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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2024-10-09 05:42:01 作者: (美)詹姆斯·艾爾羅伊

  勝利旅館6號房間。達德利,面前有一個肌肉佬被鎖在受刑椅上。多特·羅斯坦因正色眯眯地看《花花公子》。巴德望著她欣賞清涼照片,男人婆警察身穿休斯航空的連體服。

  達德利掃視前科記錄:「拉瑪·辛頓,現年31歲。一次因持械攻擊定罪,曾是電話公司雇員,被懷疑幫傑克·『執法人』華倫私接簿記專線。1953年4月後棄保潛逃。老弟,我覺得說你是有組織犯罪的同謀並不過分,因此需要接受文明社會的再教育。」

  辛頓舔嘴唇,達德利微笑:「你一路都很安靜,這點值得獎賞,你沒指手畫腳嚷嚷你也有人權。說到人權,實際上你並沒有,證明你腦子不笨。你看,我的任務是嚇阻和圍堵洛杉磯的有組織犯罪,我早就發現武力通常是最有說服力的矯正手段。老弟,我要問幾個問題,你來回答。我要是滿意,溫德爾·懷特警司就會留在他的座位上。1953年4月你為什麼棄保潛逃?」

  辛頓支支吾吾。巴德扇他耳光,自己卻眼望牆壁,不想看見。幾輪左右的扇打,多特示意可以了。

  巴德停止扇打,達德利說:「小小教訓而已,給你看看懷特警司的本事。從現在開始我將容忍你的結巴。還記得我問什麼嗎?1953年4月你為什麼棄保潛逃?」

  辛頓死閉雙眼,支支吾吾、結結巴巴地不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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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弟,我們在等你呢。」

  辛頓說:「不……不……不得……得……不……逃……逃。」

  「啊哈,好極了。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非走不可嗎?」

  「就……就是女……女人的問……問題。」

  「老弟,我不相信你。」

  「真……真……真的。」

  達德利點點頭。巴德收著勁扇耳光,沒盡全力。多特說:「別怕,這小子很經揍。說吧,寶貝,少吃點苦頭。1953年4月,為什麼逃跑?」

  巴德聽見布魯寧和卡萊爾在隔壁聊天,忽然想到1953年4月的夜梟案。

  「老弟,我高估了你的記憶力,讓我幫幫你吧。皮爾斯·帕切特。你當時和他有來往,對不對?」

  巴德因為隱瞞了證據而打寒戰,達德利不該知道帕切特的存在。

  辛頓扭動,掙扎。

  「啊哈,好極了,看來碰到神經了。」

  多特嘆息道:「天哪,肌肉真漂亮。我也想有這麼一身肌肉。」

  達德利咆哮。

  巴德止住戰慄,他希望重啟調查,辛頓也許能幫忙。達德利如果知道我隱瞞證據,那我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多特用警棍揍辛頓的胳膊和膝蓋。肌肉佬咬牙忍耐,不慘叫,不哀號。

  達德利笑道:「老弟,忍耐極限很高嘛。請對以下幾點發表看法:皮爾斯·帕切特、『公爵』凱斯卡特和淫穢書刊。老實交代,否則懷特警司就會幫你測試一下忍耐極限了。」

  辛頓不結巴了:「去你的,愛爾蘭爛人。」

  嗬、嗬、嗬。「老弟,你學傑克·本尼倒是學得像。溫德爾,讓咱們這位有組織犯罪同謀知道一下你對自作聰明的喜劇表演的看法。」

  巴德接過多特的警棍:「老大,你想問什麼?」

  「徹底而馴服的合作。」

  「和夜梟案有關?你剛才說了『公爵』凱斯卡特。」

  「我要他在所有問題上徹底而馴服的合作。你有意見不成?」

  多特說:「懷特,你就動手吧。天哪,我真想有那麼一身肌肉。」巴德湊近:「讓我單獨收拾他,幾分鐘就行。」

  「走回老路上了,老弟?你對這種事情提不起興致有段時間了。」

  巴德吹聲口哨:「我要讓他以為他能勝過我,然後把他揍趴下。你和多特出去等一會兒,行嗎?」

  達德利點點頭,拉著多特出去。巴德打開收音機,是GG,伊克奧茲二手車很划算。

  辛頓拽得手銬叮噹響:「去你的,去你的那個挨千刀的男人婆。」

  巴德拖過一把椅子:「我不喜歡這種事,所以你給我乖乖的,私下裡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讓他們放你一馬。聽懂了?不會因為違反假釋條例逮捕你。」

  「去你的。」

  「辛頓,我知道你認識皮爾斯·帕切特,你有可能也認識『公爵』凱斯卡特。私下裡透露點什麼,我就……」

  「去你的。」

  巴德連椅子抓起辛頓,扔向房間另一頭。受刑椅側躺著地,板條彈飛。架子垮塌,收音機摔爛,吐出靜電噪聲。

  巴德單手拎起椅子。辛頓尿了褲子。巴德聽見自己說話,音調怪異,像是愛爾蘭土腔:「給我來點雞頭的情報,老弟。凱斯卡特和一個叫德懷特·吉列的浣熊,他們都幫一個叫凱西·簡威的姑娘拉皮條。她被殺了,我不喜歡這樣。你有他們的情報嗎,老弟?」

  兩人眼珠對眼珠,辛頓圓睜雙眼。不結巴了,不想惹惱該死的猛獸:「長官,我只是幫帕切特先生開車的,我,還有一個叫徹斯特·約金的。我們只負責送那些……那些非法東西……凱斯卡特,他我完全不認識。我聽說吉列不喜歡女人,我只知道他經常幫『黑桃』庫利的派對搞妓女。想知道『黑桃』的秘密嗎?我知道他抽鴉片,他這個毒蟲墮落到極點。他正在牧場夜總會演出,你快去抓他。妓女殺手什麼的我實在不清楚,也不認識那個叫凱西·簡威的姑娘。」

  巴德搖晃椅子,辛頓繼續告密:「長官,帕切特先生,他經營應召女郎。漂亮的高級貨,都整得像是電影明星。他最喜歡的漂亮妓女叫琳恩,酷似……」

  巴德撲向他的臉。那張臉變得通紅,兩個大塊頭男人逼近,幾條胳膊抓住他,抬起他。天花板越來越近,開裂的灰泥渦紋變黑。

  提問和回答飄進黑暗,慘叫和哀號刺穿濃霧,一堵牆擋住所有面孔。黃書、凱斯卡特、皮爾斯·帕切特,整件事連不起來。豎著耳朵等「琳恩·布雷肯」,沒有聽見這個名字,黑暗變得愈加黑暗。米基·科恩,1953年和你為什麼逃跑,他扯開朦朧,想聽見那個名字。尖叫聲逼著他藏進柔軟深處,琳恩的照片圍繞他。

  琳恩,金髮的妓女,黑髮的她。琳恩說他和伊內茲的關係:「對她好點,細節就別告訴我了。」琳恩寫日記,他打消偷看的念頭,因為他知道已經被她死死拿住。琳恩的思考比他快兩步,進進出出他的生活,他也進進出出她的生活。黑色濃霧在搏動,提問,回答。黑色的寂靜,開裂的灰泥渦紋變亮。

  勝利旅館7號房間,是反黑組弟兄的行軍床。6號房間的門敞開。

  巴德跳下床,站起身。腦袋一跳一跳地疼,下巴劇痛,他剛才扯破枕頭鑽了進去。走進6號房間,一片狼藉:受刑椅,牆上有血。不見辛頓,不見多特,不見達德利和他的爪牙。凌晨1點10分——回憶不起那些問題和答案。

  他頭昏腦漲地開車回家,疲憊得無法思考。他打著哈欠開門鎖,頂燈亮了。什麼東西或什麼人抓住他。

  手腕被戴上手銬。艾德·埃克斯利和傑克·文森斯在正前方。左右兩邊是菲斯克和克萊克納,內務處走狗,按住他的胳膊。

  埃克斯利扇他耳光。菲斯克抓住他脖子,手指按緊頸動脈。

  文件夾拍臉。埃克斯利說:「你升警司的時候,內務處對你做了個人情況調查,所以我們早就知道琳恩·布雷肯。1953年文森斯跟蹤你,他在證詞裡提到你、布雷肯和皮爾斯·帕切特。你因為凱西·簡威命案問過帕切特,夜梟案到處都有你,活像一場瘟疫。我要你交代你知道的事情,你要是不合作,我就立刻啟動內務處調查你的隱瞞證據過錯。警局要給當初的夜梟案調查找個替罪羊,我太有價值,不可能倒霉。你要是不合作,我就動用全部力量毀了你。」

  鎖喉手鬆開,巴德想抽身。克萊克納和菲斯克抓緊他。「我宰了你。」

  埃克斯利笑道:「恐怕不可能,你要是合作,你隱瞞證據的事就一筆勾銷,分你一部分功勞,還另有獎賞,幫你調查你特別上心的那些妓女血案。」

  巴德的濃霧又回來了:「琳恩?」

  「我們首先審問她,打噴妥撒。她要是清白就沒事。」

  艾德不知道《耳語》的事情,巴德的秘密還有聖貝納迪諾那具屍體。「還有等事情結束,你我算總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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