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抓捕

  在行動前，周漁已經和鍾墨討論過，如果他真的進入了裡面，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毫無疑問，那就是破壞這裡的監控系統和防衛系統，讓警察順利進入這裡，進行全面控制。

  但要破壞監控系統，可沒那麼容易。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監控室的位置必然十分困難，所以，只能「曲線救國」，利用斷電的形式，讓監控系統暫時失靈。

  不過，斷電也是一門學問，想要讓整個實驗室全盤斷電，就需要破壞其總線路，但總線路的地點必然也不好找。所以，他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策略，那就是放火，一旦某些關鍵區域失火，必然會影響到線路的功能，也會讓裡面的人顧此失彼，方便警方進入。而且，像這種大型高科技實驗室內，應該會設置有自動斷電裝置，就是為了在發生火災時，立即對著火的建築物進行斷電處理，從而保證救火安全。

  所以，在來之前，鍾墨讓周漁隨身攜帶了一瓶高濃度液化氣，只需引燃少量，便可產生很強的火焰。這種液化氣的設計初衷是為了在短時間內清空特定空間內的有害物質。

  周漁先是走進左側區域，沿著通道一路往前。在路上的時候，他碰到了三名白衣人和一名黑衣人，周漁目不斜視，繼續前行，直到拐彎後，他才停住腳步，凝神靜聽四周的動靜。

  這裡面的人似乎並不多，至少周漁一路走來，只見過四個人。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甬道兩側都是一些實驗室或研究室，有的房門開著，裡面什麼都沒有，有的則關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楚裡面有什麼。

  周漁繼續前行，地下空間很大，不過好在道路較直，分叉口也較少。

  走了一會後，周漁找到了一處看起來像是倉庫間的地方，裡面有一些管道，或許是排氣管，或許是水管，又或許是天然氣管，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需要儘快製造最大的動靜，要是天然氣管道那就最好不過了。

  周漁掏出高濃度液化氣，在倉庫間內連續噴了十幾下，然後他走到門口，點燃了一張紙扔了進去，迅速關上門，朝著來時的方向快速跑去。

  幾秒鐘後，只聽身後傳來「轟」的一聲爆裂聲響，兩側的牆壁都震顫了起來。周漁不敢停留，快速往前跑，又過了幾秒鐘，再次傳來「轟」的一聲響，這一次，比上一次聲音還要更大，而且地面也開始震顫了起來。

  周漁知道自己選擇那個地方引燃是正確的選擇，動靜這麼大，想必引起的故障也會很大。

  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周漁迅速躲進了旁邊一間空房，關上門，透過縫隙朝外面觀察，沒過一會，就見幾名黑衣人和白衣人急匆匆從門前跑了過去。

  周漁從房間內走出，跑到入口處，然後又跑向了右側，如法炮製，在好幾個房間內都噴射了高濃度液化氣，然後將其點燃。很快，整個右側區域也陷入了一片火海中。

  周漁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索性直接將液化氣的瓶子扔進了火堆中。當他快速跑開後，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劇烈的爆響，他的身體也被一陣熱浪氣流衝擊到了，他迅速前撲，翻滾在地，連滾帶爬地朝著前方跑去。

  這時，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警報聲，有數個白衣人和黑衣人正在著火點附近大喊大叫。頭頂上空的燈管開始閃爍，有幾個地方的燈已經熄滅，陷入了黑暗中。黑暗區域正在迅速擴大，看來，火焰和爆破已經影響到了線路。而這，正是周漁想到達成的目的。

  周漁一邊朝著出口跑去，一邊試圖聯繫鍾墨，當他重新進入那個大型工廠一樣的地方時，他終於聯繫上了鍾墨。

  「快來。」周漁只說了兩個字。

  「好！」鍾墨回答了一個字。

  隨後，周漁飛快朝著石門的方向跑去。

  * * *

  深淵組織的這個地下實驗基地，外圍的防護，以及進出方式看起來確實非常高端，也不容易被輕易破解，但一旦進入便會發現，其內部安保系統卻是非常薄弱。

  在周漁進入的這一段時間裡，他一共只見過六個白衣人，和五個黑衣人，其中黑衣人應該是這裡的安保人員。

  即使周漁放火後，內部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周漁，任由周漁又跑回了他進來的地方。不過，周漁發現他雖然可以用腰牌打開石門，卻無法讓那個鐵籠運轉起來。周漁及時將這個消息告知了鍾墨。

  地面之上，當周漁進入地下基地時，鍾墨等人便已經坐到了直升機上，在小樹林上空四百米處盤旋著，直升機內的特警已經準備就位，隨時準備索降支援。

  當周漁說出「快來」兩個字後，直升機迅速拉低，在距離地面二十米左右高度時，特警和鍾墨一行人沿著繩索迅速滑下。

  警員們從空中進入到小樹林的過程，只用了二十秒不到的時間。

  進入小樹林，找到那塊移動的土層，挖開後，便發現了一塊石板。因為石板並不是特別厚，也不是很寬，而且此時地下基地亂成一團，所以鍾墨他們直接用定點爆破炸藥將石板炸開，然後再利用繩索將人吊下去。

  順利炸開石板，來到地下後，周漁已經在石門旁等著他們了。

  由周漁給他們引路，一行人持槍穿過工廠區，直奔實驗區。

  進入實驗區後，十幾名警察迅速分散開，先控制住出入口，然後開始實施地毯式搜捕。此時，實驗區域內的亮光正在恢復，火勢也已經減弱了許多，看來裡面的人應急措施還算不錯。

  可應急措施不錯，並不代表安保措施不錯。這裡面的安保人員數量並不多，裝備也不是很精良，只有五六個持槍人員。警方行動迅速，出其不意，人數優勢很大，只進行了兩場短暫的槍戰，便擊殺了兩名黑衣人，並打傷了三名黑衣人，順利將他們擒獲。

  在接下來五分鐘之內，警方在實驗區域的各個地方總共抓捕到了二十幾名白衣人，並將他們全部聚攏到了一起。在抓捕白衣人的過程中，沒有發生傷亡事件。那些白衣人在被抓時，並未強烈反抗，這點倒是出乎警方意料。

  實驗基地的總監控室也被找到了，當警察進入監控室的時候，監控系統才恢復沒多久，裡面的幾名監控人員被抓捕時，甚至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們還以為是黑衣人內鬥呢，因為警方也穿著黑衣服，戴著黑面具……

  從監控室內，可以看到，在地面之上，至少有二十多個監控畫面正在運行，從各個角度監控著周圍的情況。外面的小樹林，那棵大樹上也掛著數個攝像頭。除此之外，在雙拳丘陵附近，還有一段紅外線警戒網，任何人員想要穿過那裡，都會被發現，只有持有腰牌的人員，才不會觸發警報系統。

  這一切，都跟周漁和鍾墨的猜想吻合。

  然而，警方雖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控制了實驗基地的大部分人員，但卻並未發現三色的身影，也沒有發現畫蝶。

  隨後，鍾墨通過審訊其中一名白衣人，得知了畫蝶的位置。

  鍾墨帶領幾名警員，連同周漁一起，押著那名白衣人帶路，進入了一個冷庫一樣的地方。他們在冷庫中發現了很多被關在透明倉內的裸體人，並在冷庫的最深處，發現了一個大型實驗室，但實驗室內已是狼藉一片，所有東西全部打翻在地，電腦儀器也已被砸爛，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最關鍵的是，原本放置畫蝶的實驗艙空空如也，畫蝶不見了。

  就在這時，一連串的警報聲忽然響起，此起彼伏，刺人耳膜。

  眾人感覺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了起來。

  「有危險！」鍾墨環顧眾人，大喝一聲，「離開這！」

  當鍾墨帶著一行人離開後，實驗室便坍塌了，冷庫中的儀器也開始接連爆炸，整個實驗基地的地面和牆壁也都在隱隱晃動，似乎都要坍塌一樣。

  「三色肯定帶著畫蝶從別的通道跑了。」周漁說。

  「外面全都是我們的人，她跑不遠的。」鍾墨目光銳利地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這個實驗基地，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去監控室。」周漁提醒道「，我們可以利用他們的監控系統找到三色。找到三色，或許就能找到保住實驗基地的辦法。」

  「對！」鍾墨道。

  在地面的微微晃動中，一行人朝著監控室快步跑去。

  * * *

  當地下基地失火的時候，三色就覺得不對勁了。

  基地的工作人員們在合力滅火，三色則獨自一人去往監控室。此時，監控室的攝像頭才剛剛恢復正常。三色通過其中一個攝像頭，看見小樹林的上空懸著一架直升機。同時，她還看到實驗基地的入口處，有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持槍進入，從那些黑衣人的動作來看，大概率是喬裝的警察。

  三色知道實驗基地已經被發現了，而且還被攻破了。

  她迅速離開監控室，去了冷凍實驗室。

  當她進入冷凍實驗室的時候，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槍聲，她沒有猶豫，背起實驗室內的畫蝶，便朝著緊急通道的入口跑去。進入緊急通道後，三色利用墮天使授予她的權限，開啟了實驗基地的緊急措施——毀滅程序。

  不管是誰，都去死！

  三色背著畫蝶，在緊急通道中艱難穿行。身後的實驗基地發出隆隆聲響，地面開始晃動，牆體開始陷落。

  緊急通道很窄，高度也不高，長度達數百米，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道加固門，在門後有「緊急毀滅」的加強程序。三色每經過一道門，都要啟動一次該程序，啟動後，會讓地下基地的毀滅力度加大，同時還會在基地內釋放毒氣，讓基地內所有人失去逃生的希望。這樣，當三色走到緊急通道的盡頭時，整個地下基地就會徹底坍塌，所有人員也會跟著一起死亡。

  墮天使領事不會在乎這裡的一切，他真正在乎的，只有這個女孩。所以，我只要保住這個該死的女孩就可以了！

  三色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她索性直接將畫蝶放在了地上，拽著她的雙腿，拖地前行。

  走過了兩道門，開啟了兩道加強程序後，地面的晃動明顯劇烈了許多，三色知道必須得加快腳步了，否則連她自己都可能要被埋在這裡了。可拖著畫蝶走了這麼遠，早已讓她筋疲力盡，想要加快腳步，心有餘而力不足。

  就在這時，一聲喊叫忽然自身後響起。

  三色迅速拔出槍，扭頭望向身後。

  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站在距離三色十米遠的地方，黑衣人的腰牌亮在襯衣外面，在昏暗的光照下，腰牌上的紅色數字分外醒目：009。

  「你還沒走？」三色有些驚訝，她以為009已經走了。

  「沒。」009聲音低沉，略帶沙啞地說。

  三色的槍始終舉著，雙眼緊盯009，審視般的觀察他。

  三色沒有說話，009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相隔十米的距離，對視著。

  幾秒鐘後，三色放下槍，說：「過來幫忙。」

  009踏步往前。當他快走到三色身側的時候，地面忽然一陣劇烈晃動，009順勢彎腰，半蹲在地，將畫蝶抱起，快步朝前走去。

  碎石紛落而下，分散了三色的注意力，三色跟在009的身後，小心翼翼地彎腰前行，躲避著空中的石頭。

  來到最後一扇門前，三色停住腳步，用指紋打開密碼鎖，準備按下啟動按鈕，她知道，這個按鈕一旦按下，整個基地便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坍塌。

  然而，就在三色即將按下按鈕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抓住了三色的手腕。

  「009，你幹什麼？！」三色略微扭頭，看到009正站在她的身後，抓著她的手腕。不過，迅速地，三色就發現不對勁了，009的眼神不對！

  但，已經晚了。

  「砰」的一聲悶響傳來。是槍聲。在三色的腰間響起。

  三色感覺腰間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她便頭暈目眩了起來，很快，她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晃動，隨即跌倒在地。模模糊糊的，三色看見那名黑衣人收起手槍，摘下黑面具，露出了一張五官堅毅的臉。

  三色認識這張臉。

  他，分明就是周漁。

  可，周漁明明已經死了，是她親手操作，送周漁歸西的……

  三色只感覺一陣氣血翻湧，一股血腥液體湧入了喉中，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

  就在三色以為自己竟然就這樣完蛋了而心有不甘的時候，周漁忽然彎下腰，開始脫起她的衣服來了。很快，周漁就將三色脫得一絲不掛，連內衣內褲都被脫掉了……

  三色氣得渾身發抖，那股血腥液體再次翻湧而上，她終於忍不住，「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最後一眼，三色看見周漁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將她的面具摘了下來。

  三色皮影，墜落在地，被塵土掩埋。

  三色無力地合上雙眼，腦中最後的影像，是她母親白髮蒼蒼的模樣。

  娘，對不起了……

  三色知道自己的夢想，無法實現了。

  * * *

  地面在晃動，牆體在坍塌。

  不久前，鍾墨和周漁在監控室內發現了三色逃離的蹤影。

  於是，周漁偽裝成009，隻身一人前往緊急通道，試圖攔截三色。

  而鍾墨，則率領警員兵分兩路，一路將所有被捕人員聚在一起，準備將他們帶離基地，另外一路則根據監控中緊急通道的路線方向，去往地面，接應周漁。

  然而，就在被捕人員被帶離基地的過程中，他們忽然全部像發瘋了一樣大喊大叫起來。接著，這些人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泡沫，眼球翻白，然後便一動不動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短暫性休克。

  「空氣有毒！屏住呼吸！」鍾墨迅速反應過來，急忙下令所有警員屏住呼吸。在這個過程中，有兩名警員已經倒在了地上。

  「大家儘快離開這！」鍾墨捂住鼻子迅速下令，「帶上身旁中毒的同伴！如果沒有，就帶上一到兩個嫌犯，如果來不及，便自行離開！快！快！」

  當眾人急急忙忙跑向出口的時候，地下基地深處傳來「轟」的一聲沉悶聲響，然後，整個地下基地劇烈晃動了起來。接著，便聽到一陣「隆隆」聲響傳來，似是石壁斷裂的聲音。

  很快，整個實驗基地便響徹起了隆隆聲。頭頂上空的石壁開始往下掉落，有警員被砸中了腿，還有警員直接被砸中了腦袋，頓時，四周響起了一陣痛叫聲和哀嚎聲。

  「保護自己！」在一片混亂當中，鍾墨大聲喊。

  實驗基地眼看就要徹底坍塌了，裡面的東西大概率都要被毀壞，警方費盡周折找到的這些東西，眨眼間就被毀於一旦。鍾墨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不過，幸好還有三色，如果能抓住活的三色，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就看周漁的了。

  鍾墨加快腳步，朝著出口處跑去。

  身後傳來轟然一聲巨響，地下實驗基地，徹底坍塌了。

  * * *

  周漁用麻醉槍將三色擊倒後，抱起地上的畫蝶，將她扛在了肩上。

  在扛起畫蝶的瞬間，周漁發覺畫蝶握成拳狀的右手忽然鬆開了。「當」的一聲輕響，一枚硬幣掉在了地上。周漁彎腰撿起那枚硬幣，發現硬幣的正面，有一道紅色橫槓，他眉頭一皺，意識到了什麼，可此時情況緊急，來不及過多思考，他只能先將硬幣揣進兜中，背起畫蝶，拖著三色，朝外面走去。

  地面在晃動，牆壁也在晃動，頭頂上空，碎石紛落而下，好幾塊石頭砸在了周漁的身上，周漁忍住疼痛，繼續前行。

  背著畫蝶，拖著三色，讓周漁無法加快腳步。在他艱難前行的過程中，緊急通道已經開始坍塌了，而且，周漁還聞到了一股怪味在通道內瀰漫開來，那股怪味讓周漁的頭腦有些眩暈，他屏住呼吸，想要靠著最後一口氣，走到盡頭。

  剛走了兩步，一塊較大的石頭從頭頂上空墜落，正好砸在周漁的腦袋上，周漁原本就有些體力不支，這一砸，讓他憋著的那口氣一下子泄掉了，他踉蹌倒地，感覺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可他還在堅持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畢竟，這不僅僅關乎他一個人的性命……

  周漁單膝跪地，扶牆站起，彎著腰，艱難前行。

  地面搖晃得愈加厲害，頭頂的石頭紛紛落下，砸在他的身上，他瞪大雙眼，目視前方，拖拽著兩個女人，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前行。

  隱約間，周漁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從紛落的石頭中快速逼近。當那人來到近處時，周漁看見那人的脖頸上纏著一條黑色絲巾……

  隨後，那人抱住了周漁即將倒地的身子。最後一眼，周漁看到黑色絲巾從那人的脖頸上脫落而下，絲巾底下的東西，在輕輕蠕動……

  當周漁感覺雙眼即將合上的時候，他用最後一絲力氣，輕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仿佛是在和那人說：我們成功了。

  「堅持住！」那人的厲喝聲響在周漁的耳畔，「千萬不要閉眼！」

  在聽到這個充滿鬥志的聲音後，周漁原本已經合上的雙眼再次微微睜開，他看到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圈微微發紅的光，像是曙光。

  在曙光當中，有人在朝這邊跑來，有人在用身體扛住掉落的石頭，有人跌倒卻又迅速站起……

  天亮了。周漁心想。

  四十八小時之約，在此時結束。

  周漁的雙眼，依然睜著。

  結尾：黎明

  英國倫敦，某豪華酒店的頂樓房間內，零點將至。

  戴著面具的墮天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倫敦市中心的繁華夜景。

  「滴。」一聲輕響傳來。

  墮天使從兜中摸出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簡訊內容只有兩個字：已毀。

  做好事很難。尤其是為很多人做好事，更難。

  墮天使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真正做事的人，卻被當做壞人，而那些想要拖後腿的人，卻被當成救世主。

  雖然早已知道這個道理，但當墮天使內心受傷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傷感的。

  基地毀了，並不重要。從建立之初，他就設計了一整套緊急毀滅系統，可以在短時間內殺死裡面的所有人，並且一點不剩地毀掉它。

  研究人員死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理念和方法。人，隨時可以替換。

  三色死了，更不重要，倒下一個三色，站起的還有四色，五色……

  對於墮天使來說，這些都只是皮毛而已，不足為慮，不值一提。

  真正重要的，是他將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

  能帶來什麼呢？

  墮天使笑了出來，每次一想到那種崇高的願景，他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只不過，這一次，在他的笑容當中，多了一絲的苦悶。

  這絲苦悶，是那幫窮追不捨的警察給他帶來的。他們已經成功引起了墮天使的注意。是時候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墮天使心想。

  隨後，墮天使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他要找個專業的人，干點專業的事。

  「003。」墮天使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嚴肅，「我需要你回來一趟。」

  「好。」對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墮天使長吁一口氣，望向窗外。這個電話打完，便代表著那幫警察的噩夢要來了。墮天使感覺輕鬆了一些，面具後面的笑容也舒展了開來。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忽然響起。

  「誰？」墮天使問。

  「開門。」一個嚴肅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墮天使便知道此人是誰了。

  他的導師。

  墮天使快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了房門。

  他的導師，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