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復命
2024-10-09 02:31:59
作者: 作者凡塵
「啵!――」
黃金獸手掌一翻,發出了大股掌力,直向侯永生正面擊了過來,隨著他的掌勢,這裡立刻充斥了凌人的勁道,整個大地都似乎為之震動了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聽得一聲清叱,玉手翻處,在遠處揚起了一朵朵濃密的塵埃,那雲狀的飛塵,伴著一陣陣雜沓的鐵蹄,如轟天之雷,迅速往黃金獸這個方向奔擊而來!
黃金獸發出的白色光波疾閃如電,但被塵埃攪了一下,偏了準頭,緊緊擦著侯永生的衣邊斬落下去,雖是險到極點,卻並未能傷著侯永生絲毫皮肉!
「轟隆隆!」地面被炸出一個深達五米的大坑!
黃金獸大吃一驚,不知是什麼人敢來阻攔自己,那是一種絕無僅有,屬於心靈操縱、超越想像之外的至高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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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永生被附近爆炸的衝力炸得彈起了三米高,重重的摔落在地,「呸呸呸」,連吐了幾口灰,才發現自己竟然僥倖活著!
一聲淒冷、蒼涼的笑聲響起,一名女子從天而降,身軀左舞右晃,如風擺殘荷,瞬息之間,已踏進十數米。
侯永生與黃金獸見了來人,同時大叫:「小姐!」
原來,適才救侯永生的人,正是玉狐!
黃金獸慌忙參拜,道:「屬下叩見小姐!此人辦事不利,實應該殺,不知小姐為什麼要救他?」
玉狐輕啟朱唇,現出了珠光白潤的一口貝齒,道:「我做事,難道一定要有理由嗎?」
黃金獸的臉上現出躊躇為難的神情,卻不敢再多問了。
玉狐盯著侯永生,四目霎時膠著在一起!
侯永生一拜在地,道:「多謝小姐不殺之恩,在下一定肝腦塗地,以死為報!」
玉狐從嘴角處拉出一尾冷笑,揚起春蔥似的一根手指,朝著侯永生一指,侯永生就如一個風箏一般飄了起來。
玉狐道:「我本應該殺了你的,但聽你說起,還有解救的方法,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否則你會死得更難看!」
一聽這話,侯永生只覺得心鼓雷鳴,禁不住再次由眉心裡沁出了汗珠,他知道,如果稍有差池,落在玉狐手上,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侯永生吞了一口濃痰,道:「冷月是修佛千年的人,決不會輕易死亡。依屬下看來,冷月化作石像,多半只是障眼法。」
玉狐道:「哦?是嗎?先覺洞裡面,冷月真的是石像一座。」
侯永生道:「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屬下剿滅廣寒宮時,曾留下一名活口,他叫王峰,是冷月的徒弟,和冷月關係密切,我看,一切根由都在王峰身上。」
玉狐倏地睜大了眸子,道:「你為什麼不把他抓來?」
侯永生道:「小姐有所不知,王峰本已落入我手,可恨突然殺出一個劉群,硬將他帶走了。」
玉狐眉頭一皺,道:「劉群?那是東宮娘娘的人。」
侯永生道:「是啊!正因為如此,事情才會變得棘手!」
玉狐哼了一聲,道:「我管王峰在誰的手上,無論如何,你要從他口中撬出冷月的一切秘密!」
「是!是!屬下一定全力以赴!」侯永生的那顆腦袋比小雞啄米點得還要勤快。
玉狐將手一收,侯永生的身子像個斷了操縱線的傀儡,迅速癱倒在地,他終於解脫了。
一朵紅雲泛起,玉狐與黃金獸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侯永生捂著胸口唉聲嘆氣。
西宮殿宇內,布置得極見奢華,地上是鬆軟的黃色長毛地氈,牆壁上除了精緻的浮雕之外,更懸配裝飾著各種各樣的陳設,在正中間一盞低垂的琉璃吊燈炫耀之下,各見玲瓏凸出,真可稱得上琳琅滿目!
四名清艷絕塵、出落得非常標緻的少女俏立左右,正中一具圓形鋪有虎皮的錦墩之上,玉狐盤膝坐在上面,長長的裙子猶如一匹彩緞般,足足伸延出三米開外,黃金獸躬身相候。
玉狐問道:「侯永生所說的王峰,就是殺死蜘蛛精與黑熊精的那個少年嗎?」
黃金獸垂首道:「正是。」
玉狐那雙剪水瞳子凝視著他,問道:「你認為,憑侯永生,對付得了王峰嗎?」
黃金獸道:「若論武功,侯大人絕不是王峰的對手,上次的一場戰役,我們都看得出來。但若論陰險狡詐,王峰可是在劫難逃。」
玉狐念道:「王峰,王峰,哼,我倒要看看,他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黃金獸翻動著一雙眼皮,道:「如果小姐需要,不如由屬下出馬,將他抓來,如何?」
玉狐笑道:「王峰眼下在劉群將軍的府宅中,那裡高手如雲,如同龍潭虎穴,你有這個膽子嗎?」
黃金獸道:「小姐大可放心,只要小姐吩咐屬下一聲,屬下定當萬死不辭的,這一點,小姐想必還信得過屬下。」
玉狐溫和的眼光在黃金獸臉上轉著,道:「你這些話可是真心的?」
黃金獸拜道:「句句屬實!」
玉狐囁嚅道:「是什麼力量令你心甘情願呢?」
「這個……」黃金獸情不自禁的臉上紅了一下,道:「屬下跟隨小姐多年,早已視小姐為屬下的唯一主人。」
玉狐嚶然一笑,撩起的眼皮在黃金獸臉上一轉,道:「好!你說得很好!不虧我這麼多年來恩待你!」說罷,伸出一隻玉手,輕輕向黃金獸的臉龐拂去。
香風拂面,無限春情,黃金獸心中愕然一動,暗忖道:「莫非她是在試探於我,看看我是否鍾情於她?」
黃金獸的臉上現起了窘迫,平心而論,他之所以受命於玉狐,的確是因為玉狐相貌極美,勾人魂魄。但他也知道,玉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陰險狡猾,此時此刻,在不了解對方真實意圖之前,他可不能貿然地吐出實情。
黃金獸倒退了三步,一雙眸子直直地盯向玉狐,心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管發起呆來。
一旁佇立著的四名俏麗美婢,也個個掩面而笑。
玉狐盈盈一笑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黃金獸似乎沒有勇氣和玉狐的目光對視,聆聽之下緩緩垂下頭來,道:「屬下,屬下不敢……」
「不敢什麼?」玉狐緩緩地向前移動了三步,走到黃金獸的面前,眼神里出現了一種嬌媚的神態,極為撩人!
黃金獸頓時大為吃驚,連聲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他一連說了兩句「屬下不敢」,身子頻頻向後退了幾步,這番表情看在玉狐的眼裡,倒不禁使得她呆了一呆。
「不成材的東西……」玉狐心裡冷笑了一聲,忖道:「我原本有意抬舉你,想不到你竟是這麼的不堪承受,哪裡有一些男子漢的氣魄?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玉狐心裡不由將眾多下屬一一比較,排前數後,卻沒有一個值得器重的,先時的一些情意,頓時為之瓦解冰消。
玉狐不禁又回復到了昔日的冷若冰霜,她雖然稱為「魔女」,到底不脫女兒之身,很難長時間地把握住堅強的信念,剛才竟不由自主地顯現出了女兒家的溫柔天性。
由於黃金獸的退縮不前,陡然間使她由柔弱之中驚醒過來,不禁興出了「無人可傾心」的感傷。自己雖然前後經歷的男人無數,但終究孑然一身,沒有一個「有度,有量」的角色來承受自己的寂寞芳心,縱然自己神功無敵,奪得天下大權,又有什麼意義呢?
一剎時,她無故興起了一種淡淡的春愁。
只可惜黃金獸一時胡塗,竟然錯過了這一個大好機會,等到玉狐忽然間有所警覺,卻已是轉瞬千里,咫尺天涯!
玉狐這時再打量黃金獸這個人,覺得相貌丑貌、卑謙無能,並無可取之感,不由冷哼了一聲。
出山之前,玉狐曾向天盟誓,要做女人中的強者,絕不向男人低頭,現在似乎不宜中途變節,以軟弱示人。這麼一想,先時的那一襲淡淡的春愁,惆悵無依,便不禁冰消雨散。
黃金獸見玉狐的目光忽然變得尖銳而冷酷,不禁大吃了一驚,想到此女的心狠手辣,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一念觸及,便由不住一連後退了幾步,臉上明顯地現出了一片慌張。
這番景象看在玉狐的眼睛裡,禁不住暗自好笑,道:「你的忠心,我已明白,剛才我不過在試探你,你做得很好!」
黃金獸一聽這話,方才急吁了一口氣,幸虧當時沒有妄圖偷香,要是被對方所洞穿,只怕眼前便是死路一條了。
忽聽得遠處一片樂聲響起,歌聲中鍾磐清揚,真箇發聾振聵,洗心清神。
玉狐遙遙望去,只見上百名衛兵在前方開路,後面跟著手捧拂塵的金童玉女,其後有一輛寶馬香車,為九龍曲柄蓋,各種花色雜錯相間。接著是十二寶扇,四對壽字扇,八對雙龍扇,後邊也有單龍的,孔雀雉尾的,還有繪鸞繪鳳的。寶扇過去是八面華幢,分長壽、紫雲、霓霞、羽葆四種。寶色流蘇,纓絡飄蕩,令人目不暇接。
黃金獸驚道:「牛王前來臨幸,小姐接還是不接?」
玉狐面色一沉,拂袖一掌,將一香鼎寶瓶打翻,道:「老牛頭又來了,不接!」
黃金獸道:「屬下知道小姐厭惡牛王,不過……」
玉狐眼睛一橫,道:「我的事情,輪得到你來教嗎?」
黃金獸聽得大吃一驚,那張臉顯然由於過分驚嚇而數度變色,呆了好半晌,才像似喘上一口氣來,叩拜道:「屬下不敢,望小姐恕罪!」
玉狐哼了一聲,道:「我去安歇了,牛王這邊,你應該知道怎麼做。」黃金獸點頭如搗蒜,道:「屬下明白小姐的心思。」
目睹著玉狐漸去的背影,黃金獸的心裡就像一團絲般的凌亂,使得他的承受能力再一次受到考驗。
十分鐘以後,牛王的車隊已停在西宮殿前,寶簾掀起,牛王走了出來,身著綠花戰袍,腰束巴掌寬的牛筋帶,嵌著閃光的金扣。他體格強壯,就像一隻上古時代的洪荒巨獸,淵停岳峙的站在那裡。
一名奴僕已得了黃金獸的吩咐,這時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叩拜道:「叩見大王!」
「起來吧!」牛王問道:「玉狐呢?」
奴僕答道:「回大王,娘娘已安寢了。」
牛王笑道:「這麼早就安寢了?她睡了多久?」奴僕道:「娘娘近來身體不適,故今天早早就睡了。」
牛王一愣道:「她身體不適?我倒要看看她!」奴僕想阻攔,卻想不出阻攔的話語,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牛王闖進宮中。
黃金獸躲在暗處,靜靜觀察著,身為鐵血七妖之一,他的身份不能隨便暴露。
牛王的背影消失在黃金獸的視野里,情況已不容轉圜的明顯,黃金獸的心中非常苦悶,雖然心中有愛,卻不能表達出來,搞不好原先的蜜糖可能最後變成燙手的山芋,無奈之下,只能強整衣裳,向天涯搔首。
廂房裡面沒有點燈,非常的暗,鵝黃色的鬆軟地氈上,陳設著豪華的家具擺設,可惜沒有燈光的照映,顯得死氣沉沉。
牛王走了進來,用手一指,一根蠟燭便亮了起來,卻非常的黯淡,一陣微風襲來,火苗子輕輕地搖盪著。
牛王輕手輕腳的走向玉狐的臥床。
薄紗的帳子,蟬翼般的羅衣,玉狐酥胸微露,如酣睡的貓咪,她的呼吸透著香氣,滿房芬芳。
牛王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床前,掀起珠簾,用那雙溫厚的手掌撫摸著她。她的身體是滑膩的,正如同他的欲望,在寂靜的夜裡不停歇地遊走撞擊著。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她在撫摸中微微地顫動,極力壓抑著呻吟。
牛王湊上前去,親吻她每一寸的肌膚,玉狐貓一般的呻吟在牛王的身下跌宕起伏著,仍然閉著眼睛,在他的身下扭動,兩條手臂蛇一般的纏著他。
牛王慢慢的低下頭,吻上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小嘴。
男性特有的強悍氣息直衝向玉狐的腦門,她反射性的掙扎了一下,眼前的一張臉及輕薄的動作讓她一驚,用力推開了毫無防備的他。
玉狐定睛一看,只見龍袍在眼前飄動,分明是帝王的裝束!
玉狐一驚,慌忙坐起,道:「大王,怎麼……是你!」
牛王笑道:「除了我,還有誰敢對你這麼放肆,哈哈!」
玉狐吐氣如蘭,細聲細氣道:「大王,你今天來的太突然了。」
牛王笑道:「得知你身體不適,特來看望一番。」
玉狐笑道:「是麼?不知大王覺得妾身今天的裝扮好看嗎?」
只見她雲髻高盤,極其風騷的一綹柔發從額前舞到腮邊,臉龐上紅暈泛起,越發嬌媚可人。
牛王笑道:「你無論穿什麼都好看!每天我坐在大殿上,腦海中總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閃過你秀媚的面容。自打我有了第一個女人之後,這一生我歷過女人無數,然而,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如此地動情,如此地身不由己。」
說罷,微醺的他傾身向前,倏地,吻住她迎向前的小嘴。
兩道柔舌交纏在一起,經過一番廝磨,玉狐的嘴裡充滿了男人的氣味,沿著柔美的嘴巴一直到她雪白的頸項。
兩人終於分開了,玉狐道:「大王……」
「什麼?」牛王懶洋洋地瞄向眼前的玉人,透過酣醉的眼睛,他瞧見了一張沉魚落雁的臉龐,紅艷的小嘴、露在被外的冰肌雪膚,無一不誘惑著他盡情採擷。
玉狐以手支頤,道:「我雖然在大王的關愛之下如魚得水,衣食無憂,但被閉鎖在這山中一隅的高高圍牆之內,實際上是生活在一座範圍不大的豪華監獄裡。這一個月來,就那次你祭祀時陪你出過一次宮,其餘時間都圍著西宮這一個地方打轉,不過是位『籠中王后』,煩都煩死了!」
牛王一笑,道:「你法力高強,舉國之內,除了我,還有誰能管得了你?小搗蛋,你還說這一個月僅出過一次宮?」
玉狐的神色顯得無辜和委屈,叫道:「大王,我說的都是實情,有鐵扇皇后在我頭上罩著,我哪敢到處瞎跑呀!」說罷,長嘆一聲,道:「唉,我在丑國裡面,就像一隻流浪狗,面對成千上萬隻腳,不知哪一雙充滿敵意?哪一雙充滿愛意?別人一動,我就分外的倉皇而驚恐,這也使得我格外孤獨和寂寞。」
牛王低笑一聲,道:「任何事情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就算你擁有千百萬戶百姓羨慕的一切財富時,卻不能得到千百萬戶百姓家庭都擁有的每天準時回家吃飯的丈夫。難道,你因此羨慕許多比你貧窮得多的人嗎?」
玉狐聽得無語。
牛王道:「你身為西宮娘娘,身份尊貴,可以說是國母,失去自由是理所當然的,慢慢的,你就會習慣了。」想到這裡,心中一嘆:「我雖有後宮佳麗千人,又有大臣如雲,然而,我又何嘗不是孤獨的?」
玉狐雖然可以出宮,但每次都是暗中出去,不能太張揚,辦起事來十分不便。這次本想勸說牛王,允許她自由出入宮廷,無奈計劃落空,雖然氣極,卻沒辦法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