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多里利烏姆會戰後鮑德溫建立埃德薩伯國(1097—1151年)
2024-10-09 11:54:21
作者: 席代岳
首都的失守使得蘇萊曼憤怒不已,不過他並沒有感到驚懼害怕,他看到西部蠻族奇特的入侵方式後,對臣民和盟友發出了警告。塞爾柱的埃米爾遵從忠誠或宗教的召喚,土庫曼群眾紮營在他的旗幟周圍,總計全部兵力約20萬或36萬。然而蘇萊曼耐心等待,不願提早出手,直到對手越過海洋和希臘邊區,他的軍隊才保持在側翼盤旋,伺機而動。十字軍編成兩個縱隊,採取輕率卻充滿自信的行動,他們分開進擊,相互間的距離無法將對方保持在視線之內。當距離弗里吉亞的多里利烏姆還有幾英里的路程時(1097年7月4日),兵力較薄的左翼受到塞爾柱騎兵軍隊的奇襲,幾乎全軍覆沒。炎熱的天氣、濃密的箭雨和狂野的進攻,使得十字軍士兵陷入困境。他們喪失了秩序和信心,只靠著個人的英勇維持局部的戰鬥,即使是博希蒙德、坦克雷德和諾曼第的羅伯特親自上陣都無法發揮作用。他們後來能夠恢復鬥志,全因看到了戈弗雷公爵那使人精神為之一振的旌旗,他帶著韋爾芒德瓦伯爵和6萬名騎兵飛奔前來援救,隨後還有土魯斯的雷蒙和普伊主教,以及神聖大軍的其餘人員。沒有片刻的耽擱,他們重新整頓編成隊形,展開第二次會戰。
兩軍經過一番苦戰還是不分勝負,本來他們相互輕視對方是不諳戰陣的民族,現在雙方卻承認只有塞爾柱人和法蘭西人夠資格獲得士兵的稱呼。他們的接戰基於武器和訓練的對比,顯得變化多端而且勢均力敵:直接的衝鋒對迂迴的運動、平放的長矛對揮舞的標槍、沉重的寬劍對彎曲的軍刀、累贅的鎧甲對飄動的長袍,以及韃靼的長弓對西方的強弩。強弩就是十字弓,一種效能極佳的致命武器,東方人在當時還不知道它的性能。蘇萊曼覺得只要保有精力充沛的戰馬和裝滿箭矢的箭囊,就能在白天維持優勢,4000名基督徒為塞爾柱的利箭射穿身體。到了傍晚,敏捷的機動屈服於強大的實力。雙方還是保持基本對等的兵力,總人數之多使得戰場無法容納,將領也無法有效指揮。最後到來的生力軍是雷蒙和他的「鄉巴佬」,他們轉過山嶺攻向精疲力竭的敵軍的側背,決定了這場漫長搏鬥的勝負。除了一些無名無姓和無法計算的群眾,3000名異教徒戰士在會戰和追擊中被殺,蘇萊曼的營地遭到洗劫,十字軍獲得了種類繁多的昂貴戰利品,他們對異國的武器和飾物感到好奇,單峰和雙峰駱駝都是前所未見的動物。蘇丹迅速撤退證明十字軍贏得了重大的勝利,他的軍隊在遭受重大損失以後還保有了1萬名衛士。蘇萊曼將羅姆蘇丹國的臣民疏散一空,並儘快向東部的友邦懇求給予援助,激起他們同仇敵愾的信念。
十字軍隨後橫越小亞細亞實施了500英里的行軍(1097年7月—9月),他們穿過荒蕪的土地和遺棄的城鎮,卻沒有發現一個朋友或敵人。地理學家可以描繪出多里利烏姆、皮西底亞的安條克、伊康、阿徹拉伊斯和日耳曼尼西亞的位置,可以拿古代的稱呼來與現代的名字相比較,如埃斯特意為古老的都城、阿克息爾意為白色的市鎮,還有科尼、埃萊利和馬拉什。朝聖者穿越一處沙漠,要用銀幣才能換到一口飲水,他們為難以忍受的口渴折磨,到達第一條溪流的岸邊後便狂奔痛飲,這對於不守秩序的群眾來說是場災難。他們攀登陶魯斯山脈陡峭而滑溜的斜坡,不僅極為勞累而且十分危險,很多士兵為了腳下的安全拋棄了武器。要不是因為地勢的險惡才使得他們的前方空無一人,否則只要有少數勇敢的敵軍把守,就會將漫長而又充滿恐懼的十字軍隊伍逼下懸崖。兩位最受尊敬的首領洛林公爵和土魯斯伯爵,坐著人抬的行軍床;雷蒙從毫無希望的重病中復原,據說是奇蹟出現;戈弗雷在皮西底亞山區進行粗野和危險的狩獵,追逐時被一隻熊抓傷。
為了使當前的狼狽狀況獲得改善,博希蒙德的表弟和戈弗雷的弟弟奉派離開主力向前挺進,兩個人各自率領500名和700名武士的軍隊,火速占領了奇里乞亞的山嶺和海岸,掌握了科尼和進出敘利亞的門戶。諾曼人的旗幟首次插上了塔爾蘇斯和馬米斯特拉的城牆。鮑德溫不僅自負而且有不公正的行為,終於使忍讓和寬厚的義大利人大為光火,發生了一場自私而邪惡的爭執,雙方不惜拔出神聖的刀劍惡言相向。榮譽是坦克雷德的動機,而名聲是他的報酬,運道卻一直眷顧對手唯利是圖的行動。鮑德溫奉命前去協助一個希臘或亞美尼亞的暴君,過去長期忍受塞爾柱人高壓所帶來的痛苦,如今他成為合法統治埃德薩的基督徒。鮑德溫的身份是暴君的義子和衛士,等到他進入這座城市,馬上煽動民眾殺害義父,占領遺留的寶座和金庫並迅速展開徵服行動,占據亞美尼亞的山地和美索不達米亞的平原,建立了第一個法蘭西人的伯國,疆域越過幼發拉底河,維持統治的時間長達54年(1097—115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