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們的火星研究小組成立了
2024-10-13 06:16:23
作者: (美)霍格蘭
你們祈求,就給你們。尋找,就尋見。叩門,就給你們開門。
——引自《聖經》
「重返火星」,說來容易做來難。
1983年7月,迪彼得羅向我提供他與莫倫納合作處理的「海盜號」照片時,也提出一個要求:希望我幫忙確認他們的工作成果,呼籲人類「以純粹的探索為目標」,派遣太空人或飛行器重返火星。
重返火星也許是30年後的事情,到下個世紀才會被提上日程。目前(1983年間夏天),美國與蘇聯都沒有這方面的資金安排。而且,據說美國打算在20世紀90年代進行一次無人飛行器探索計劃,但是飛行器上可能連攝像機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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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上述問題的時候,我已經知道該如何利用那些照片進行更深入的研究了……
應該建立火星之城的立體全景模型,表明地物對應天體排列的位置安排,並對火星之城周邊地貌進行徹底分析。而且,我希望用電腦重建一個「火星臉」模型,模擬從火星表面看它是什麼樣子的。
而且,站在地面上,可以看到「火星臉」後方的懸崖——似乎是刻意設置的「人造地平線」……還有夏至日的太陽從「火星臉」與懸崖背後升起!
但是,我們也要面對現實問題。
現實問題是,即使在NASA提到火星上的人臉,都會引起不解和懷疑,要麼便是被當成純粹的笑料,所以要讓他們重視起來似乎很難。不過,我們現在需要的是美國太空總署的全部研究資源——假如得不到他們的全面重視的話。
如果我們果真首次發現了外星文明在另一顆行星上留下的人造物,那要如何來證明呢?
我首先需要得到更準確的數據——至少要比我現有的數據形式更好一些。迄今為止,我所做的所有測量工作都是根據迪彼得羅提供的一張5英寸的35A72照片以及邁克·卡爾寄來的兩張8×10英寸的照片進行的。顯然,真正的嚴肅研究首先需要的就應該是更好的印刷效果,起碼要讓人看懂數據的內容。而像我這樣儘管已經苦苦研究近兩周之久,手頭的工具不過是一台簡陋的立體觀察儀和自家書桌上的小照片,是很難有什麼說服力的。
而且,我還急需確認「蜂窩結構」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果它不是自然形成,那就可以確定整座「城市」也是人造的,甚至可以進一步了解建造「城市」的目的……
如果它不是自然形成。
如果再來一張相關的照片,我們就能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人造的,所以,我迫切希望從卡爾那裡得到照片的列印件,包括70A11,「海盜號」軌道器從另一個重要的太陽角度抓拍了火星之城難得的一幕。但是,檢查完這張照片上的「蜂窩結構」之後,我意識到只有SPIT處理過的同一太陽高度角的照片才能提供給我更多的細節。
只有迪彼得羅與莫倫納才具備細化這張照片的能力。
然而,與他們交流時,我發現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迪彼得羅根本不知道70A11上有什麼,他和莫倫納根本沒有處理過70A11!
理由:照片上根本沒有「火星臉」。
而且,他似乎不太願意處理35A72的負片,看起來是因為懷疑我隱瞞了使用這張照片的目的。他一直認為我的研究不夠深入,而他和莫倫納所經受的批評和不公正待遇已經夠多的了。
我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幸運,因為我至少還有一張35A72的小樣,而且,我想知道為什麼迪彼得羅願意把它寄給我。他顯然不相信我能解決任何問題,實際上他一直是這麼說的:「你無法和NASA作對!」
我決定最好還是先確定一些事件的發生時間。接下來的一周里我奮筆疾書,給《紐約》雜誌以及我的朋友拉斯·加倫寄去四章樣稿。拉斯立刻把稿子的複印件寄給了紐約「前二十家最好的」出版商,然而,讓人困惑又失望的是,一位編輯回應道:「雖然我們以『果敢和富於想像力』著稱,但是,我們還是決定要穩妥行事。我們需要的是以事實為基礎的作品……」
對此,拉斯只有一句評論:「我要說……這個人根本看不懂你的作品,知道嗎?」
還有一位女士一定也沒有看懂,因為她以為人類太空人已經去過火星了——「如果真有『火星臉』,他們一定會報告的!」
有的人確實清楚書稿的重要性,並且願意提供協助。其中一位是人類學家蘭迪·波佐斯,他自薦為我的書稿寫一篇評論,評述我早期對所謂「火星廢墟」的人類學與考古學分析。另外,他還建議由他自己發起一個研討會,在加利福尼亞大學伯克利分校討論我書稿中提到的突破性發現,並進行更多深入的分析。
因此,一項可行的火星獨立研究方法誕生了。
我一直在關注加利福尼亞的「智囊團」——美國斯坦福國際研究院(下文簡稱SRI)。它有可能加入火星研究的行列,因為該組織最著名的物理學家之一,蘭伯特·多爾芬幾年前就曾領導過一個團隊,使用最新的「高科技」研究埃及金字塔。我認為,如果火星金字塔是真的,而且與埃及的金字塔類似,那麼,除了那些已經熟悉它們的人,也許沒有誰,能比這樣一支優秀的科學家團隊更有資格研究這些「火星異常現象」了。
大約一年前,在研究「土星光環之謎」的時候,我成功地從SRI「借來」一架巨大的150英尺射電望遠鏡,以便從地球上證實「航海家」號在沿土星中部光環運行時發現的東西。而且,在無線電物理學實驗室與SRI的傑出物理學家們合作研究土星的幾個月里,我曾多次經過一個長廊博物館,那裡陳列著1974年SRI考察古埃及時拍攝的各種彩色照片。然而,出於某些原因,那段時間裡,我從未遇到過那次考察的隊長:蘭伯特·多爾芬。
現在,數年後,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覺知研究學院,我遇到了保羅·謝伊,SRI公司事務主管。謝伊聚精會神地聽我敘述我感覺自己可能在火星表面發現的東西。我講完之後,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後來我才知道,他的諸多成就中,包括曾獲「羅德斯學者獎」以及二戰後曾在歐洲擔任情報官員)。他開始謹慎地考慮SRI進行火星研究的可能性,例如邀請「一位著名的SRI物理學家……他最近剛完成了一系列關於埃及金字塔的研究……蘭伯特·多爾芬」。
第二天,謝伊將會面的建議告知多爾芬後,我決定完成幾年前我就應該做的事情:我給多爾芬打了電話。我提到自己的故事——在研究土星光環期間多次親身走過他的「埃及長廊」。他的回應非常令人滿意,他說他「很榮幸從保羅·謝伊那裡聽到你的不同尋常的發現」,而且「熱切期待著見到那些照片」。
焦急地等待幾個月後,我終於按捺不住,自告奮勇提出帶著「海盜號」拍攝的照片到多爾芬辦公室拜訪,多爾芬立刻同意了。
火星的「長夏」剛剛過去,在各方面力量的共同作用下,「獨立火星研究」的前提正在形成。
蘭迪·波佐斯的一位好友瑞恩·布瑞克曾是ABC電視台製片人,他後來突然被邀請到矽谷的一家計算機會議公司擔任經理。蘭迪是此事的幕後策劃,他10年前就協助該公司完成了許多項目,並看出將公司對吸引新客戶的需要與至今擱淺的火星研究的需要相結合的好處,於是向瑞恩建議,運用計算機會議技術進行一場火星研究說明會,向公眾展示這個缺少資金支持的科學項目,仍然能召集到地理學界的翹楚來研究其中最重要的問題。
與興致勃勃的蘭伯特·多爾芬交談過後,我給瑞恩·布瑞克打了個電話。
「你是否願意陪同我到SRI進行一次火星偵察之旅?」我問。
兩天後,坐在蘭伯特的辦公室里,我意識到面前這個人必須參加火星研究,他的辦公室完全證實了這一點。這裡空間雖大,但是擺滿了各種展現其主人好奇心的東西。在這樣一位物理學家的辦公室里,書架上卻擺放著你能想像出的最神秘的著作,例如卷帙浩繁的《佛陀語錄》,其間夾雜著《化學與物理手冊》和《中東聖經考古學》。屋子裡到處都是手工藝品,包括埃及女神塞爾科特的小雕像(張開雙臂守護圖坦卡蒙法老陵墓的就是她),旁邊是用硬紙板做的大金字塔模型。
我知道我來對了。
與多爾芬一起等候保羅·謝伊的時候,我先費勁清理了桌面上的紙堆、報告和各種高度的航空測繪圖,騰出一塊地方後把「海盜號」拍的照片排放在書桌上。多爾芬博士彎腰仔細查看火星照片,我則在一旁給他講述那段複雜的歷史。這些照片是NASA的「搜尋火星生命」任務的最終成果,數年來卻被拍攝它們的機構NASA自己忽視了。迪彼得羅與莫倫納以其頂尖的技術增強了「火星臉」的圖片,卻遭到NASA行星科學家的排斥,後來我自己的努力和發現也遭此厄運。
我指著照片中那兩個神秘地物旁邊的一個明顯與其有關的「結構」,告訴多爾芬它與「火星臉」的數字關係。
然後,我又指著「蜂窩結構」,解釋其陰影是如何說明它是一個立體結構,以及其位置安排是如何強烈說明它絕非自然產物的。
後來,多爾芬這樣記述這次會面:
迪克·霍格蘭德為我簡述了迪彼得羅與莫倫納的早期成果。照片上是「火星臉」和一座大金字塔的清晰影像,金字塔的兩個面遭到了毀壞。迪克還給我看了「火星臉」西邊的山地放大後的影像,那裡的地物看上去不像自然形成的,而迪彼得羅與莫倫納之前沒有標註出來……
「火星臉」似乎與(D&M)金字塔有關係,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火星之城……顯然值得我們更仔細的研究……霍格蘭德深入研究了火星之城,使它「重見天日」……而且給早期的發現提供了更多的佐證。
謝伊也加入了我們的討論,大家的話題轉移到如何進行「更仔細的研究」方面。
我重申了自己的目標:1)確保從NASA得到必需的數據,驗證迪彼得羅與莫倫納的所有原始成果;2)得到邁克·卡爾給我的局部不清楚的照片的清晰版本。我還需要對火星之城進行全面的三維分析,確定「蜂窩結構」的真面目,以及在其他照片中尋找「蜂窩結構」的蹤跡。
要實現上述目標,必須配備足以處理NASA數據的電腦設施,數據只有經過了處理才能開始進一步的分析。這需要我們籌集資金租用這樣的設備,或者研究機構在工作時間之外自願租借給我們必要的設備。當然,後一個辦法只有在使用設備的專業人員,如圖像處理專家與電腦程式員願意抽時間幫助我們的前提下才能實現。
瑞恩告訴我們他願意組織一次火星計算機展示會,利用該公司的電腦,連線多爾芬等身在美國甚至海外的數位科學家。這樣的會議形式在現代管理領域具有難以估量的價值,它可以確保記錄下各種數據以及整個研究過程的運行細節。每次登錄的時間都會被記錄下來,甚至包括參與者的私人筆記。每次討論的內容都可以即時調出或列印出來,也可將之前的數據與較新的數據或理論進行比較。
對於可利用資源有限的長期科學研究來說,該工具的價值特別體現在能夠客觀對待各種有爭議的數據方面。瑞恩提供給我們的,是唯一能對火星資料進行研究的途徑,當然前提是如果某些資金可以用來支持電話「連接時間」成本的話。不過,如果SRI能使用瑞恩的計算機會議設備操作其他項目,從中獲得的部分利潤就能夠抵消火星計算機展示會的成本。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多爾芬提出的「更仔細的研究」有望得到資助,甚至全面支持。我們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從多家研究機構的聯合,到說服SRI直接資助研究。每種方法都有其優點與不足,都需要找到自願為此次不尋常的研究提供幫助的人。
最後,謝伊與多爾芬自告奮勇,把我的建議推薦給了他們的內部管理層。
幾天後,保羅·謝伊和我飛到洛杉磯會見製圖專家莫爾頓·戴維斯,他在著名的蘭德公司工作。莫爾頓與我多年前就認識,我們的友誼從我擔任記者報導噴氣推進實驗所的各種探索任務時就開始了。
莫爾頓是「太陽系測繪圖」的「項目負責人」——這是我個人加給他的頭銜,因為這是他的實力所在。他利用的資源主要包括無人太空飛行器拍攝的天體,也即過去20年中我們訪問過的行星與衛星的照片。這些照片都經過了美國地質勘探局的銳化和校正。
會見莫爾頓的目的有兩個:進一步確認我沒有瘋——賽多尼亞地區的地物真的如我想像的那麼古怪和不尋常;確定火星之城與「火星臉」的準確坐標。
根據我們之前的電話交流,我從邁克·卡爾那裡得到的不夠清晰的照片可能不準確。至於不準確到什麼程度,只能由莫爾頓將圖像輸入計算機化的「火星控制網」才能知道。賽多尼亞地物的準確坐標與方向是細節分析的必要前提,也是確定「智慧生物假說」的要件。
換言之,你必須知道火星的「北」在哪裡!
身材高大、態度友好的莫爾頓在蘭德公司熱情地歡迎了我們的到來。他帶我們走進一間小會議室,於是我又拿出那些火星照片,然後,在保羅·謝伊的注視下,我把給蘭伯特·多爾芬做過的介紹又對莫爾頓重複了一遍。
聽我講完,莫爾頓叼著菸斗坐在那裡「噗噗」地吞雲吐霧,什麼也沒說,這種沉默,就像老話說的那樣,讓人有「震耳欲聾」的感覺。
上帝,我想,他一定覺得我瘋得不可救藥了……
「噗……噗」。
終於,他單手放下菸斗,開腔說道:
「好吧,我總認為進化——作為一種理論——會引發一些懸念……」
後來,謝伊承認,像莫爾頓這種科研背景的人,憑他20年來對天體研究的熟悉程度,竟有如此表態,確實讓他感到十分意外。
莫爾頓從其專業角度與力所能及的範圍出發,同意參與「火星獨立研究計劃」並提供賽多尼亞地區的製圖數據。
通往火星之路上的又一個關鍵障礙掃除了。
幾天後,我在門羅公園——實際上是在SRI實驗室外面的一個角落裡與蘭伯特·多爾芬、蘭迪·波佐斯會面。我們的目的,是得到NASA的數據磁帶,因為如果沒有它們,就沒有所謂的火星研究;我們的目標:美國地質勘探局的邁克·卡爾,這位「海盜號」軌道器圖像處理小組的前負責人也在門羅公園。
我認為邁克是我的朋友。多年來,自從他對我發表的解釋了「航海家號」在土星「辮狀光環」上現象的理論表示支持開始,邁克就被認為是尊重我的「理論研究」這一愛好的幾位行星科學家之一。在人類首次發現土星「辮狀光環」的那個晚上,邁克與我見面時就表示,他願意接受任何能夠解釋「辮狀光環」的符合邏輯的理論,即使該理論不是行星研究領域的科學家提出的,而是來自一個小記者。
然而,當天下午我見到的邁克·卡爾卻像換了一個人。我把那張火星之城與「火星臉」的放大照片放到他辦公室中的會議桌上,他甚至都沒怎麼看。多爾芬與波佐斯把他們對這些照片的看法告訴他時,他也是心不在焉。他彬彬有禮,但是態度堅決地拒絕了以任何形式參與「火星獨立研究計劃」,即使憑他與「海盜號」項目的深厚淵源以及火星地理方面的專業知識,可以幫助我們少走許多彎路。現在回想起來,他能聽我們講完也是看在我們兩人過去友誼的份上。不過,會面結束時,他同意給我們數據磁帶。沒有這些磁帶,我們的研究寸步難行。
邁克建議我們與亞利桑那州地質勘探局弗萊格斯塔夫辦事處的磁帶管理員琳達·索爾聯繫,因為門羅公園辦公室沒有磁帶原件。
謝伊打算說服SRI動用「總統基金」資助整個研究項目。
米勒是美國總統前科學顧問喬治·肯沃斯的朋友,還是著名的斯坦福線性加速器中心的計算小組負責人。加入SRI之前,他是史丹福大學的副校長兼教務長,多年來一直負責物理學研究方面的管理工作。
在蘭伯特·多爾芬、蘭迪·波佐斯與保羅·謝伊的陪同下,米勒平靜地聽我介紹了情況。然後,蘭伯特提出資助要求——最少5萬美元的內部資金扶持。謝伊表示,這樣的研究可以提高SRI的公眾形象,還有可能使該機構獲得美國政府以後重返火星項目的資金支持。
等我們講完,米勒提出了許多棘手而尖銳的問題要我們回答,例如「假如研究證明所謂的火星地物只是『一堆石頭』該怎麼辦」。對這個問題,蘭迪簡練地回應,他指出:「該研究的社會科學價值在於它能夠提供一種全新的方法;你如何回答『這些地物是否真的具有火星人造物的特點』這個問題?」
與SRI大約3億美元的年度預算相比,我們的要求——為了研究火星上可能的「世紀發現」——簡直是微不足道。
我們的發言結束了。
最後,米勒向後靠在椅子上……直接盯著我問:
「好吧,你們是要現金還是旅行支票?」
幾天後,根據蘭迪對瑞恩的介紹以及保羅·謝伊向米勒作出的承諾——向他事先報告資金的使用計劃,瑞恩正式安排了火星研究計算機會議,蘭迪與我給此次會議選定了唯一適合的名字:
「火星編年史」。
如果我是對的,如果那些地物真的是某些生物留在火星這片不毛之地上的,那麼「火星編年史」這個名字會讓人想起多年前同名小說中描述的奇異場景……
蘭迪擔任會議的項目主管。我則是研究主管——主要負責制定研究計劃。
歡迎參加一次最不同尋常的活動……
研究火星上存在遠古文明的可能性
如果你並不熟悉這個課題,可以聽聽下面的梗概:
1976年7月,「海盜號」軌道器抓拍下一張火星表面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