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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享經濟的經濟影響

2024-10-09 12:13:11 作者: (印)阿魯·薩丹拉徹

  通過Napster,電腦有了眼睛、嘴巴和耳朵。它可以告訴你:「我的硬碟里有這首歌。」同時還會將這個信息報告給中心索引表。范寧並沒有增加對音樂基礎設施的資金投入,而是擴大了資本的影響。

  ——克萊·舍基,美國網際網路專家

  2001年,位於蘇格蘭海岸線外的吉厄島(Gigha),一百多名島民集體將整個島嶼以400萬英鎊的價格賣掉了,上面包括47間農舍、4個農場、1個酒店、1個採石場、1個風力發電站以及54英畝的花園。吉厄島的人口在18世紀初達到頂峰後,自工業革命以來一直在下降——然而,自從該島居民聯合起來通過一個信用發展基金共同擁有這個島嶼後,人口狀況開始好轉。外來人口開始湧入該島。2003年,新進居民中就包括了加利福尼亞人唐·丹尼斯(Don Dennis)。

  用不到曼哈頓或舊金山地區一間三居室公寓的錢,丹尼斯買到了阿卡莫爾別墅(Achamore House),一個占地14, 000平方英尺(1平方英尺約等於0.093平方米)的建築,曾經是當地領主的家。正是這幢用信用發展基金購買的房子,給他的「住宿及早餐」(bed-and-breakfast)服務提供了足夠大的額外空間,同時還給他發展中的微企小項目提供了空間,該項目是從他種植的蘭花中提取精油。

  十年後,2013年,丹尼斯為了擴大業務規模需要一筆小企業貸款。也許是受到島民「眾籌」方式的啟發,丹尼斯決定將項目拿到英國的點對點貸款平台Funding Circle上去貸款。他的名叫「鮮花精油專營店」(The Flower Essence Repertoire)的企業獲得了18, 000英鎊的貸款——來自266名資助者。融資的過程簡單也很透明,這樣的資金也不斷注入吉厄島當地的經濟中。

  吉厄島可能會成為分享經濟對全球經濟影響的新篇章的一個不同尋常的開端,但是,在很多方面丹尼斯的故事都說明了某些經濟活動與分享經濟關係密切。丹尼斯是一個全球化的企業家,儘管規模非常小;他的財富來自在大型數字平台上的推廣、銷售和融資。他的選擇反映出本地化和全球化之間的平衡。吉厄島的發展基金中反映出的「合作」模式正作為一個參與分享經濟所有權的潛在形式而重新受到關注。丹尼斯能夠在一個位置偏遠、人口到21世紀已快消失的地方經營一家成功的企業,這個事實也很值得注意。

  在某種意義上,丹尼斯代表了新一代企業家——以超乎尋常的努力成功擁有一間「微型企業」,也許有目的導向的因素或者其他與眾不同的方式,但他們毫無疑問仍是資本主義者,依賴於市場並且私人擁有企業。

  在我們討論更廣泛地推動分享經濟的經濟原則之前,讓我們再看幾個例子。到現在,我在書中廣泛關注了分享經濟公司中的「典型範例」企業,比如Airbnb和Lyft。為了你可以感受各種各樣的新的即將出現的經濟活動,讓我們來看看其他點對點平台所代表的分享經濟的情況。

  首先,讓我們看看擁有100多萬名創業者規模的零售平台Etsy。雖然很多Etsy賣家在平台上每年只能賺到幾千美元,但至少也有個別每年獲得6位數收入的賣家,比如橫尾·紀伯倫(Yokoo Gibran),她的手工鉤針圍巾的受歡迎程度足以產生每年超過14萬美元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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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伯倫之所以成為Etsy的賣家,是因為她發現這個平台有可能使她在追求熱愛的東西的同時也能帶來更好的生活。在成為Etsy的賣家之前,她在一個列印中心從事朝九晚五的工作。在描述為什麼離開全職工作時,她提到:「那一刻,我投入全職工作的時間減少了我的『秘密事業』的總收入,也就是當時還不怎麼知名的Etsy上的(兼職賣家)工作。」

  紀伯倫是Etsy博客上被標記為「辭掉你的全職工作」分類中數十位賣家中的一個。其他的博客故事還包括薩摩街(Satsuma Street,Etsy上的一間店鋪)的創始人,他們為大製作的好萊塢電影製作特效工作了七年;薩拉·巴雷特(Sara Barrett),她離開了公司的設計工作;以及邁克·斯科米德克(Mike Schmiedcke),他放棄軟體工程師的工作從事家具的製作和銷售。

  與過去的小企業不同,雖然許多Etsy的賣家創業者可能「很小」,但他們的覆蓋面卻「很大」——這個平台使他們一下子就成為了全球化的企業。正如Etsy的全球公共政策主管阿爾泰亞·埃里克森(Althea Erickson)在2014年的一次採訪中指出的那樣:「你知道,當你談論促進小企業交易,人們傾向專注於幫助小公司進入新市場、開發分銷渠道等。但是我們發現我們的賣家已經在全球市場上了。有世界各地的買家在購買他們的商品。」

  在我寫這本書時,紀伯倫仍在Etsy上銷售商品,並且投入更多精力去擴大她的生意,但這並不是在Etsy里的唯一增長途徑。一位Etsy博客作家稱,有一家專門從事波希米亞風格女裝及配飾的店鋪ThreeBirdNest,據說每年銷售額接近100萬美元。公司的創始人艾麗西婭·謝弗(Alicia Shaffer),每天幾乎都要處理150~1200個訂單,但不像紀伯倫那樣每天要鉤編13個小時以滿足她的訂單,謝弗現在雇用了十幾個裁縫和進口海外生產的一些配件來跟上訂單需求。更重要的是,她在2015年8月下旬從Etsy的銷售中「畢業」了,從此ThreeBirdNest作為一個獨立的小公司來運作。隨著該品牌的產品生產線和供應商的擴張,艾麗西婭現在通過批發渠道以及一個專門的網站進行銷售。[52]

  汽車共享平台Turo(創立時名叫RelayRides)也具備同樣的供應者規模。就像Airbnb可以讓人們列出自己可供短期租賃的房屋一樣,Turo也可以使人們向網友出租他們的私家車。與Getaround的汽車主要供應社區居民的短途需要不同,2015年Turo專注於旅行者到達新城市時對汽車租賃的需求——它是點對點版本的Hertz公司,而不是一個基於大眾的Zipcar。就像Airbnb,大多數Turo的「供應者」只是在自用的汽車空閒時將其租出,或者通過多餘的車來賺些錢。但就像Airbnb一樣,也有例外情況。2013年,一個名叫大衛的Turo會員知道了這個平台,於是決定將一輛他即將出售的卡車租出去。這次經驗激發了他足夠的熱情,大衛開始使用Craigslist去購買其他車輛以供他在Turo上出租。截至2014年,大衛有了6輛車,他在Turo的博客中分享了他的故事,他寫道,通過他的微型車隊每月能賺幾千美元。[53]為了解決這個車隊沒有專門停車位的問題,大衛使用了SpotOn——類似JustPark的分享經濟公司,它可以連接需要停車位的人和擁有空閒停車空間的人。

  大衛的小型車隊的出租業務對Hertz來說是威脅嗎?也許還不是,但他寄望於很快就能負擔他房屋費用的這個微型商業,正在對當地經濟產生影響。大衛現在一邊購買二手車,一邊雇用當地技工來維護他的車隊,同時還一邊向提供車位的人分享他的利潤。

  許多國家已經注意到在小規模企業中這一趨勢的增長。例如,2015年英國皇家藝術協會的一項研究顯示,在英國增長最快的行業,如教育、電腦編程和個人服務的就業市場中,微型企業(雇用9個及以下員工的企業)占比最大。同樣,2009年來自考夫曼基金會(Kaufmann Foundation)的戴恩·施坦格勒(Dane Stangler)和羅伯特·里坦(Robert Litan)的研究結果顯示,2007年美國三分之二的就業來自年輕的新公司。研究進一步指出:「事實上,如果沒有創業公司,美國經濟的淨就業增長除了極個別年份外,都將是負數。」此外,無雇用企業,也就是不雇用任何人的註冊企業,本質上就是一個人的企業,這種企業的數量在美國大幅增長,從2003年大約1800萬個到2013年超過2300萬個。

  這些例子強調了向分享經濟的轉變對總體經濟可能帶來至少四個重要的影響:

  (1)資本影響的變化;

  (2)更豐富的產品多樣性和訪問模式差異性帶來消費方式改變;

  (3)規模經濟性質的改變和網絡效應重新塑造了工業經濟的特徵;

  (4)指向包容性增長的民主化經濟機會。

  這些例子也說明了本章的另一個中心論點,人們參與分享經濟的動機並不總是為了錢。這表明,我們不僅僅需要關注以收入和金錢產出值來衡量的經濟增長,也需要關注更廣泛定義下的經濟發展。

  在本章中,首先提出了需要改善對經濟發展的評估方式。但需要說明的是,我既不是第一個指出,也不是第一個注意到數位技術帶來的進步使這個一直存在的評估方式問題更加嚴重了的人。儘管原有的這些方法有缺點,但是我認為通過GDP等傳統經濟評價途徑來了解正在發生的轉變帶來的影響仍然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接下來我討論了影響經濟的四個關鍵推動因素——資本影響的變化、更豐富的產品多樣性和訪問模式差異性帶來消費方式改變、規模經濟和網絡效應的改變,以及包容性增長前景——它們都發生在分享經濟的背景下。我專門深入了解了一個特定的分享經濟板塊——點對點租賃市場,並且基於我與前紐約大學博士生塞繆爾·弗賴伯格(Samuel Fraiberger)所做的研究成果進行了總結,這項研究成果提供了一個對分享經濟的對經濟增長、消費者福利、社會不平等多方面的長期影響進行嚴格分析的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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