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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君士坦丁堡受到圍攻的態勢和雙方的兵力(1453年)

2024-10-09 11:55:32 作者: 席代岳

  穆罕默德用武力威脅東部都城時,希臘皇帝在虔誠地祈禱懇求,來自世間和天國的援助,但至高無上的權威對他的哀訴裝聾作啞,基督教世界眼看著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完全無動於衷。埃及蘇丹出於對土耳其的猜忌和暫時的需要,倒是答應給予相當的支援。有些國家本身的實力衰弱,還有很多國家的距離過遠,有人認為是杞人憂天,也有人知道大難臨頭已經無法避免。西部的國君全部陷入沒完沒了的內部爭執之中,希臘人的欺騙和固執使羅馬教皇仍舊氣憤填膺。

  教皇尼古拉五世並沒有妥善運用義大利的軍隊和財富來幫助希臘帝國,反而提出預測性的看法,說他們已經在劫難逃,好像他的榮譽完全在於使預言成真。或許是他們遭遇的災禍已經陷入絕境,他原本拒人於千里的態度有軟化的跡象,但這種惻隱之心來得過於遲緩,他不僅沒有全力以赴,也無法產生任何作用。在熱那亞和威尼斯的特遣艦隊發航離開港口之前,君士坦丁堡已經落入敵手。甚至就是摩里亞和統治希臘島嶼的王侯也都裝出冷漠的中立立場。熱那亞的加拉塔殖民地進行談判以求私下解決,蘇丹允許他們保有虛幻的希望,那就是在帝國滅亡以后土耳其人會大發慈悲,他們或許還能獲得倖存的機會。平民群眾和大多數拜占庭貴族,對於國家所面臨的危險只會一味規避,貪婪的念頭使他們拒絕支持皇帝,而情願將財富保留給土耳其人享用,否則他們可以用不為人知但數量龐大的金錢,徵召更多的傭兵隊伍前來防守這座偉大的城市。不管怎麼說,貧窮而孤獨的君王還在加強準備,要抵擋極其可畏的敵手。雖然他的勇氣能夠克服危局,但他的實力卻不足以與奧斯曼的君王一爭高下。

  土耳其的前鋒軍隊在初春時節大舉掃蕩市鎮和鄉村,直抵君士坦丁堡的城門前。降服可以獲得赦免和保護,只要稍加抗拒就會為刀兵和火焰所毀滅。黑海周邊的希臘地方如梅森布里亞、阿奇隆姆和比宗,一接到召喚就遞表歸順。只有西利布里亞拒不從命,遭到圍攻和封鎖,獲得不屈的無上榮譽。勇敢的居民在陸地遭到包圍,竟然乘著船隻出海,搶劫庫濟庫斯對面的海岸地帶,將擄來的俘虜在公開市場發售。等到穆罕默德二世親自領軍到達,整個地區全部安定下來俯伏在他的腳前;他先在距城5英里的地方停下來,然後擺出會戰的隊形繼續前進,在聖羅馬努斯門的前方位置豎起蘇丹的大纛,4月6日(1453年),開始了歷史上著名的君士坦丁堡圍攻戰。

  亞洲和歐洲的軍隊從普羅蓬提斯海到港口,自右至左成一線展開,新軍部署在蘇丹御帳前方的正面位置,奧斯曼軍隊的戰線用一道深壕加以掩護。一支分遣軍隊奉派包圍蓋拉塔郊區,監視不守信義的熱那亞人。喜歡追根究底的菲勒福斯在圍城之前,已經在希臘居留了30年,可以確信土耳其的軍隊無論打著何種名義或方式,總兵力都不會超過6萬騎兵和2萬步卒。他譴責希臘民族怯懦成性,竟然馴服屈從於一小撮蠻族。事實上他所提到的兵力稱為卡皮庫利,是土耳其政府的正規軍隊,隨著君王一起進軍並且由國庫支付薪餉。但地方的行政長官在所管轄的區域維持或徵召省級的民兵單位。對他們的軍事任命可以使他們保有更多的土地,掠奪的希望吸引了數量龐大的志願軍,神聖的號角聲邀請成群飢腸轆轆和不知畏懼的狂熱分子,他們至少可以造成令人恐怖的聲勢。在第一次發起攻擊時,他們成為最好的炮灰,用來磨鈍基督徒的刀劍。

  杜卡斯、卡爾科科戴勒斯和開俄斯島的利奧納德,都儘量誇大土耳其人的聲勢,竟說總兵力是30萬到40萬人。法蘭扎是當時的知名之士,作為公正的記錄者,他的計算更為精確,提出的數量是25.8萬人,這合乎常理和實際。圍攻者的水師實力不足,普羅蓬提斯海面雖然布滿320艘各型船隻,只有18艘夠得上戰船的標準,絕大部分應該都是補給船和運輸船,它們將大量的人員、裝具和給養絡繹不絕地運送到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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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士坦丁堡處於最後的衰亡狀況,但仍舊擁有10萬以上的居民,這個數據不是參加戰爭的人數,而是來自俘虜的統計。這些俘虜大部分是工匠、僧侶、婦女和缺乏作戰勇氣的男子,他們比婦女還要苟且偷安。關於這點幾乎可以獲得諒解,暴君為貫徹意志迫使臣民到遙遠的邊疆服役,沒有人膽敢不從;然而在失去進取精神的社會裡面,身為男子漢不敢冒著生命的危險去保護家人和財產。君士坦丁堡奉皇帝的命令,在街道和住宅進行過一項特別的調查,看看有多少市民甚至僧侶願意執干戈以衛社稷,由法蘭扎負責完成名冊。經過一番努力儘量增加人數後,他帶著悲痛和難以置信的神情報告他的主子,整個國家擔任守備任務的市民減少到只有4970名「羅馬人」。君士坦丁和他所信任的大臣,只有保守這個令人膽寒的秘密,使之不能外泄。足夠數量的盾牌、十字弩和前膛槍,從軍械庫取出分發給城市的隊伍,完全可以滿足他們的需要。

  帝國獲得了一些新來的盟友,也就是由熱那亞貴族約翰嘓查士丁尼指揮的2000名外籍軍隊。皇帝對這些前來效命的協防軍給予豐厚的賞賜,為了獎勵他們的英勇行動和爭取勝利的決心,他承諾將勒諾斯島贈送給他們的首領作封地。他們拉曳一條堅固的鐵鏈橫過海港的進口,安排希臘和義大利的戰船和商用船隻加以支撐。基督教國家的船隻從甘地亞和黑海陸續抵達,全部留下擔任各種勤務之用。這個城市的周長有13到16英里,僅有7000到8000名士兵的守備軍隊擔任防務,要來對抗當代強權的奧斯曼帝國。歐洲和亞洲的通路全部開放,圍攻的軍隊可以通行無阻;希臘人的實力和糧食必須維持每日的消耗,存量不斷減少,他們不可能期望獲得任何外來的援軍或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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