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月的爛事。

  巴德撕掉日曆上的1952年1月，數著重罪逮捕。1日到11日，無記錄。他在電影拍攝現場維持秩序，帕克要個打手驅趕討要簽名的追星族。14日，襲警者的傷人指控宣判無罪，海倫諾斯基和布朗奈爾一敗塗地，西崽的律師把事情渲染得像是兩個警察存心煽動起了整件事情，威脅要提出民事訴訟。日期旁邊的筆記上寫著：「找個律師？」

  16日、19日、22日，這幾天虐妻者假釋出獄，迎接他們的家訪。23日到25日，蹲點監視一幫劫匪，他和斯坦斯蘭按線報出動，內線是似乎無所不知的約翰尼·斯托姆潘納托，據傳他曾經領導一個敲詐團伙。黑社會活動陷入奇怪的停滯期，斯托姆潘納托儘量保持克制，替米基·科恩照看生意的莫·亞赫爾卡大概不敢亂折騰。

  共計七起逮捕，定額完成得不錯，但報紙大肆宣揚分局那場騷亂，將其命名為「血腥聖誕節」，風傳地檢署已經聯繫帕克，內務處要盤問平安夜狂歡的參與者，縣大陪審團摩拳擦掌準備亮相。又是筆記：「和迪克談談」、「律師？？？」和「律師，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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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月最後一周，笑話似的放大假。迪克離開崗位，去二十九棕櫚市的療養院戒酒。刑警隊的老大以為他去內布拉斯加參加父親的葬禮了，大家湊錢送花去一個並不存在的殯儀館。29日，兩起重罪逮捕，是斯托姆潘納托的線報，兩個犯人違反假釋條例，他揍得他們屁滾尿流，綁架他們，從縣界拖到市區，以防縣局插手抓人。31日，和奇克·納德爾周旋，這個酒吧老闆在月光酒廊門外銷贓。他來個突襲，拿獲奇克和一堆剛失竊的收音機，並告發劫卡車的那幫人，但他們躲藏在聖迭戈，洛城警局無權管轄。他只好逮捕奇克，收贓且有前科。本月共逮捕十名重罪犯，總算有兩位數。

  滿是荒唐直到2月。

  換回制服，指揮交通六天。這是帕克的主意，刑警隊人員每年輪班當一周巡警。按姓氏字母順序，W開頭的他在最尾巴。晚起的鳥兒沒蟲吃，雨整整下了六天。

  工作發水災，女人鬧旱荒。

  巴德翻看地址簿。銀星酒吧的洛琳，津巴房間的珍妮，軌道酒廊的南希，最近到手的號碼。她們都是同一個面貌，年近四十，饑渴難耐，有個年輕人肯和顏悅色地待她們，讓她們知道並非所有男人都狗屁不如，她們對此感激涕零。洛琳人高馬大，壓得床墊的彈簧撞上地面。珍妮播放歌劇唱片醞釀氣氛，聽著就像貓兒發春。南希性慾旺盛，喜歡在酒吧勾勾搭搭。都是無情女子，和他分手比他主動分手還要快。

  「懷特，看看這個。」

  巴德抬起頭。埃爾默·倫茨舉著《論壇報》的頭版給他看。

  頭條：《遭警察毆打的嫌犯準備起訴》。

  副標題：「大陪審團即將聽取證詞」和「帕克發誓洛城警局將完全配合」。

  倫茨說：「好像會很麻煩。」

  巴德說：「還用說？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