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星「土著」還是外星移民
2024-10-09 11:40:35
作者: (美)霍格蘭
如果在火星誕生之初的溫暖濕潤環境中確實可能出現生命,而且後來的火山噴發期與階段性的氣候變化期也存在生命起源的可能,那麼,假如火星確實存在過所謂的「土著居民」,他們是在什麼時間進化出來的呢?
我們需要知道火星生命進化的概率。
生物學家認為,進化的實現依靠多個方面,包括環境影響,周邊條件是惡劣還是適宜,以及——
溫度。
在地球上,僅憑溫度就足以導致從赤道到極地地區的物種出現多樣化發展,並且影響到它們的新陳代謝。
地球赤道地區的生物可謂是五顏六色、種類繁多、數量龐大,從昆蟲到植物應有盡有。亞馬遜熱帶雨林與巴布亞紐幾內亞叢林中遍地都是各種類型與大小的動植物,為了生存,它們各顯其能,有的還屬於地球上的珍稀物種。
相較而言,在冰天雪地的極地區域,物種就貧乏得多,而且自我保護得很好。每一「環境小生態位」中的物種都屈指可數,因為極地區域的食物有限,無法供養數量龐大的生物群體。
所以,與極地相比,赤道地區的生物進化模式極為不同,它們的基本新陳代謝率也是最高的。無論是環境小生態位的無比複雜性,還是圍繞「擴大領地促進繁殖」觀點出現的諸多爭論,都離不開一個基本問題:每個物種的每個個體的每個細胞中發生化學反應的概率,都是決定進化的關鍵,也是地球生命得以延續的關鍵。
最終的分析結論認為,這個關鍵問題是建立在一個最簡單的環境因素基礎上的,那就是溫度。
如果將每個細胞的平均溫度升高或降低10攝氏度,就能加快或減慢其內部的化學反應,使速度加倍或者降為原來的二分之一。當然,還有其他影響因素,例如先進的物種會發展出自我調節系統,如哺乳動物可以保持一定的體溫。但是大多數生命形式,包括昆蟲、爬行動物甚至植物,都是由外部溫度控制內部新陳代謝的,所以其生命步伐完全依靠外部環境的力量來決定。
因此,它們與太陽的距離就變得異常重要。
如我們所見,目前的火星溫度最高相當於地球極地,最低則是相當寒冷。「海盜號」著陸器多年來忠實地記錄下了火星的真實溫度,根據記錄,火星的日間溫度一般都在零下幾十度,夜間則驟降到零下150多度!在酷寒的冬季,極低溫度會降到連「空氣」都能凍結的程度,固態的二氧化碳「雪片」覆蓋著貧瘠的荒原。
那麼,所謂的「火星的春天」又是怎麼回事?當火星上河流奔涌,雨水從深邃的藍天落下的時候,是否會出現生命的影子?
如果我們計算一下足以在火星上形成「溫室效應」的最低氣壓應該是多少,就會發現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例如,氣壓升高可以讓全球變暖,使水變成液態(至少在赤道地區是這樣),而且,更重要的是,讓水在長時間內保持液態。然而,火星的夏季平均氣溫跟地球的兩極地區溫度差不多,於是出現下列爭議與結論:
假設火星上確實存在過生命——至少與地球生命出現在同一個時期,而且,假設火星生命也經歷過類似的進化初級階段——從簡單的細胞到後來更加複雜的各種利用太陽能生存的生命體。
對地球上古老岩石的研究證明,上述過程需要至少8億年才能完成,而且我們都知道地球離太陽比火星近得多——差距為1.5倍。地球的平均溫度比火星的「溫暖濕潤」時期還要高几十度,這意味著火星的早期單細胞生物新陳代謝率一定非常緩慢,比地球生物緩慢很多。
現在,地球生物經過33億年的連續進化,已經發展出物種豐富的多樣化形式,它們在幾十億年前有著同一個「始祖」:
藍藻。
我們所知的已經進化出來的所有多細胞物種,如三葉蟲、鯊魚、恐龍,甚至人類自身,都是在不到5億年前出現的,然而在此之前的準備階段就達30億年之久。
在地球上,這個「準備階段」的氣候像赤道地區一樣炎熱,而對火星來說,此階段的氣候只能用「春天」來形容。
根據上述推論,結合行星溫度與基本進化條件的關係,火星即使仍然處於春季,其生物的進化速度也要比地球慢得多。
究竟慢了多少呢?
就算對火星的溫度作出樂觀估計,火星生物也還需要幾十億年才能發展到我們目前的程度,「我們」的意思是火星進化出像人類一樣的智慧生命。除非火星的平均溫度保持在水的冰點以上——就像幾十億年來的地球溫度一樣。
然而火星的實際溫度卻不是這樣的。
長期的酷寒氣候絕對不是快速進化的理想條件,甚至有可能發展出變異的有機體。它們會一直沉睡到火星的另一個「春天」到來為止。火星的進化「開關」開啟或關閉一次都需要很長的時間——甚至用地球冰河期的標準來看,火星也要經歷35億年的微生物「一統天下」時期之後,才能發展出真正的智慧生物。
簡言之,如果真的出現過「火星人」,那麼作為它們的祖先的微生物,必須十分「堅強」才能熬過漫長的酷寒。
而這些火星生物居然喜歡建造「金字塔」和「人臉」,更是匪夷所思……
說來說去,我竟然又回到了原點,不是嗎?
我們幾乎會自動認為「火星人」來自火星,我也曾經這麼認為。初次見到「火星臉」以及那些與埃及金字塔相似的地物時,我的想法是:「這是火星土著在其原始時代建造的,它們的排列與天體位置有關……」你可以很容易地認為火星生物的進化規律與地球是一致的。「火星臉」「金字塔」以及整個「巨石建築群」全都符合地球歷史上的「原始文明建築物」形象。
然而,不能用地球的風俗來衡量火星。
越是深入研究火星,越是無法接受它與地球「平行進化」的理論——如上文所示。那麼,我們究竟應該如何看待火星?
根據最簡單的基本物理學規律,具體說是熱力學定律,「火星人」不可能跳過單細胞有機體的階段而突然進化出來……至少在太陽系中,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出現這種事。不過,如果「火星臉」與金字塔不是自然形成的,那麼一定是某些生物——我們稱其為「火星人」——創造了這些建築奇蹟。它們擁有的技術或許已經遠超現代地球科技,並且在某個時刻使用了這些科技。
這些生物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建造這些工程?
它們來自哪裡?
我突然覺得銀河系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它們的發源地,這群生物不一定就是從火星上起源和進化出來的,因為憑火星的條件根本沒有可能!我意識到,即使「火星臉」與金字塔的功能真的是在50萬年前確定至日的時間,那麼50萬年前的地球上,人類還正處於從茹毛飲血到鑽木取火的過渡階段。
然而,誰又能確定這些火星建築物只有50萬年的歷史呢?我們根本沒有證據說明是誰建造了它們以及建造者來自何方,它們會不會是火星上的埃及人?建造蜂窩結構的人也是它們嗎?
我最初打算根據賽多尼亞建築群的地理位置來推斷它的建造時間,但是其地理位置按照精確的幾何關係排列,而且在設計時考慮到了每隔100萬年的火星傾角的變化循環……幾乎可以追溯到火星誕生時的傾角情況。
實際上,我們不可能計算火星剛誕生時的傾角,因為火星「薩爾西斯凸起」的形成改變了火星內部幾十億噸「物質」的位置,進而改變了火星的旋轉軸,及其對足以改變傾角的外力的反應。不過此次地質事件之後的25億年中,再也沒有發生過改變火星傾角變化規律的事件。
所以,在漫長的百萬年循環中,每到夏至,賽多尼亞地區的太陽才會準確出現在神秘的建築群上方。
如果無法通過上述天文特徵與位置關係界定賽多尼亞建築群的年齡,那麼能否找到其他方法?目前唯一可行的也許就是統計隕坑的數量……
「海盜號」所拍攝的35A72號照片覆蓋的面積跨度接近1000英里,因此它的地物大小僅是用來進行「隕石坑數量統計」的照片的千分之一。不過,我決定把這一經過實踐檢驗的統計方法用到這張照片上去,因為這樣做可以幫助我粗略估計該地區的隕坑數量,從而對隕石坑所在的地表年代形成大致的了解。
然後,我遇到了難題:隕石坑「太多了」。
通過之前的研究者公布的火星隕石坑數量曲線可以大約測算一片地貌的年代——統計「每10億年裡,每百萬平方公里範圍內,直徑大於1公里」的隕石坑的數量。根據這些曲線判斷賽多尼亞地區2500平方公裡面積內平均包括大約多少個直徑為1公里以上的隕坑,如果它們大致符合隕坑的平均年齡,再將其與類似地區的所謂「回紋岩層」作對比。
不過,照片中直徑1公里以上的隕石坑的實際數量是已公布的曲線所顯示數量的3到5倍,原因可以用「聚叢」[9]理論解釋,否則就是真的有這麼多的隕坑。
如果是這樣,賽多尼亞地區就是火星最古老的區域之一——其歷史超過40億年!
在這個相對狹窄的地區採集樣品的主要問題是統計方面的不確定性。不過,圖片中的地物讓我覺得該地區的年齡確實有如此古老。
我用放大鏡仔細檢查照片裡的每一個「異常地物」——城市中的金字塔群、迪彼得羅與莫倫納發現的那座金字塔,當然還有「火星臉」。
我早就注意到,照片中分布著一些零星的小淺坑——例如「火星臉」的「眼睛」之間,城市東南,迪彼得羅與莫倫納發現的「加固了的金字塔」的陰影面上有一些較大的坑,顯然是些直徑在1000英尺左右的隕坑。越是觀察,我越是覺得這些撞擊痕跡集中出現在如此狹小的一片地區是不合常理的——在「僅僅」100萬年的時間裡,「火星臉」與金字塔群上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多的隕坑?
難道這個建築群更加古老?然而又怎麼解釋「火星臉」和有些金字塔看起來根本沒有那麼古老?
我想起邁克·卡爾針對賽多尼亞地區寫的文章,他說:「有些地表看起來被剝除了,這裡以前似乎存在某種覆蓋物,後來被腐蝕掉了……」
難道整座城市先是被埋起來……後來又被自然腐蝕的力量「發掘」了出來?然而,如果真是這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是在過去的幾百萬年裡,還是持續更久?卡爾對火星北部平原的地表「剝除」時間的粗略估算結果令人印象深刻:
他認為,非「幾十億年」之功不可。
這座神秘的賽多尼亞建築群的歷史是否可能不止幾百萬年,而真的是幾十億年?
我們已經從至少兩個獨立的角度分析了為什麼「火星臉」是一個不合常理的存在,現在不妨再增加一條「不可能」——如果有證據支持的話。
正是在這時候,我最終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我所面對的不僅是一個潛在的重大發現,而且如果它是真的,絕對能顛覆我們以為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實」。
這些互相聯繫的問題最終都與賽多尼亞地區的神秘建築群有關嗎?
因為,如果「火星人」不是來自地球,也不是來自火星,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性。
它們來自太陽系之外。其「基因」或是思想與人類有相似之處。
假如是這樣,那麼阿瑟·克拉克《2001太空漫遊》的劇情就不只是想像。
作為一個真正稱得上古老的實驗性建築群,「永恆之崖上的城市」以及「火星臉」也許在地球人出現之前,就已經雕刻在火星表面了。而這僅是我們對某個宏大外星文明的管中窺豹而已。
過去的300年中,人類對地球在宇宙中位置的看法經歷過一系列的改變:從哥白尼的「日心說」到除地球之外還有若干顆行星圍著太陽轉,再到太陽圍著另一個中心旋轉,再到較小的恆星圍繞較大的「恆星群」旋轉——直至意識到這些恆星也只是幾十億恆星的九牛一毛……
最後,我們迷失在神秘莫測的無盡空間與時間之海。
現在我意識到,在人類沒有窮盡對宇宙的探索之前,我們這個種族永遠是獨特的。
「火星臉」是否在向我們含蓄地傳達一個信息——人類的歷史比我們所知的古老……而且,它是不是在邀請我們加入某個「大家庭」呢?
在各種疑問中徘徊的我,緊緊抓住自己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證據——無論「火星人」來自何方,我們會在一個地方找到真相,它隱藏在層出不窮的所有問題背後。
我們必須儘快重返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