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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9 09:08:07
作者: (美)加·澤文
沒有理由再作停留,我們打包好她的行李,第二天早上開車回波士頓。我本來可以開車的(我的腿已經好多了),但她堅持由她來開。她發誓這次不會再睡著,我信了她。
那是九月的第一個周末,夏天已然徹底結束。空氣清涼澄澈,有著一碰即碎的質感。我們才剛剛過了那座橋,瑪吉就把車子停到路邊,哭了起來。
「我們要結婚了。」她說,「你向我求婚時,我並沒有真正地感受到這一點。我等著確認你是認真的。和你交往時,我習慣了各種空缺。」
「你才是那個帶著各種空缺的人。」我說。
「你在開玩笑嗎?」她問,「你在我的手指上纏了那條繩子,卻沒有解釋為什麼這麼做。我們第一次上床後你將近兩個月沒給我打電話。你根本從來沒提過L。至於你的個人經歷呢?我見過你姐姐一面,對你父母的情況一無所知。大多數時間,你對我來說都完全是個謎。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那該死的中間名。在你的名和姓之間就橫亘著這個空缺。」
「我的中間名是蒂莫西。」我說。
「蒂莫西,」她重複道,「這我永遠猜不到的。」
「我的父母死於一次墜機。」
「我很抱歉。」
「我姐姐對我的每個女朋友都很挑剔,所以我不喜歡讓她們經常碰面。」
她點了點頭。
「我沒有給你打電話是因為L。」
「這我大概知道。」她承認。
「我自己也沒法解釋那根繩子,」我說,「所以我都沒有嘗試去進行解釋。」
她重新發動車子,我們開走了。我感覺我們肯定經過了瑪格麗特小鎮的招牌,但即使經過了,我也不記得了。每個地方都喜歡在你初來乍到之時賣力討好,然而到了離別時刻卻難免冷冷清清。有時當你離開一個地方,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
我們就這樣離開了紐約州北部。曾經結了果子的樹木不再結果,未曾結果的樹木現在倒結了果子。
那個夏天之後,出於某些原因我還回到過這裡(一次是開會,一次是參加一位前女友的婚禮),我可以告訴你,它再也不是那年夏天那個樣子了,千差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