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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蠱之禍:酷吏江充的恐怖陰謀

2024-10-09 03:47:20 作者: 王覺仁

  巫蠱之禍的始作俑者,是一個叫江充的人。

  此人原名江齊,趙國邯鄲人,曾是趙王劉彭祖的門客,因某事得罪了趙王的太子劉丹,便逃亡長安,改名江充。他向武帝告發了劉丹,揭發了不少他的隱私。劉丹因此被武帝廢黜了趙王太子位。

  像這種陰險的告密者,通常都招人厭惡,但皇帝往往會喜歡這種人。因為對皇帝來講,就是要有這種人,天底下那些奸惡和不法之徒才會無所遁形,自己的皇位才能坐得穩。

  江充就很討武帝喜歡。除了善於告密迎合了武帝的口味,此人還有一個長處,就是顏值很高,用班固的話說,就是「為人魁岸,容貌甚壯」。另外他還很會穿衣打扮,顯得氣質特別脫俗。所以,武帝對他一見傾心。「帝望見而異之,謂左右曰:『燕、趙固多奇士。』」(《漢書·江充傳》)

  然後,武帝拿一些時政問題對江充進行了面試,結果非常滿意,更覺得此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江充為了博取政績,就自告奮勇出使匈奴;順利完成使命後,立刻被武帝任命為「繡衣直指」。

  武帝交給江充的主要任務,就是「督察貴戚、近臣」,即專門刺探這些權貴的隱私,看看他們私底下都有什麼貓膩。

  而江充天生就是干「秘密警察」的料。他一上任,立馬彈劾了一大幫貴戚近臣,迫使這些權貴不得不向武帝哀求,說他們願意用錢贖罪。結果,僅此一項,國庫就入帳了數千萬錢。

  武帝認為江充不阿權貴,執法嚴明,既忠誠又正直,遂越發賞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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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充意識到自己的路子走對了——只要敢跟權貴死磕,自己就不愁功名富貴,因為天子好這口兒。

  接下來,一般的權貴,江充已經看不上了。要磕,就得死磕天底下最大的權貴,這樣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那麼,天底下最大的權貴是誰?

  除了皇帝,當然就是太子了。

  江充就這樣盯上了當朝太子劉據。很快,劉據就被江充抓了小辮子。有一回,劉據派了個手下去皇宮奏事。那手下圖省事,就駕駛馬車跑上了天子專用的馳道——此舉屬於僭越。江充將此人逮了個正著,立刻交給有司審判。

  太子劉據知道江充正受父皇寵信,不宜跟他發生衝突,只好忍氣吞聲,派人去求情說:「我並非想袒護屬下,只是不想讓父皇知道我平時沒管好下屬,還希望江先生能寬大處理。」

  江充抓了太子的人,目的就是想引他上鉤;現在太子派人求情,正合他的心意,立刻做出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非但一點兒面子不給,反倒將太子求情之事向武帝做了奏報。

  武帝劉徹見江充連太子都敢得罪,覺得這充分說明他視國法高於一切,不禁感慨道:「人臣當如是矣!」(《漢書·蒯伍江息夫傳》)

  隨後,江充越發得到武帝的信任和重用,旋即被擢升為水衡都尉(官秩二千石),一時間「威震京師」。

  武帝劉徹賞識執法嚴明之人,這本身並沒有錯。可問題在於,這個執法者是真的出於公心、不畏權貴,還是把法律當成了博取個人富貴的工具,把打擊權貴當成了博取皇帝信任的手段呢?

  江充顯然屬於後者。說白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投武帝所好罷了。

  武帝晚年的酷吏統治,無疑給了江充這樣的政治投機者以野蠻生長的肥沃土壤,也給了他肆意妄為的自由空間。而面對江充這種居心叵測的酷吏,太子劉據既缺乏足夠的警惕,更缺乏與之博弈的政治智慧,這就為江充之後的得寸進尺創造了條件。

  就以手下違法一事來講,當劉據得知手下被江充抓走時,應該立刻有一個清醒的判斷,即江充是衝著自己來的。既如此,那就絕對不能去跟他求情,因為這恰恰是授人以柄的做法。本來手下誤闖馳道,只是管教不嚴的過失;現在私下請託,就又加上了徇私枉法之嫌。而且,就算要說情,劉據也不能那麼老實,把「不想讓父皇知道」這樣的心裡話都給抖出去。因為這話一由江充轉奏,不僅會加上一條欺君罔上的罪名,而且一定會讓武帝懷疑——這小子平時是不是幹了很多壞事都瞞著我?

  武帝晚年那麼多疑而猜忌,太子劉據不應該不清楚;而江充就是靠著揭發權貴隱私發跡的,劉據更不應該不加以防範。可令人遺憾的是,他的做法,只能說明他絲毫沒有考慮到這兩點,也表明他嚴重缺乏一個合格儲君應該具備的政治智慧和博弈手段。

  為了更深入地了解太子劉據,我們有必要回顧一下他的成長史。

  劉據生於元朔元年,是武帝的嫡長子,於元狩元年七歲時被立為太子。當時武帝正深愛著皇后衛子夫,所以對劉據也十分疼愛。然而,隨著劉據慢慢長大,武帝劉徹不無遺憾地發現,劉據的性格一點兒都不像自己,完全沒有未來天子應有的霸氣和才幹。用《資治通鑑》的話說,就是「性仁恕溫謹,上嫌其材能少,不類己」。

  後來,隨著武帝劉徹對皇后衛子夫的寵愛漸衰,轉而寵幸其他妃嬪,很快又有了好幾個兒子,如王夫人生下劉閎,李姬生下劉旦、劉胥,李夫人生下劉髆。

  對此,衛子夫、劉據母子不免充滿了危機感。

  武帝劉徹察覺到了他們的不安,便對衛青說了這樣一番話:「漢家天下草創以來,四夷(主要指匈奴)頻頻入侵,朕若不變更制度,後世便沒有準則;若不出師征伐,天下便不能安寧。為此,才不得不讓百姓承受勞苦。如果將來繼任的天子又像朕這樣,那就是重蹈亡秦的覆轍了。太子的性情敦厚沉靜,必能使天下安寧,不會讓朕擔憂。總之,要想找一個守成之君,還有誰比太子更合適呢?聽說皇后和太子心存不安,其實哪有他們擔心的那回事,你可以把朕的意思轉達給他們。」

  衛青聽了天子的這番肺腑之言,趕緊叩首謝恩。衛子夫隨後也向武帝謝罪,表示自己不該心存疑懼。

  應該說,武帝劉徹給自己和太子劉據的定位都是準確而清晰的。他自己,是為後世奠定法度的一代雄主,肯定要積極進取,大有作為;但這必然帶來一個極大的副作用,就是對國力和民力造成嚴重的消耗。所以,他的繼任者,就不能再像他這樣拼命「折騰」,而要作為一個守成之君,施行儒家的仁政,與民休息,安養天下,還百姓以安寧平靜的生活,讓國家的元氣慢慢恢復。

  否則的話,漢朝必定重蹈暴秦的覆轍。對此,武帝劉徹顯然也有清醒的認知。

  正是基於上述定位,所以當武帝這些年來不斷開疆拓土、征伐四夷,而生性仁恕的劉據一再勸諫時,武帝就會笑著對他說:「吾當其勞,以逸遺汝,不亦可乎!」(《資治通鑑·漢紀十四》)

  「由我來承擔辛勞,讓你去享受安逸,難道不好嗎?」

  武帝的態度充分表明,雖然太子性格「不類己」讓他感覺遺憾,但這並不足以成為劉據的缺陷;相反,從守成之君所需的稟賦而言,這倒不失為一種優勢。因此,武帝沒有怪劉據不諒解他的苦心,而是樂於讓劉據保有他自己仁厚的天性。

  中年以後的武帝常年出外巡遊,朝廷的政務便都交給了太子,後宮事務則交給皇后。武帝回京後,劉據會將重要事務的處理結果稟報給他。武帝從來都沒有意見,有時候甚至連看都不看。這說明,武帝對太子監國是完全信任的,對他的理政能力也是認可的。

  對於武帝後期施行的酷吏統治,太子劉據顯然很不認同。所以,劉據往往會盡己所能,將酷吏製造的許多冤假錯案一一平反。此舉雖然贏得了百姓的擁護,卻得罪了酷吏。皇后衛子夫深感不安,經常勸劉據要順從父皇的心意,不應該擅自替那些冤案的受害者平反。

  出乎衛子夫意料的是,武帝劉徹得知後,表示支持太子的做法,反倒認為皇后不該這麼勸太子。

  隨著太子劉據介入帝國政治的程度日漸加深,朝中的大臣很自然地分成了兩派,「寬厚長者皆附太子」,而那些酷吏則與太子完全對立,水火不容。

  儘管太子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可正邪兩派的力量對比並不均衡。因為那些酷吏在朝中黨羽眾多,並且個個工於權謀,很會搞事情;而依附太子的朝臣們往往跟他秉性相同,都比較仁厚溫良,也就相對缺乏博弈手段。

  久而久之,朝中就形成了對太子「譽少而毀多」的局面——正面評價少,負面評價多。尤其是衛青去世後,酷吏集團更是認為太子沒有了靠山,於是爭相對他進行各種構陷。而酷吏集團不僅把持了外朝,在內宮還有一群幫手。

  他們就是宦官。

  劉據有一次入宮去看母后,待的時間有點兒長。宦官蘇文立刻密報武帝,稱太子與宮女們鬼混。不料,武帝竟然不以為意,反倒回頭就命人給太子送去了兩百個宮女。

  此舉至少說明了兩點:第一,武帝聽信了宦官的話;第二,即便如此,武帝還是對太子十分體恤——或許在他看來,男人好色也不算什麼大毛病。

  面對「從天而降」的兩百個宮女,太子劉據當然是一臉蒙。他趕緊派人調查,才知是宦官蘇文在背後構陷。而且,蘇文還有個小團伙,如武帝身邊的小黃門常融、王弼等人,都是他的馬仔。這幫傢伙,平時沒少打太子的小報告;要不是武帝總體上還算信任自己的兒子,劉據恐怕早就倒大霉了。

  皇后衛子夫得知這個小團伙的所作所為後,不禁切齒痛恨,叫太子馬上去稟報皇帝,把這些人全都殺了。可太子劉據在這件事上,跟武帝卻很有默契。他對母后說:「只要我不犯錯誤,何必懼怕蘇文這幫人!父皇心明眼亮,斷不會聽信這些奸邪小人的讒言,此事不足為慮。」

  事實證明,劉徹、劉據這對父子,在一般的事情上,彼此間的信任度還是有的。比如後來有一次,武帝生了小病,命小黃門常融傳召太子。常融馬上抓住機會構陷,對武帝說:「太子得知陛下生病,面有喜色。」

  武帝聞言,默然不語。稍後,太子入見,武帝留心觀察,發現太子眼圈有些泛紅,卻故作言笑,就問他怎麼回事。太子據實以告,原因無非是他擔心父皇的病情,故而心中憂慮;但又不想讓父皇察覺,才故作輕鬆之態。

  武帝這下明白了,常融所言,純屬誣陷,於是立刻命人把這個陰險小人給拉出去砍了。

  儘管武帝父子間的信任度還算牢固,不容易因小事離心,但這樣的信任度也並非牢不可摧。這世界上至少還有一樣東西,能夠擊穿父子二人維繫多年的信任和情感。

  這種東西,就是該死的巫蠱。

  巫蠱在漢朝宮廷中的泛濫程度,幾乎就跟瘟疫大流行一樣,可謂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尤其是在女人扎堆的後宮,巫蠱更是像空氣一樣瀰漫在每個角落。在源遠流長的宮斗歷史上,後宮的妃嬪們為了爭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而巫蠱向來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

  武帝中年以後迷信神仙、追求長生,客觀上又造成了「巫術市場」的畸形繁榮。當時,京師長安遍地都是方士和巫師,裝神弄鬼、各顯神通。用司馬光的話說,就是:「率皆左道惑眾,變幻無所不為。」(《資治通鑑·漢紀十四》)

  在武帝的後宮,最受歡迎的就是女巫。因為她們可以「教美人度厄」,就是用各種巫蠱之術幫美女們爭風吃醋。據說,為了鬥法,當時未央宮好多房子底下都埋著詛咒用的「人偶」。

  起初,嬪妃們還只是用這種隱秘的方式互相傷害,後來就徹底撕破臉了,開始檢舉揭發,彼此攻訐,都拼命指責別人詛咒皇帝、大逆不道。

  這樣相互攻擊的結果,自然是一地雞毛。武帝在震怒之下,一口氣殺了幾百個人——其中既有嬪妃、女巫和宮女,也有牽連進來的外朝大臣。

  後宮的巫蠱之亂到此總算是消停了,但武帝劉徹的疑心病卻越發嚴重。有一次,武帝白天小憩,竟然夢見有幾千個木頭人手持武器攻擊他。武帝霍然驚醒,然後就感覺身體很不舒服,而且精神恍惚,很多事過目即忘。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江充登場了。

  眼看皇帝的身體出了問題,似乎來日無多,江充不免擔心,他之前把太子往死里得罪了,一旦太子登基,必然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必須先下手為強,趁著武帝還在,趕緊先把太子收拾了。

  而收拾太子的辦法,根本不用找,眼前就有現成的——巫蠱。

  對武帝而言,眼下「巫蠱」這兩個字就是最可怕的魔咒——只要一提它,立馬會讓武帝暴跳如雷、喪失理性。

  當然,像江充這種工於權謀的酷吏,做事情絕不會不動腦子。為了讓陷害太子的行動顯得不那麼突兀,江充決定採用迂迴之策,首先在京師內外展開一場大規模的清查巫蠱行動;然後在這一煙幕彈的掩護下,再對太子進行準確的狙殺。

  計劃確定後,江充立刻向武帝稟報,稱皇帝龍體不安,皆因巫蠱作祟,必須進行更大範圍及更加徹底的清查。武帝深以為然,馬上任命江充為治理巫蠱的全權使者。

  一場血腥而恐怖的「巫蠱之禍」,就此拉開了大幕。

  江充召集了一大幫胡人巫師,在京師長安、三輔地區(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乃至天下各郡國,到處搜查,掘地三尺,逮捕了所有涉嫌埋藏「人偶」、施行巫蠱的人,甚至連在夜間從事祭祀活動的人也都被抓了;然後嚴刑拷打,命他們供出同黨。

  無辜被抓的百姓忍受不了各種酷刑,紛紛屈打成招,互相誣告攀扯。江充旋即上奏,稱這些人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皆屬大逆不道。

  既然如此,那當然全都要判處死刑了。據《資治通鑑》記載,在江充的刑訊逼供、大肆株連之下,「自京師、三輔連及郡、國,坐而死者前後數萬人」。其中,真正搞巫蠱的人肯定是極少數,絕大多數都是被冤殺的。

  經過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恐怖氣氛渲染得十分到位;因為準備工作也做得夠足,江充終於可以放出他最後的大殺招了。

  他授意胡人巫師檀何四處揚言:「宮中也有巫蠱之氣,不徹底清除,皇上的身體是不會好的。」武帝聞訊,馬上授命江充進入未央宮徹查,並派大臣韓說、御史章贛和宦官蘇文全力協助。

  江充隨即率領一支由酷吏和巫師組成的龐大隊伍,浩浩蕩蕩地進入宮中;然後就像開足了馬力的挖掘機一樣,到處刨坑掘地,把整個皇宮掀了個底朝天。為了表現自己執法嚴明、無所忌憚,江充甚至連武帝劉徹的御座都給砸掉了,理由當然是搜一搜御座底下有沒有埋藏人偶。

  緊接著,江充又進入後宮,先從那些很少得到武帝寵幸的嬪妃入手——理由是這些人為了得寵最有可能施行巫蠱。然後,江充又順理成章地進入了皇后衛子夫的寢宮——因為武帝這些年一直冷落皇后,所以皇后自然也有施行巫蠱的動機和嫌疑。

  鋪墊完所有這一切後,江充終於率領隊伍開進了太子宮;旋即如同犁庭掃穴一般,把太子宮幾乎每一寸土地都挖了一遍。

  據司馬光記載,江充對皇后寢宮和太子宮的肆意破壞,竟然導致皇后和太子的床都無處安放,晚上睡覺都沒地方。「(江充)掘地縱橫,太子、皇后無復施床處。」(《資治通鑑·漢紀十四》)

  一個酷吏可以借著查案之名如此凌辱皇后和太子,並把整個皇宮掘地三尺,幾乎把它變成了大型施工現場——這在幾千年中國歷史上,如果不是絕無僅有,恐怕也是極為罕見的。

  不過,人家江充連武帝劉徹的御座都給砸了,你皇后和太子又有什麼話可說呢?

  江充在太子宮「掘地縱橫」之後,一個毫無懸念的結果就出現了——他宣布,在太子宮挖到了很多桐木雕刻的人偶;又搜到帛書若干,上面寫滿了大逆不道之詞。

  顯而易見,這都是江充的栽贓陷害。可明知如此,太子劉據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此時,武帝正在甘泉宮養病,江充宣稱要立刻將調查結果上奏天子。劉據大為恐懼,趕緊向太子少傅石德求助。石德身為太子的老師,若太子被問罪,他肯定也是死路一條。所以,同樣萬般無奈的石德在情急之下,只能勸太子魚死網破。

  他說:「之前,丞相父子、兩位公主和衛伉都因巫蠱而死;如今江充又從殿下宮中掘得木人——這究竟是事實還是他們栽贓,你根本解釋不清楚。而今之計,只有假傳聖旨,逮捕江充,逼他說出真相。現在皇上在甘泉宮養病,連皇后和殿下派去的使者都見不到,是生是死都未可知;而奸臣已囂張到如此地步,殿下難道沒想到秦朝太子扶蘇的往事?」

  秦始皇三十七年,嬴政在巡遊途中駕崩,遺詔由長子扶蘇繼位;宦官趙高卻與丞相李斯合謀,矯詔逼扶蘇自盡,擁立次子胡亥即位。石德舉此事為例,就是勸劉據不要像扶蘇那樣任人宰割,索性就跟江充拼個你死我活。

  如果走這一步,不論起因和動機如何,客觀上就形同謀反了——畢竟江充是皇帝親自授命、專治巫蠱的全權大臣;膽敢矯詔跟他幹仗,無異於犯上作亂。

  思慮及此,劉據猶豫了,便道:「我身為人臣人子,豈能擅自誅殺臣子?不如前往甘泉宮,向父皇謝罪並解釋清楚,但願能洗清罪名。」

  可是,江充並不給他這個機會。在劉據準備動身之前,江充上奏武帝的快馬早已經派出去了。

  至此,太子劉據終於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此時再去甘泉宮,自證清白的機會不能說完全沒有,但無疑要冒很大的風險,極有可能是自投羅網。

  所以,劉據別無選擇,只能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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