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進入

  斷眉009正在房間內修飾自己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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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上的時鐘，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三點十分。

  今天晚上，他就要離開這裡，去執行第二個外勤任務了。

  其實，他本該昨晚離開的，之所以拖到今晚，是為了保險起見。畢竟，昨天一整天，警方在他們屁股後面追得太緊，如果貿然行事，很可能會露出馬腳。現在，一天時間過去了，想必警方掌握的線索早已斷掉，畢竟他們想要找到這裡，可沒那麼容易。

  這個實驗基地，很少有外人進入。即使偶爾需帶外人進入，也會安排在零點以後，並且需要提前申請。而想要離開這，則需要在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出口是開放的，其餘時間全都鎖定，除非遇到特殊情況，才會專門解鎖。

  009的第二個外勤任務，是取回一件原本就屬於他們的東西——植夢環。

  不久前，010任務失敗，命喪黃泉，還將一個植夢環弄丟了。弄丟了植夢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儲存著的內容，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機密。

  據可靠消息，那個植夢環就在市公安局內。

  009的任務並不是潛入公安局，盜取植夢環，那樣做並不符合他們深淵組織的行事準則。深淵組織一向講究用最省力的方式，完成最複雜的事，並留下最少的線索。所以，他們只需要拉攏一個警內人士即可。

  墮天使告訴009，讓他在今天清晨五點左右，去往金沙大橋底下，見一個人。

  那個人會將植夢環親手交給009。

  009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件，檢查植夢環的真偽；第二件，殺掉那個人。

  第一件不難，難的是第二件。殺人畢竟不是009的專長。

  009的專長是醫療、救援和偽裝，這也是為什麼墮天使會派他去接應三色。當然了，別的技能他也掌握了一些，只不過沒那麼精通而已。

  從001到010，一共十個人，每個人的專長各有不同。有人擅長技術，有人擅長跟蹤，有人擅長蠱惑，有人擅長殺人。這其中，009知道的，最擅長殺人的專家，便是003了……

  「砰，砰，砰。」一陣極為輕緩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009收起思緒，望向門口，機警地豎起耳朵。

  「砰，砰，砰。」敲門聲再次響起，是他的門口沒錯。

  009迅速戴上面具，幾大步來到門前，輕聲詢問：「誰？」

  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可並未說名字，只說了一個字：「我。」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009還是聽出來了，外面的人，正是三色。

  009打開房門。戴著皮影面具的三色站在門口。

  「有事嗎？」009直視著三色的雙眼。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三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還沒，不過快了。」009說，「你來為我送行？」

  「剛才在觀天室，看到了一顆星星。」三色說，「然後就想到了你。」

  「可惜我沒時間了。」009說，「下次吧。」

  「下次？」三色低聲道，「下次，這幅面具後面的人，還會是你嗎？」

  「那可不一定。」009說，「有些事總是要完成的。」

  「確實不一定。」三色說，「誰來完成，並不重要。」

  「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

  三色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後，停住腳步，頭也沒回地道：「小心點。」

  009輕咬牙關，點了點頭：「放心吧。」

  看著三色逐漸消失的背影，009的目光中掠過了一絲失落。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身份和身上的腰牌，009相信自己會更加主動地向三色表露自己的心意，並展開更加實際的追求。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衝動，那樣既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三色。

  孤獨的人最怕遇到同類。009輕嘆一口氣，關上了房門，愛情，畢竟是奢侈品。

  返回屋內，009站在落地鏡前，緊盯著鏡中的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感情衝動逐漸消散，更大的目標在胸中燃燒起來。

  三色的話說的沒錯，可卻只說對了一半。下一次，這幅面具後面的人確實可能已經不是自己了，但那並不是因為自己出了意外或被替換了，而是因為自己升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009對自己的目標，異常明晰。

  穿戴整齊，將腰牌藏進襯衣裡面，009出門了。

  此時，凌晨三點二十。

  * * *

  「有情況！」

  無人機錄像觀察員一聲大喝，吸引了臨時指揮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人急忙圍了過來。偵查畫面顯示，小樹林內，幾棵樹開始移動了起來。無人機迅速拉近，才發現，那並不是樹木在移動，而是樹木之下的土層在移動。

  「果然有機關。」鍾墨望向周漁，後者默默點頭，隨後鍾墨轉向觀察員，下令道，「再拉近一些，看看是怎麼運行的。」

  無人機貼在旁邊一顆樹幹上，緩慢下移，觀察著那塊移動中的土層。片刻後，土層停止移動。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面具的短髮男子緩慢升了上來。來到地上後，黑衣人背靠樹木，靜止了幾秒鐘，然後緩步離開。

  此時的小樹林內，再次恢復正常，地面也並無異狀，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的話，很難相信這個黑衣人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離開小樹林後，黑衣人在那顆大樹前蹲下，似是掀起了一塊石板，然後將手伸了進去，接著，一道綠光出現，一閃即逝。隨後，黑衣人起身，走上了土路。

  「派一台無人機悄悄跟著他。」鍾墨下令道，「另外一台無人機在小樹林內繼續偵查。注意，一定要隱蔽。」

  隨後，鍾墨望向周漁：「剛才看清了嗎？」

  周漁搖頭道「：沒有看到具體的，只看見他將手伸進了一塊石板底下，可能是開啟了什麼機關，亦或是身份識別之類的。不過，既然這個黑衣人可以自行出來，想必也有辦法進入，我們可以將他抓住，利用他來進入地下。」

  「我正有此意。但按照咱們之前的推斷，這附近肯定有他們的監控裝置和警報系統，所以，要等他走出來後，再將其抓捕。」鍾墨的思維非常冷靜。

  「我覺得雙拳丘陵中間的那條狹窄山路，很可能就是分界點，我們可以在山路出口處提前設下埋伏，一旦他出來，立馬就可以將其抓捕。」周漁道，「還有一點非常重要，之前宇文有良在說出真話後突然死亡，必然不是偶然，所以我們在抓住黑衣人後，要在第一時間將他身上的所有行頭全部解除，包括衣服，一件都不能剩，以防萬一。」

  「好。就這麼辦！」隨後，鍾墨迅速制定緊急方案，讓那支由一名武警，一名特警，一名刑警組成的臨時行動隊更改方向，前往山路，埋伏在道路兩側，一旦黑衣人出現，直接將其擒獲。

  時間緊迫，行動很快就啟動。臨時行動隊的成員原本就已在半路上，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預定地點，埋伏在了既定位置上，等待著黑衣人的到來。

  指揮室內，鍾墨和周漁屏息凝神地盯著畫面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正在一步一步走向警方設下的陷阱。

  * * *

  當009走出小樹林的時候，在一次扭頭中，他無意間看到身後有一隻蝙蝠，那隻蝙蝠很快就飛走了，009並未在意。

  009之所以選擇徒步離開，是因為摩托車要提前申請。009嫌麻煩，就沒有申請。他有充足的時間，而且，今天白天他已經睡了一整天，精力很充沛，正想藉機鍛鍊下體能。

  曠野寂靜，蚊蟲的嗡嗡聲在周圍響起。

  009伸展四肢，然後跑動了起來，跑了一段時間，他來到了那條夾在兩座丘陵中間的小路。他知道，出了這條小路，後面遇到的任何事，就只能靠自己了。009調整好呼吸節奏和身體狀態，走進了小路中。

  小路差不多三百米左右，快走到盡頭的時候，009聽到身後傳來了「砰」的一聲輕響，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相撞了。

  009立馬警覺了起來，他停住腳步，屏息凝神，傾聽著四周的動靜。

  四周寂靜異常，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可能是蝙蝠。009邁步向前，一隻手本能地放在了腰間。

  小路終於走到了盡頭，一切如常。

  又往前走了兩步，009忽然感覺腳下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像是一條蛇……就在這時，一隻爪子忽然從土層中伸出，一把抓住了009的腳腕！

  009低喝一聲，被拽倒在地的同時，拔出了腰間的槍，然而，扳機尚未扣動，他的槍便被打翻在地，與此同時，地面兩側升起兩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他的身上，按住了他的雙手。

  一個塑膠棒子塞進了009的嘴巴里，深入到他的喉嚨，009的喊叫聲尚未發出，便夭折在了喉嚨里。緊接著，他的雙手便被扭到了身後，只聽「咔嚓」一聲輕響，冰涼的手銬銬住了他的手腕。

  009奮力掙扎，用腦袋將旁邊一個黑影撞翻，用腳踢倒了另外一個黑影，同時，他悄然用手指將袖口的一粒紐扣撕了下來。

  009將那枚紐扣捏至變形，朝著空中彈去。

  這是一個微型信號彈。

  只要它升空，並且爆開，其聲音和光亮，足以吸引基地人員的注意。

  然而，讓009沒有想到的是，當紐扣的引線剛剛自燃，準備升空的時候，其中一個黑影高高躍起，將紐扣一巴掌打了下來。

  接著，紐扣在地上亂竄，並開始呲花。那名黑影見狀，急忙上前，用雙手按住紐扣。幾秒鐘後，紐扣開始放出強烈而絢爛的煙花，光靠雙手已經遮擋不住。黑影迅速撕開身上的衣服，用衣服罩住了煙花。

  絢爛的煙花足足持續了五秒鐘，五秒鐘後，只聽「嘭」地一聲悶響，紐扣爆開。不過，爆炸聲響被及時撲到紐扣上的黑影用身體抵消了大半，如果黑影沒有用身體罩住的話，聲音肯定早已傳開了。

  信號彈的聲音和光亮緩緩消散。

  一陣血腥氣彌散開來。

  看來，那名用肉身罩住光亮，壓住聲音的黑影受傷不輕。

  見到這種情況，009愣了一下，就這一愣神的工夫，一把匕首在他的眼前一晃，然後只聽「嘶啦嘶啦」一陣聲響，他的衣服被從頭到腳割裂了，隨後，他全身上下的衣服被迅速扒光，連內褲都沒有剩下。

  當一絲不掛的009被裝進口袋中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遇上厲害角色了。

  * * *

  那名用身體罩住信號彈的黑影是一名特警。

  他的胸口皮膚被大面積燒傷，肩部皮肉撕裂。幸好那是信號彈，而不是炸彈，所以內臟並未受到損傷。返回指揮室後，他就被迅速送往了醫院。

  臨時指揮室內，對於009的審訊只持續了三分鐘。

  之所以時間這麼短，是因為當他們將塞進009口中的塑膠棒拔出來後，009非常果斷地在第一時間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沒有人比009更清楚，如果他被迫說出了一些內幕，觸發了關鍵詞檢索，植入體內的晶片就會立即啟動，那麼他就會馬上死掉。唯有一句話不說，才有可能活下去。

  「怎麼辦？」鍾墨有些苦惱地道，「抓到了人，可卻撬不開嘴。」

  「其實，這也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周漁道，「我們不能寄希望於從他們口中套出實情。宇文有良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我們怎麼辦？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鍾墨的心情有些焦躁，前面兩次的失敗陰影在他的腦海中徘徊，讓他不由有些擔憂了起來。

  「我想到了一個計策。」周漁說道。

  「什麼計策？」

  「我們可以找一個人，假扮成黑衣人，進入地下基地。」

  「這個……」鍾墨凝眉道，「他們怎麼會知道回來的人就是他呢？」

  「腰牌。」周漁沉聲道，「在我第二次參加深淵聚會的時候，看見黑衣人的腰間都有腰牌，這人也不例外。剛才在他的衣物中，我看到了一個代號為009的腰牌，想必就是他在深淵組織中的代號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宇文有良的代號是010。」

  「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手勢，暗號之類的？」鍾墨問。

  「可能有，但也可能沒有。不管怎樣，這樣做，至少比高空跳傘更保險一些，也比臨時行動隊效率更高一些。」

  「行倒是行……可派誰去呢？」鍾墨皺著眉頭，沉吟道，「這件事的難度可不小，危險係數也很高，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暴露。」

  「我——」周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目光堅定地道，「到了那裡後，需要根據現場情況，對標夢境內容，隨機應變，找出機關。普通警察肯定不行，而你需要坐鎮指揮，也不能去。只有我最合適。」

  「可是，這……」

  「放心，鍾隊長。我要是死，早就死了。」周漁打斷了鍾墨的話，雙眼直視著鍾墨，「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時間越長，009返回後，引起的懷疑就會越大。」

  四目相對，兩人的目光中都帶著一絲決絕。

  他們，沒有退路了。

  * * *

  因為009的衣服已經碎裂了，所以除了衣服之外，周漁將009身上所有的東西全帶在了身上。其中最重要的，當屬那塊腰牌。

  腰牌是特製的，材料很特殊，底部鑲嵌著一行十位數字的混合編碼，想必內部也有一些電子裝置，想要偽造，並不容易。

  這個腰牌，應該便是009在深淵組織中的通行證了。

  除此之外，為了精確身份，009本人應該也會在出入口的地方留下一些獨屬於他個人的東西，比如指紋，比如視網膜識別，比如聲音辨別等。

  從畫蝶夢境中出現的「一抹綠光」，對標現實中009從地下出來後，曾蹲在那顆大樹下，掀開一塊石板，並將手伸進去，接著綠光一閃即逝的場景，周漁大膽推測，在大樹下面的某個地方，很可能有一個「身份識別」的儀器，而009的動作表明，這個儀器的識別方式，大概率是指紋識別。

  也就是說，在進入地下和離開地下時，都需要驗證身份。而這，想必也是地下基地安全防護的其中一種。有了這道防護，陌生人想要偷偷進入，非常困難。

  戴上黑面具、穿上黑衣服，腰間插著腰牌的周漁獨自一人走在路上。

  除了009身上的東西外，周漁還在耳朵里放置了微型耳麥，胸前的衣服紐扣里放置了微型錄像機，用於和指揮部保持聯繫以及傳輸實時影像。除此之外，周漁還保留了009的匕首，並將009的手槍替換成了警用麻醉手槍。

  當周漁走到那條山間小路上的時候，他故意將腰牌露了出來，並且學著009走路的姿勢。走過了小路，並未有任何異常。繼續前行一段時間後，來到了那顆大樹前。他站在大樹底下，亮了亮腰牌，然後指了指衣兜，又指了指地下，意思是有東西忘了自己拿。他相信裡面的人肯定能看到他，也能看懂他的意思。

  周漁知道，他現在的每一個舉動必然都被監視著，所以務必要萬分小心謹慎才行，剛才那一連串看似輕鬆的動作，已經讓他的後背浸出了汗水，高度的注意力集中和情緒上的緊張，讓周漁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他只能按照事先想好的步驟去做，力求一氣呵成。

  隨後，周漁緩步繞到另外一側，蹲在樹下，迅速觀察地面。他在一堆草叢中，發現了一塊不起眼的石板，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位置，他不可能這麼快找到。

  掀開石板，裡面有一個內置夾層，拉起夾層，內部是一個黑色金屬凹槽，下凹的部分，很像是大拇指的形狀。

  看到金屬凹槽的瞬間，周漁感覺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頭一下子落下去了。

  至少，他的猜測，已經對了一半。

  因為之前就有過關於「身份識別」的大膽猜想，所以周漁在離開指揮部的時候，特意讓鍾墨用指紋膜復刻了009右手五根手指的指紋，帶在身上，有備無患。周漁很清楚，一旦出發，就不可能中途折返，所以必須要提前想好所有意外情況，並在現場就地解決。

  可，到底是哪根指頭呢？周漁看著那個凹槽，在腦中思索著。

  他沒有想出答案，他知道，自己要賭一次了。

  周漁用衣服擋住手，迅速從兜中取出指紋膜，沒有過多考慮，直接將009大拇指的指紋膜貼到那個凹槽中。

  金屬凹槽毫無反應，一片死氣沉沉。

  周漁緊盯凹槽，心跳不由加快，他很清楚，一旦猜錯手指，後果不堪設想……

  機會，有且只有一次。

  一秒鐘，就像是一分鐘那麼長。每一秒，都極其煎熬。

  也不知道過了幾秒鐘，忽然間，凹槽上閃過一道淺綠色流光，緊接著，傳來一聲輕響，再然後，金屬凹槽迅速暗了下去。

  周漁幾乎是顫抖著手將指紋膜取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但他更知道，這才僅僅只是開始。

  連著深吸兩口氣，穩住心神後，周漁起身朝著小樹林走去。

  當他走進小樹林的時候，發現中間幾顆樹木正在移動，他目視前方，假裝見怪不怪。此時，耳麥中傳來鍾墨低沉的聲音，告訴他不久前009就是在他右手邊第二顆樹的位置處出現的。

  片刻後，地面的移動停止，樹木也靜止不動。周漁徑直走向右手邊第二棵樹，背靠樹木，站定。當背靠樹木的一瞬間，周漁感覺腰間的腰牌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嗡地震顫了一下，他意識到，這個腰牌或許就是開啟地下通道的鑰匙。然而，五秒鐘過去了，腳下地形並沒有絲毫變化，周漁不由有些緊張了起來，可他還是按捺住情緒，一動不動。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異常漫長。周漁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終於，腳下的地面顫動了起來，仿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從地下升上來一樣，緊接著，地面開始下陷。在周漁還沒有完全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在一個籠子裡了，籠子開始緩慢下移。

  周漁慶幸地長吁了一口氣，但一口氣尚未完全吁完，籠子便著陸了，籠門自動打開，新的挑戰來臨了。

  周漁迅速環顧四周，這裡是一處封閉的山洞，洞內亮著燈光，四周沒有洞口，唯一的出入口就在鐵籠之上。不過，周漁知道，這裡肯定有一扇隱形的石門，可以通往實驗基地的內部。

  走出籠門後，周漁悄然觀察起腳下的地面，想通過足跡，判斷出隱形石門的方向和位置。地面上確實一些泥土印記，應該正是昨晚黑衣人和三色進來的時候留下的。

  周漁順著足跡，來到了右側的石壁前，他在石壁上觀察片刻，便發現了石壁的異常，其異常之處在於頂端有一條縫隙，以及底下的石壁並未完全和地面契合，這充分說明這是一扇可以開合的石門。

  可，開關在哪呢？

  觀察片刻後，周漁發現在隱形石門的右側，有幾塊凸起的石頭，而在凸起的石頭中間，則有三條縫隙，像是某種細長的插孔。

  周漁立馬想到了腰牌，他拿下腰牌，將其在三條縫隙前比對了一下。隨後，他將腰牌插在了最邊緣的一條縫隙中，插到底端後，輕輕一按，腰牌竟然完美嵌合在了裡面。

  周漁知道，自己又一次賭對了。

  片刻後，隆隆聲響起，面前的石門打開了。

  同時，腰牌從縫隙中自行彈出，周漁將其重新揣進了兜中。

  進入石門後，周漁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一個類似於大型工廠一樣的地方，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大型儀器，看不出來是幹什麼用的。

  周漁沿著中間的道路一路前行，走了一會後，便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道白門。走到近處，白門自動打開，周漁這才發現，裡面果然是別有洞天。同時，周漁也終於知道，為什麼畫蝶會將這裡想像成一個冰雪宮殿了，因為這裡的牆壁和地板全都是白色的，四周的器具裝飾也全都以白色為主，但這種白色並不是真的是冰雪砌成，而是一種特質的合成金屬。

  這些基礎設施便能看出，這裡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