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警探局全體動員，市區各分局的所有警探待命。局長的簡報室擠得水泄不通。

  薩德·格林和達德利·史密斯站在落地麥克風旁，眾人面對他倆，心癢難耐地想離開。巴德尋找艾德·埃克斯利，想要趁機欣賞一下傷疤，但找不到，也粉碎了他接到夜梟報案的傳聞。

  史密斯抓過麥克風。「各位夥計，你們都知道今天來是為了什麼。『夜梟大屠殺』的叫法也許誇張，但畢竟是一個驚天大案，需要快速而徹底地得到解決。報紙和公眾會這麼要求，我們已經有了靠得住的線索，所以會給他們一個答覆。

  「儲藏室里有六名死者——三男三女。我和夜梟咖啡館的老闆談過，他說其中三名死者應該是夜班招待帕蒂·切斯瑪德和收銀員唐娜·德魯卡，女性，白種人，還有廚師兼洗碗工吉爾伯特·埃斯科巴，男性，墨西哥裔。另外三名受害者，兩男一女，幾乎可以肯定是顧客。收銀機和保險箱空了，受害人的口袋和手包也乾乾淨淨，說明動機似乎是劫財。鑑證組正在勘查現場，但目前只在收銀機和食品儲藏室的門上發現了橡膠手套的印痕。尚未確定死亡時間，但從顧客的稀少數量和我們手頭的另一條線索看，發案時間應該是凌晨3點。我們在儲藏室共找到四十五枚12毫米口徑雷明頓霰彈槍的彈殼，說明兇手有三人，各攜帶一支裝彈量為五發的唧筒式霰彈槍，每人重新裝彈兩次。其中四十發子彈打得毫無必要，兄弟們，我想我就不必多解釋了。我們要對付的是兇殘瘋狂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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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德環顧四周。還是找不到埃克斯利，百來號警察拼命記筆記。傑克·文森斯縮在角落裡，沒拿記事簿。薩德·格林接過話頭。

  「沒有通向室外的血跡。我們本來希望能找到腳印，進行排除對比，可惜沒有找到，鑑證組的雷·平克說現場鑑證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時。驗屍官說屍體的情況使得極難辨別顧客身份。但是，我們有一條非常燙手的線索。

  「好萊塢分局一共收到四起案情報告，所以你們聽仔細了。在過去兩周內，數次有人目睹一車黑種青年在格里菲斯公園對空放槍。他們有三個人，用的正是唧筒式霰彈槍。沒能逮捕這幫流氓，但目擊證人說他們開一輛48到50款的水星轎車，紫色。就在一小時前，史密斯警督的盤查小組找到一名證人，是個報販，看見一輛48到50舊款的紫色水星轎車昨夜凌晨3點前後停在夜梟咖啡館對面。」

  房間裡人聲鼎沸，隆隆作響。格林示意安靜。「還沒完呢，所以仔細聽著。近期燙手車輛清單里沒有48到50款紫色水星轎車，因此我們要找的應該不是失竊車輛，州車管所給了我們一份全州範圍內的48到50款水星轎車註冊清單。紫色是48到50款轎車的出廠顏色，而且黑種人特別喜歡這一系列車型。加州範圍內共有1600輛註冊在黑種人名下，南加州註冊在白人名下的寥寥無幾。洛杉磯縣有156輛註冊在黑種人名下，咱們在那兒有差不多一百個人。我們已經編錄了一份名單，列出這些人的家庭和工作地址。好萊塢分局刑警隊在交叉比較前科記錄。你們兩兩組隊，每個小組負責三個名字。我們在好萊塢分局設立了一條專線，需要查詢過往地址和已知聯繫人之類的信息就打過去。要是抓住重要嫌疑人就帶到市政廳這兒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一排審訊室，還有一個人負責所有審訊。史密斯警督馬上給你們分配任務，帕克局長有話要說。現在請提問。」

  一個聲音喊道：「長官，誰主持審訊？」

  格林答道：「艾德·埃克斯利警司，好萊塢分局刑警隊。」

  噓聲滿場。帕克走向麥克風。「夠了。各位，出去抓犯人吧。動用一切必要武力。」

  巴德笑了。言下之意：殺光那幫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