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在金字塔中的「π」
2024-10-13 06:17:38
作者: (美)霍格蘭
這兩個文明是否來自同一個起源?答案的本質與地球和火星遺蹟是否存在聯繫的問題是一樣的。
因為,除了表面上的不同,令人無法完全理解的是,古埃及與蘇美爾的文化在深層次上是共通的,如此富有吸引力的聯繫使著名的學者們爭論了近40年之久!
例如:
最早的埃及書面文字是「象形文字」——一種圖畫文字,借形象表達意思,但有時也會借聲音表意,語言學專家稱之為「音化」。
而蘇美爾的楔形文字符號則是一種音化語言!
因此,有的學者提出,「蘇美爾楔形文字」對埃及象形文字的起源產生影響,也許是文化傳播的結果,因為蘇美爾的歷史更早!
如果兩種文化來自同一源頭,自然會在兩種語言背後的結構原則保持一致的前提下,發展出兩種不同的符號體系。
該假設雖然有趣,但無法證明兩種文化存在深層聯繫。
不過,讀了更多關於兩種文化的資料,我似乎發現了許多「共通之處」——從埃及棺材上使用的晦澀難解的天文標記,到埃及建築設計與東方(巴比倫)的呼應……
雖然埃及人使用十進位系統處理「日常」事務,但他們的宗教活動採用六十進位——蘇美爾的數學體系恰好也是六十進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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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35英畝、由第三王朝的伊姆霍特普為左塞爾王設計的,世界上第一座階梯金字塔矗立在明淨的埃及藍天下,我所注意的並非金字塔本身,而是它逐級凹陷的外壁。伊姆霍特普想把它打造成一座禮拜堂和舉行儀式的地方……然後才是階梯形金字塔,它那逐級縮進、精細拋光的外壁看起來特別像早期的蘇美爾建築!
伊姆霍特普建築風格與蘇美爾建築最不同的地方是他選用的建築材料——大塊花崗岩石板和打磨過的石灰岩。
著名的貿易路線「瓦迪哈馬馬特」,從紅海通往尼羅河畔的一座上埃及小鎮,那裡有一座刻著銘文的懸崖,銘文中說,伊姆霍特普的父親就是通過這條路移民到埃及的,這難道是巧合?銘文列舉了其後的二十五代建築師,一直追溯到伊姆霍特普本人,聲稱曾有一個名叫「卡努弗」的人移民到埃及,後來被左塞爾王的父親任命為「南北兩塊土地的總監工」!
就算蘇美爾-埃及存在早期聯繫,但經過幾千年的各自發展,它們之間的區別也越來越大,最後變得完全不同。
那麼,我所設想的「火星對地球的影響」經過了比它們漫長100倍的時間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唯一能在50萬年發展歷程中,牽繫兩個時空不相交匯的星球的,莫過於我們在火星與地球上發現的一系列「遺蹟」——金字塔。
請想像一下,大金字塔作為古代埃及人傾舉國之力建造的地球上最宏大、最了不起的工程,我們在古代畫作中卻找不到它是如何建成、為什麼建造的描繪。
金字塔的建造純靠人力,沒有機器的幫助,也沒有採集石灰岩或花崗岩使用的鋼製工具。
然而,儘管存在重重阻礙,由650萬噸石塊組成、高度500英尺的大金字塔還是建起來了,其精確度令人難以置信。
大金字塔的基座占地13英畝,大約相當7個曼哈頓街區,1925年的測量顯示,這個龐然大物與水平線的誤差只有「不到1英尺」(據推測,造成誤差的原因是石頭的巨大重量)。另外,金字塔的四個面伸展開來足有22英畝,表面是一層石灰岩外殼,由10萬多塊獨立大石塊組成,每塊達到15噸重,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隨著年歲的增長,其堅更甚,只有把巨大石塊嚴絲合縫地精確堆砌到一起才能實現這樣的效果。
至於需要精確到什麼程度,現代科學考古學的權威人物弗林德斯·皮特里爵士曾經做過測量。
皮特里是個十分重視測量工作的埃及學家。19世紀初他來到埃及,為古埃及建築物考古引入了一套全新的標準。大金字塔也成了他的諸多測量對象之一。使用精確到百分之一英尺的測量設備,皮特里將大金字塔的每一個角落和裂隙都進行了量度和計算。
皮特里經過嚴格測量發現,上文提到的大金字塔外殼有著極高的建築精確度。建築使用的石塊尺寸都是5×8×12英尺。經過認真觀察,皮特里發現,在75英寸的跨度範圍內,「直線與正方」的平均偏差不到百分之一英尺。外殼石塊之間的縫隙「像頭髮絲一樣細」,不到五十分之一英寸寬,填充著細密的黏合粉,每隔40平方英尺左右就分布著一道這樣的縫隙。
面對如此精準的工程,皮特里由衷地讚嘆道:
僅是把石塊對齊都要十分小心,而要在縫隙里抹黏合粉則幾乎是不可能的:你需要帶著放大鏡完成數英畝範圍的工作。
大金字塔的幾何結構最引人注目也更有爭議性,而且據說有著特殊的含義。
關於大金字塔的論戰是由19世紀《倫敦觀察家報》的一位普通編輯約翰·泰勒引發的。泰勒從19世紀30年代起就開始收集「旅行者的故事」,他還是個熱情的天文學和數學愛好者。
泰勒被傳回倫敦的「霍華德-維斯」探險隊測量大金字塔的報導迷住了,他為金字塔的高度與周長的奇怪比例關係感到驚異。
泰勒發現,如果他用大金字塔基座的周長除以其高度的兩倍,結果是3.144,則商數十分接近常數π,即3.14159!
泰勒無法相信這個結果完全出於巧合,他認為大金字塔的設計者故意植入了一個數學概念:圓的周長與其直徑的比值。換言之,大金字塔用石塊表現了一個最基本的幾何關係,而照道理說,埃及人應該在大金字塔建成1000年後才知道π這個常數!
約翰·泰勒迷上了大金字塔,後來的年月里,他投入無數精力研究古埃及建築物的測量記錄,並且宣布他甚至從大金字塔的結構比例中發現了1個地球年中太陽日的數量!泰勒的發現開啟了一個全新的領域——「金字塔學」,隨之而來的是長達一個世紀的、圍繞這門「學科」的基礎的熱烈爭論:地球上最古老、最神秘的建築之一中是否蘊含著「π常數」……
難道古埃及在簡單沙畫中形成的基礎物理學經過幾個世紀的發展,真的達到了20世紀物理學的水平,能夠窺知宇宙的秘密?金字塔的建造是否依賴過先進的技術,抑或僅僅是埃及人手拉肩扛搬運大石塊,運用原始工具完成的?
毫無疑問,上述問題與「火星臉」假說基本是一回事。它們究竟是刻意的設計還是巧合——由此我們才能推測遠古時代發生過什麼。大金字塔中為何會蘊含數學規律……難道它們真的沒有聯繫嗎?
泰勒說:
遠古時代的某些人類擁有上帝天賦的智能,因此他們的先進程度遠遠超越了後來的地球人……(金字塔的建造者們可能就屬於超能的遠古人類)他們是被選中的民族(消失的以色列支派之一),是亞伯拉罕的祖先,但時代上更接近諾亞。
我認為,泰勒的不幸在於,他恰好在現代歷史上一個錯誤的時間發現了大金字塔構造中「深刻的數學關係」,還硬要在《聖經》中為自己的「科學發現」找根據。他忘記當時的科學界已經與教會分庭抗禮,自視為一切自然事務的權威。
出於這些原因,不足為奇的是,由彼時至今的一百多年裡,任何支持甚至提到泰勒的神秘學「理論」的人,都會立刻遭到「主流」科學界的排除。特別是埃及古物學家,他們堅持認為「任何所謂的『數學』聯繫都是巧合,以及一廂情願的猜想」!
接替泰勒進行這一有趣研究的人一度需要反駁這種無端的指責,他的名字是皮亞茲·史密斯,在繼承泰勒的未竟事業方面,史密斯擁有雄厚資本:他是蘇格蘭皇家天文學家,也是得到認可的光譜學專家——光譜學是一門通過分析恆星發射或反射的光,判斷其化學組成的新生科學。這類科學家自己製作研究儀器,他們的興趣在於作出重大發現,通過科學途徑證明泰勒的觀點。
1864年12月,史密斯開始了歷時5個月、令人精疲力竭的埃及之旅。首先是從蘇格蘭坐船,抵達亞歷山大港後換乘火車至開羅,然後騎駱駝到大金字塔——同行者有他的妻子,他們攜帶著對1864年而言最先進的科學儀器。
使用精密複雜的金屬杆、捲尺、特殊相機等各種儀器,包括史密斯親自設計的特別設備,這位世界聞名的天文學家開始測量他能測量的所有東西:高度、坡度、基線,還有大金字塔600多英尺長的內部通道和走廊。返回愛丁堡後,皇家科學院授予史密斯一枚金質獎章,理由是他「在吉薩進行了謹慎和詳細的測量」。他的工作成果以三卷本的「樂章」形式出版,書中極為翔實地記述了他的研究過程和結果。
史密斯的結論是,大金字塔的結構和尺寸之中確實隱藏著「π常數」。將其坡度與霍華德-維斯的周長測量結果放在一起計算,可以得出3.1416這個比值——恰好是π常數(在史密斯的儀器誤差容許範圍內)。
史密斯並不滿足於金字塔的外部數據,他還帶著相機、量尺和溫控直尺進入了大金字塔灰塵瀰漫、溫度過高、蝙蝠棲居的內部。他仔細測量了「皇后墓室」「大走廊」和所謂的胡夫安息之地——「國王墓室」的尺寸。此事成了19世紀科學測量史上的里程碑,直到半個世紀後皮特里的工作完成為止。
但是,史密斯對大金字塔內部結構測量的特殊貢獻在於,他注意到了「向上」和「向下」的通道——這兩條隧道又長又窄,深入金字塔龐大結構的內部。
向下的通道是希望探索金字塔內部的人的必經之路。它很長且陡峭,通往一個在吉薩高原基岩上挖出來的小房間。房間恰好位於重達650噸、600英尺高的大金字塔的正下方。
幾十年後,霍華德-維斯問另一位著名的天文學家約翰·赫歇爾爵士,這條入口位於金字塔北側的長窄通道是否指向地球的「極星」,赫歇爾計算了一會兒,回答說,雖然在隧道中看不到目前北方的極星(北極星),但是可以看到另一顆比較暗的極星——天龍座阿爾法星。
史密斯擴展了這個想法,他不厭其煩地測量出「向下通道」的準確角度,與他測量的大金字塔的緯度結合起來研究,得以推測古埃及人在大金字塔下方的小房間中,沿著長長的昏暗通道向上望會看到什麼……
結合地球26,000年來的歲差數據,史密斯計算出在向下通道中什麼時候能夠看到赫歇爾提到的極星(天龍座阿爾法)。他得出的結論非常接近大金字塔建造的日期。
通過測量與計算,史密斯得到兩個日期——大金字塔可能與天龍座阿爾法星排成一列的時間。
一個是公元前2123年,另一個是大約一千年前——公元前3440年。
像泰勒一樣,史密斯不相信原始社會的技術水平能夠推算出這兩個日期、π常數以及各種幾何關係,而且把它們都包含在金字塔的結構信息中,他認為:
(大金字塔)揭示出其建造者極度驚人、準確高深的天文和幾何物理知識……直到近一千五百年後,古希臘人才開始初步了解這些知識。
至於是誰把這些非同尋常的知識隱藏在大金字塔中,史密斯只有一個確切答案。他異常明確地提出那個不可避免的結論:
《聖經》告訴我們,在早期歷史上,人們在建築和測量方面的智慧已經達到了完美的程度,這些能力是所有智慧的創造者出於某些特殊以及未知的原因賜予人類的。
當然,以上結論也預示皮亞茲·史密斯的科學與天文學研究生涯的終結。
史密斯遭到了學術界和新聞界的嘲弄,後來的批評家稱其為「世界上第一大金字塔白痴」。儘管同情他的人痛惜地表示「這樣一個第一流的數學人才不應該把他的才智浪費在如此出力不討好的領域」,但人們只知對史密斯將無法解釋的問題歸因於「上帝的啟示」而憤怒抗議,卻忽略了史密斯的測量工作從過程到結論都是完全合乎科學的。
我們再來看看威廉·弗林德斯·皮特里爵士的工作。
皮特里在13歲的時候讀了皮亞茲·史密斯的眾多解決大金字塔之謎的著述之一,結果迷上了史密斯的理論。這本書讓皮特里樹立了一個遠大目標:通過各種方式,證明史密斯(以及泰勒)的觀點是否正確。
皮特里選擇了做一名測量員,這為26歲的他實現遠大計劃提供了有力的技術和專業支持。
1880年11月,皮特里從利物浦乘船開啟了多次出訪埃及的生涯。他攜帶的研究器械更為壯觀(大部分是皮特里的父親設計的,他是個機械工程師,二十多年來對大金字塔之謎相當感興趣)。
皮特里研究史密斯與泰勒理論的方法,也像他使用的器械一樣完全出自原創。他帶著一台10英尺的法國「經緯儀」(一架精確的望遠鏡,相當於測量工具中的「凱迪拉克」),皮特里打算通過光學手段測量整個吉薩高地——確定大金字塔及其鄰近建築的位置與方向,將測量結果精確到英寸。皮特里在測量過程中,有時要進行五十多次的讀數,最後得到精確到四分之一英寸的大金字塔的位置。
皮特里對大金字塔方位的測量揭示出它的另一個奇妙之處:它的北側完全對準正北方,誤差還不到四百分之一——不超過5弧分。用19世紀的建築標準來看,這樣的精確性超過了當時的所有建築。
皮特里對向下通道的測量結果說明它同樣精確:石砌部分的誤差不超過五十分之一英寸;全長350英尺的通道的總誤差不到四分之一英寸——可與現代的雷射鑽孔技術媲美!
胡夫金字塔的房間與通道
皮特里還精確測量了金字塔內部的房間,包括國王墓室。令他滿意的是,房間的牆壁結構比例體現了史密斯與泰勒測量大金字塔外部結構時發現的π常數——房間的周長與牆的周長比值為1:π。
在極為細緻的測量過程中,皮特里發現金字塔基礎結構中還有許多地方隱藏著這個比值。他還發現另外一個關鍵比值——所謂的「黃金分割」。現代與古代建築師們都喜歡使用它。
雖然大金字塔的測量結果具有顛覆性,但不等於證據確鑿。唯一一個能夠找到進一步線索的地方正是我認為不確定之處:晦澀難懂的蘇美爾與古埃及的文獻——地球上現存最古老的文件。薩根已經說得清楚,問題在於,只有文獻證據還不夠,還需要「外部」證據——某個日期、某件古物、某個可以證實的細節,否則任何事情都不能證明。而且,對古代文獻的解讀方式也是五花八門,我們永遠無法確定那些文字講的是關於外星人的想像,還是通過天文研究能夠證實的事實,是見到「天使」的幻覺還是真的存在外星生物造訪地球的事情……
僅從文獻描述的畫面無法判斷其真實性,而且,其文字是用至少幾千年前就無人使用的語言寫成的,不僅需要重新解讀,僅是翻譯的難度就已經相當之大!憑我們對蘇美爾語的了解程度,根本無法區分實物和隱喻,以及一個隱喻和另一個隱喻。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零碎的細節、文字的線索放到全新的語境下,看看能發生什麼。因為,如果這本書有中心思想的話,它就是:沒有語境,就無法正確解讀任何事!古人從未明確宣布他們見過太空船或外星人,只有暗示——像「火星臉」的照片一樣模糊,而對它們的解讀則如我們的幻想、偏見和心理投射一樣主觀。
哪怕只發現一處有說服力的外部證據,也能拯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