

  被點破心事的白軒尷尬一笑：「是白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風將手中酒罈遞向白軒，回道：「自罰三杯，我便原諒你了！」

  白軒毫不猶豫地接過酒罈，仰頭便大喝三口。

  「你就不怕我下毒？」

  白軒用一塵不染的衣袖，擦掉了嘴角的酒漬，方才回道：「我雖自出生便在這妖界，不曾去過人間，可白某感覺秦兄不是那樣的人？」

  秦風哈哈一笑站起：「我是哪樣的人？如果我說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惡人，白兄還能和我大醉一場麼？」

  白軒望著秦風的眼睛，堅定道：「你不是！最起碼在我這裡不是！」

  秦風負手而立，轉身回洞：「是與不是，只有自己知曉。白兄既然如此相信秦某，那便快些將所求之事告知，趁我現在心情好，早些替你辦了，過事不候哦！」

  白軒苦笑一聲，隨即起身緊追而去。

  眾妖相繼醒來，秦風啃著仙桃，含糊不清道：「諸位所求何事，現在可否相告了？」

  白某手持摺扇，不斷地將扇身拍打向自己的手心，沉默良久後，方才回道：「秦兄不知人間時至今日，是何種境地？」

  秦風眼中閃過幾分追憶：「陰界剛至，仙盟長老盡數身死道消，六道輪迴正在重建，所幸凡人並無太大傷亡。」

  白軒正色續道：「是陰陽二界相互廝殺所至。」

  秦風強忍心中不適，解釋道：「是一位異界而來的道尊所為。」

  白軒再難遮掩心中驚訝，豁然起身：「真的？」

  秦風點頭不再言語。

  「那人如今何在？」

  「不知所蹤！」

  「既然如此，那秦兄為何要來妖界？」

  秦風笑道：「我說來把你們都殺了，你信麼？」

  白軒一愣：「難道秦兄不知我人妖兩族，萬年之前所立誓言？」

  這次輪到秦風疑惑：「什麼誓言？」

  「共進同退，攜手禦敵！」

  「一無所知！」

  白軒皺眉：「人間現在是哪位天庭之主，執掌仙人兩界？」

  秦風盯著白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道：「天庭已不知所蹤，如今漫天神佛早已不知下落。」

  白軒身子一歪，險些沒有癱倒在地，一手撐在石桌上，驚道：「怎麼會是如此！」

  「秦某所言句句屬實。」

  白軒一步向前，抓起秦風的手，焦急道：「我妖族大能，可有在人間停留者？」

  「我在陰界找到了一隻，上古凶獸獓狠算不算？」

  眾妖聞言，皆是面露絕望，便是白軒也是一再失態，再無先前的風輕雲淡，只是不斷低語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良久後，白軒驟然看向秦風，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走至秦風身前，跪地拜道：「秦兄我有一事相求，無論如何一定要應允白某，否則我等妖族，便大難臨頭了！」

  秦風扶住向下磕頭的白軒，無奈道：「白兄不必如此，我答應便是。」

  眾妖皆是鬆了口氣，只是仍舊跪在地上，白軒回道：「不知秦兄可有辦法，讓諸位人間大能，前來助我妖族一臂之力！」

  秦風尷尬一笑：「我算不算大能？」

  白軒猶豫一下，小心翼翼道：「秦兄雖然你如此年輕，便有如此修為，未來成就肯定不可限量，可我妖族所求之事，非悟道真君不可，絕不是...」

  白軒不再言語，只是秦風卻是知道他未說之話，絕不是元嬰境可以做的事。

  「不瞞白兄如今人間，只有我和我姐修為最高。」

  「可那位異界大能，你們又是如何斬殺？」

  秦風無奈，只得將之前之事，細細講來。

  白軒和眾妖對視一眼，均是不可置信。

  白軒不可思議道：「秦兄是說，憑你們最高化神期的修為，斬殺了一位悟道真尊？「

  秦風解釋道：「還有一位悟道境的劍魂！」

  白軒咬牙道：「不知依秦兄所見，我等加上四位神獸大人，所留下的一縷殘魂，可否斬殺一位，天神？」

  秦風問道：「你們可有什麼法器？」

  白軒搖頭。

  「那有沒有習得什麼法陣？」

  眾妖搖頭。

  秦風再問：「那可有什麼，像我阿姐一般的絕世天才？」

  白軒和眾妖，繼續搖頭。

  秦風拱手道：「既然如此，那秦某就先回人間搬救兵了，再見了諸位兄弟！」

  言罷秦風也不等白軒等妖回答，便腳底抹油溜了。開玩笑就憑一群弱雞，還是什麼也沒有的窮光蛋，就想著去殺天神？

  這可是天神，不弱於悟道真君的神靈。

  真所謂死道友不是貧道。

  秦風已經打定主意，一回到人間，便召集門下所有弟子，在青痕之外布下，周天星斗和都天神煞兩座大陣，然後再讓阿姐大大，日日夜夜的守在空間裂縫之前。

  至於自己麼？當然是回到瑤池，修補好五方五行大陣，躲在裡面當縮頭烏龜了。

  拼命這種事，偶爾做做也就算了，天天做就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了。

  熊霸天疑惑道：「白軒你就讓他這麼跑了？就不怕那姓秦的不回來了？」

  白軒苦笑：「說實話我也想跑！」

  青痕之前，秦風怔怔出神，心中萬馬奔騰。

  來的時候好好的，怎麼現在回不去了？

  只見空間裂縫之中，隱隱之間有無數符文閃動，若是秦風沒有看錯，乃是上古禁咒，封神鎖。

  這偌大的妖界，如今便是一座巨大的牢籠。只可進，不可出。

  山洞之中，眾妖均是面面相覷，絕望的一言不發。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少年的聲音。

  「諸位兄弟，現在不是絕望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