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對時局的理解，決定我對你的安排

  面對孫昭的灑脫，趙羽深深看一眼，偏頭喊一聲：「福伯，去庫房取些酒。」

  「老奴這就去。」福伯的聲音遠遠響起。

  

  「庫房...」

  停頓片刻，孫寨露出詫異：「人們都說當朝尚書次子每日定是聲色犬馬，不曾想，公子府內，似乎無人飲酒。」

  「喝酒誤事，非必要，我不喝酒。」言語間，趙羽輕抿一口清茶。

  孫昭越發詫異，心底也默然...讀萬卷書，不若行萬里路，果然，其他人到底是什麼人，得親眼看過之後才會得知。

  比如趙羽，若非親眼見到，若非趙羽親口吐露，他永遠都未想到，這位帝都之中最是顯赫的公子哥，竟然不飲酒。

  很快，孫昭抬頭：「公子為何救我？又想我做什麼？」

  趙羽露出笑意：「你果然聰明。」

  「在下和趙公子非親非故，園中甚至有所妄言，公子沒有救我的理由，除非...」

  說著說著，孫昭又不確定的開口：「因為忠勇侯家的姑娘？」

  如今帝都誰不知道趙羽痴迷暮雪，之前似乎是暮雪開了口，趙羽因此救他一救，並無不可。

  趙羽的笑意消失，很快又搖頭...得，之前三個月，他的行事果然是太蠢了，如此一個人才，居然還特麼能扯到暮雪的身上。

  而且一個個的腦子是缺根筋嗎，他劃分界限已經那般明顯，居然還這麼猜？

  略微思索，趙羽輕語：「今日參加五皇子的詩會，我將我的未婚妻送回家後，送了她一首詩。」

  孫昭不確定的開口：「以趙公子之才，想來很是了不得。」

  親自見到後他才得知，趙羽並非傳聞中的，只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既如此，趙羽既寫了什麼，想來定是不簡單。

  趙羽沉默片刻，看天：「一季暖香一花綻，一期清幽一花凋，一生只為等一人，一世一心裝一人。」

  話音幽幽。

  孫昭當即開口：「趙公子文采果真非凡。」

  趙羽微微抬眼，搖頭：「若你僅僅如此，我會很失望。」

  「在下對公子的姜沐姑娘了解不多，在下只是曾有聽聞，言公子和姜沐姑娘是青梅竹馬。」

  頓了頓，孫昭抬頭：「如此之下，公子詩中的凋零，乃至於一生等待，在下頗為不解。」

  沒錯，他感覺趙羽的詩有問題。

  既是送給姜沐，總體是形容一生一世一雙人，看似很好，可是，字中的一生等待與凋零，卻憑空多了無數悽苦。

  他感覺，這首詩趙羽送給姜沐，送給從未有過分別的青梅，不太適合...

  不，應該是，很不合適！

  趙羽注視片刻，輕語：「我不是讓你鑽研詩意，而是讓你再想想你之前所言。」

  「之前？」

  愣了愣，孫昭反應過來，起身拱手：「小生之前竟誤會了趙公子和忠勇侯家姑娘的關係，還請公子海涵。」

  他此時懂了，趙羽告訴這句話，是在告訴他，這位傳聞瘋狂痴迷暮雪的趙家公子，對暮雪沒有任何興趣，心裡也只有姜家的那位姑娘。

  趙羽微微抬手：「坐。」

  孫昭沒有坐下，而是帶著頑強看著趙羽：「公子既然救我，不知想要我做什麼？」

  如果是因為暮雪，那趙羽就是隨手救了他，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應該是暮雪。

  可趙羽既然不是因為暮雪才援手...他不信趙羽會無緣無故救他。

  「你是個人才。」

  停頓片刻，趙羽露出笑意：「既然救你，便是用你，你此時，便為我分析一番天下的局勢，你對天下局勢的分析，將決定我會如何用你。」

  「若你的分析泯然眾人，我會將你隨手打發，若你的分析足夠精彩...」

  言語到最後，趙羽沒有說完，卻也不言而喻。

  孫昭很明顯的一愣，半晌才不確定的開口：「入了趙公子的眼，我這算是，平步青雲了？」

  今天的變故，著實是太大了。

  他從好友口中得知，今日五皇子會在浩然舉辦詩會，費盡功夫才取了門票前往參加，在詩會展露血淋淋的一幕，結果五皇子轉頭就要砍了他。

  然後被趙羽這個傳聞中的顯赫權貴帶走，非但沒死，如今，趙羽居然告訴他，看上他這個人才了？要他說天下局勢來決定他接下來的仕途？

  這一切，就跟夢一樣。

  趙羽笑了笑不語。

  他承認，孫昭必然是個了不得的人才，若不然，前生孫昭也無法成為顧塵的第一謀士。

  不過，人都是需要成長的，他提前將孫昭截留，失去了前生的軌跡，孫昭還能成為前生那般的謀士嗎？不好說。

  他也沒說謊，孫昭接下來對時局的分析，將會決定他對孫昭的安排。

  孫昭見狀，閉眼沉思。

  不一會兒。

  福伯的聲音響起：「公子，酒取來了。」

  趙羽指了指桌面：「放在這吧。」

  「諾。」

  福伯將取來的一壇酒放在桌面，又退出院子。

  寂靜又持續了許久。

  孫昭睜眼：「小生所知所聞盡皆為道聽途說，若有不准不實之處，還請公子海涵。」

  趙羽搖頭：「人的眼界決定了目光之所及，無妨。」

  三顧茅廬？不需要。

  他是趙羽，來自於他的邀請，天下99%的人無法拒絕。

  孫昭又呼氣：「天下時局紛擾，不知公子想聽何種局勢？」

  他不知道趙羽為何會忽然看上他，甚至以趙羽之尊，會親自邀請，會親自對他進行考核...

  可他知道，既然趙羽有了之前那句話，他所言能讓趙羽滿意，接下來，他就能做他心中的事，一展抱負。

  趙羽想了想，輕笑：「那你猜一猜，我和我的未婚妻，何時能成親。」

  孫昭面容頓時一變。

  趙羽神色不變：「此間沒有旁人，有什麼，說什麼。」

  孫昭抿了抿嘴唇，半晌才開口：「若當今聖上不迷糊，當天塌，公子和姜沐姑娘，方可完婚。」

  趙尚書是大乾最大的權臣，趙家身後有著天下最富的傅家。

  趙家距離那個天，只差了最重要的兵。

  而姜家，作為武勛世家，姜家兩子一女，姜家兩子盡皆都在邊關統兵...

  趙家和姜家的聯姻實質性形成，這天下，也就該改名換姓了。

  趙羽嘴角上揚：「有意思...那你說說，這大乾，何時能亂。」

  孫昭心緒發顫：「趙...趙公子，您...您不怕我去告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