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贈小沐

  姜府門口。

  姜沐走到門口，回頭瞧一眼站在台階之下依舊含笑的趙羽。

  心底不舍，下意識開口：「羽哥哥，吃完飯再回去吧。」

  趙羽雖然很心動，卻還是搖頭：「小沐，我下午還要去舅舅家拜訪，真進去了，我怕我就捨不得走了。」

  「那羽哥哥記得想我哦。」

  「此時是中午，我不能想念小沐。」

  「啊？」

  「因為當中午不想念的時候，就只剩下早晚，我就能朝暮盡皆思念。」

  

  「羽哥哥，你又說這些...我不理你了啦...」

  隨著話音，姜沐跑進了府中。

  姜家門口的守衛，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離開？

  「清月，你且等等。」趙羽卻叫住了準備趕緊一起進去的清月。

  清月急忙停下行禮：「趙公子。」

  趙羽笑道：「我未曾攜帶紙筆，你替我取些紙筆來。」

  清月有些不解，卻還是急忙帶著回到府中。

  很快的，清月又帶著幾個人回到門口。

  看著取來的紙筆，趙羽提筆揮墨。

  看著趙羽寫在紙面的紙，清月下意識捂住口鼻。

  趙羽將筆放下：「福伯，走了，回家。」

  清月急忙又出聲：「趙公子放心，奴婢一定會親手交給小姐。」

  「有勞了。」

  趙羽帶著人遠去。

  清月小心翼翼的將紙卷好，小跑著進入府邸。

  福伯則頗為不解：「公子既題詩，為何不在詩會之中？」

  趙羽渾不在意：「適逢其會有所得，我又並非為詩會揚名。」

  詩會那地方就不是寫詩的，他才沒興趣在那裡寫呢。

  徹底遠去。

  .....

  姜家。

  姜沐腳步歡快，今天雖然只是外出了一趟，甚至還碰到了那個不太像好人的暮雪。

  不過時時都有趙羽在一旁。

  開心。

  雖然因為早上外出耽誤了練槍...不過，下午繼續練槍補上就好了。

  還沒走幾步呢。

  冷不丁有聲音響起：「捨得回來了。」

  姜沐停下腳步，笑容可掬：「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她母親和父親，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涼亭呢。

  姜河面容一黑：「現在已經是未時（13:00-15:00）末了。」

  姜沐神色微怔：「都這麼晚了嗎。」

  她只是和趙羽去詩會走了走，怎麼就這麼晚了呢？時間過得好快。

  姜河剛要開口，又微微抬頭，清月小跑著跟了過來。

  不由得輕哼：「如此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清月急忙行禮：「奴婢見過老爺，夫人。」

  她也沒想到姜河以及方然居然會在此間。

  而後又急忙將紙張遞出：「小姐，這是趙公子離開前所留，奴婢急著送來，這才走得急了些。」

  姜沐安慰：「好啦，我爹也只是隨口說說，他最心軟了。」

  將紙張接過來。

  紙不大，大概也就尋常書頁一般大小。

  上面並排寫著四句話。

  【一季暖香一花綻，一期清幽一花凋，一生只為等一人，一世一心裝一人】

  看著字跡，姜沐心裡不由得感覺跟吃了無數蜂蜜。

  好開心~

  還在遠處的姜河以及方然互相看一眼，眼眸變得詫異。

  自家那傻姑娘，開心得跟朵花一樣，趙羽那小子寫了什麼？

  難道是青少年懵懵懂懂的愛情？

  應該不是，趙家小子沒那麼無禮。

  下意識的，姜河站起來，遠遠瞟了一眼。

  隨即眼眸一挑。

  方然則踮著腳靠近。

  奈何姜沐每日練習一桿長槍，耳力驚人，扭頭一眼就瞧見母親。

  「娘...」一跺腳，姜沐拿著紙跑了。

  方然回到桌邊，輕語：「她爹，那小子倒也有心了。」

  沒有稱呼文採好與不好，以趙羽的身份，如果寫不出來好字，那才是不正常。

  姜河先是皺眉，隨後輕哼：「有心，哼哼...那小子之前做了對不起我閨女的事，我還沒找他算帳呢，而且寫的是個什麼混帳玩意？那小子對婚期是完全沒信心不成！」

  也就是趙羽沒出現在他面前，不然，他高低得揍人。

  方然不由得搖頭：「他昨日和今日來去匆匆，我瞧就是因為你性子火爆。」

  「只揍他都是輕的。」姜河又輕哼幾聲。

  心底默默懷疑，難道趙羽真的擔心他揍人？

  他好像也沒揍過趙羽吧？

  應該不至於吧。

  方然又推了推姜河：「不說了，丫頭大了，都快十八了，他們的婚期，還是要早些定下才好。」

  尋常人家的姑娘，及笄之年哪怕還未成親，也肯定定好了婚期，可自家丫頭，及笄之年早過了，卻一直未曾定下婚期...再不成親，都成老姑娘了。

  姜河聞言，收斂思緒嘆氣：「趙小子前一陣雖然有所小錯，卻也無傷大雅，他們這麼多年感情，兩人成親，我也放心，只是如今時局動盪...只是婚約也就罷了，若是真成親，宮裡那位怎麼可能答應。」

  方然為難：「可也不能就這麼拖著呀...」

  隨後又想到什麼，追問：「趙家是怎麼說的？」

  姜河微微搖頭：「今日下朝，我和趙兄聊了聊，宮裡那位的確是準備將九皇子扶起來和東宮對壘....以如今大乾的局勢，宮裡那位還有閒心忌憚東宮，呵...」

  「再等等吧，等九皇子和東宮斗一斗，時局也就差不多了。」

  言語到最後，姜河眼眸略微泛冷。

  就大乾此時的狀態，四方山河沒有叛亂四起，都得靠趙無極手腕驚人，蠻夷沒能打進來，都得虧他和趙家默契足。

  如此之下，宮裡那位有閒心忌憚東宮，有心情忌憚趙無極，還不如絕了想要長生的心思，乃至於去四方河山看一看，真切的看看這大乾的子民...

  既然宮裡那位想要靠仙丹長生，他就看著，國師煉的藥，到底能不能將人給吃死。

  方然想了想，開口：「她爹啊，你說陛下怎麼想的，太子本就是儲君，如今陛下也已經年長...」

  姜河眼眸閃過譏笑，又神色如常：「長生藥，既然國師能煉製仙丹讓陛下長生，既然能做那永生的帝王...陛下既然能永生，又何須太子。」

  .......

  趙家。

  一處小院。

  孫昭朝著趙羽躬身：「趙公子。」

  趙羽微微抬手：「坐。」

  「多謝。」又行了一禮，孫昭才落座。

  趙羽又舉杯：「請。」

  孫昭看了一眼茶杯，抬頭：「有酒嗎？」

  趙羽眼眸一挑：「你的膽子，很大。」

  孫昭也灑脫：「趙公子既然將在下救下，想來就不至於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