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救了

  季霜煙的手臂緊緊抱住身體，手也不停摩挲，試圖緩解寒冷。

  可在極端氣溫的情況下，這些小動作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她身上衣衫的厚度也不是這個季節應該穿的，輕薄的面料抵抗不住一點兒冷風。

  即便如此，為了全家人的命，也必須堅持！

  江麒嵐坐在房裡冷眼看著跪在外面的季霜煙，手中的熱茶一杯又一杯。

  看著她的膚色由白皙清透變得暗紫無光，身體也不像一開始那樣挺拔，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去，被永遠地埋在雪中。

  「無趣。」

  江麒嵐放下杯子，對著門外大聲說了一句。

  「你若是虔誠地求我一下，我可以考慮現在就娶了你。」

  季霜煙聽到聲音，昏沉的腦袋艱難地抬了起來，她看著江麒嵐那張臉，心中生出許多無名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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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的麻木讓她無法動彈，持續的脹痛分不清是從哪裡傳來的，異常的難受。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就這樣求饒。

  季霜煙用盡力氣，雖然虛弱，但卻堅定，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楚。

  「我…不…嫁。」

  江麒嵐的表情沒有異常，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手心裡碎成渣的杯子早就暴露了他的情緒。

  「那你就繼續跪著吧，直到天亮。」

  這一刻，江麒嵐的確是起了殺心，他一向最討厭別人對他的要求忤逆，不順從的人，不應該留在這他的身邊。

  季霜煙勉強地跪著，現在的她已經感受不到寒冷了，甚至覺得有點兒熱，這種錯覺讓她以為天氣回暖了。

  可放眼望去，一切如舊，天上的雪花並沒有停止，地上的雪白也沒有化去。

  那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死前的迴光返照嗎？

  眼前的事物越發模糊，耳邊的嗡鳴在提醒她，離暈倒不遠了。

  在最後時刻，她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屋裡的江麒嵐，他坐在那裡像神明一樣，好像隨意就能宣告她的死亡。

  終於，黑暗來臨，她的意識倒下，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看著暈過去的季霜煙，江麒嵐的眉頭難以察覺地觸動一下。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緊接著，他站起身走了出去，停在了季霜煙的身邊。

  白雪像被子一樣覆蓋她的身體，將她的頭髮和睫毛也染成了白色。

  就像是一個美麗的仙女墜落人間。

  可惜，她從不聽話。

  江麒嵐跨過季霜煙的身體，一步一步地朝著遠處走去，頭也不回，消失在黑夜之中。

  意識逐漸甦醒，季霜煙回憶著暈倒前的事情，她記得自己在雪地中跪著，可現在身上卻暖和得很。

  難不成她又死了一次？

  「季姑娘，季姑娘……」

  有人一遍遍地喊著她的名字，聲音一點點清晰，最後她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是江芮修。

  掙扎著睜開雙眼，面前男人的臉嚇了她一跳。

  這張臉與江麒嵐實在是太像了，足以讓她回憶起他的恐懼。

  見季霜煙醒了，江芮修終於揚起了笑臉。

  「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說起來她並沒有與江芮修直接接觸過，江芮修認識的季霜煙是原主，不是她。

  可眼下也不能裝不認識，只能裝裝樣子。

  「我…我沒事。」

  聽到季霜煙說沒事，江芮修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季霜煙也知道是什麼，穿得那麼單薄跪在外面幾個時辰，不被凍死真的是命大了。

  「是公子將我救下來的嗎？」

  江芮修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季霜煙有點兒怪怪的，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呃…是，你怎麼突然叫我公子？」

  季霜煙愣了一下，她沒注意之前原主是怎麼加他的，也驚訝江芮修竟然會在意這點兒小細節。

  這個江芮修不會是喜歡原主吧？

  有了這樣的疑問，季霜煙就忍不住想猜出江芮修的心思。

  她有心模仿著原主的樣子，驕橫野蠻。

  「怎麼？不喜歡聽好聽的？倒也是，身為一個庶子長期被關在府里，恐怕也聽不到什麼好聽的，那我就隨便叫了。」

  江芮修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季霜煙看著他的動作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沒想到一向蠻橫的原主竟然也能受到喜愛。

  這個江芮修怕不是被壓榨久了，就喜歡這種火藥桶性格的女孩兒？

  想到江麒嵐之前對待她的態度，季霜煙心中猛地泛起一股寒意。

  他讓她跪在雪地里不聞不問，分明就是想凍死她，目的明確。

  如今江芮修私自救了她，恐怕此事不能善終。

  「你救了我，你哥知道嗎？」

  江芮修的表情變了，他微低著頭，那樣子不甘且憤怒。

  「不知道，可就算是有天大的後果，我也要救你，我總不能看著你被凍死在外面吧？」

  季霜煙皺著眉頭，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江麒嵐睚眥必報，認定的事情一旦改變，就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他連庶母和父親都能下手，更何況一個並不算親近的庶出弟弟？

  江芮修要是老實本分地待在府里不生事端，他可能還會高抬貴手放他一碼，但如今怕是不能夠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害死自己的？」

  江芮修眼神堅定，仿佛早就知道這麼做的下場。

  「無妨，出了事情我擔著。」

  季霜煙看著他那炙熱的雙眼，就好像隨時都能為了她豁出性命一樣，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麼會有人這麼傻？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就能為此付出生命？

  說他是頂級戀愛腦也不為過吧？

  「不行，趁江麒嵐還沒有發現，我得出去跪著，不然你我都得死。」

  季霜煙掀開被子，卻被江芮修一把攔下。

  「外面這麼冷，你才剛好一點，怎麼能再去呢，你會死的！」

  季霜煙在內心裡很感激他的舉動，但為了能讓他不再阻攔，只好學習原主的樣子。

  她假裝很不耐煩地推開他，大聲呵斥。

  「如果被發現了，我一樣會死！你現在攔著我就是在害我，別假惺惺地裝作君子，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