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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8 19:47:56 作者: 羅蘭·拉贊比

  「麥可·喬丹有多偉大?」《新聞周刊》在1993 年提出了這個問題,「我們都知道他是千萬美國孩子心中的神,是史上最有媒體緣的體育明星,是一個能像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調控金融市場一樣推銷商品和服務的『活公司』。」

  1995 年的復出將他捧上了更高的位置。四年之後,800 名記者聚集到芝加哥的聯合中心,只為報導他第二次宣布退役的新聞發布會,在場的人都清楚,一個時代即將結束。「不用多說,麥可是史上最重要的運動員之一。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是美國歷史上最重要的文化人物之一,」當時,南加州大學研究體育和文化的教授托德·博伊德(Todd Boyd)這樣說,「我認為這毫無疑問。我們所談論的這個傢伙不僅統治了他所在的運動項目,還在品牌的成功、營銷的能力上超越了體育的範疇。麥可·喬丹可能邁出了一個球員能從籃球場走向美國流行文化領域步伐的最大一步,在一段時間以後,我想這才是喬丹真正代表的意義。」

  喬丹受歡迎的程度如此之高,以至於他出現一點兒不規矩的舉動都會令公眾大感意外。但桑尼·瓦卡羅卻說,更大的意外在於,喬丹竟然沒給媒體留下多少把柄可做文章。「他怎麼可能沒被腐化呢?!」瓦卡羅問,「是個人就干不出這事兒啊!你怎麼會忍得住呢?還記得他在90 年代早期和斯派克·李拍的那個『Mars Blackmon』的系列GG嗎?它們當時火得一塌糊塗。然後他又跑去和兔八哥它們拍了一堆GG和電影。他贏下了那麼多的總冠軍,又成了世界上最偉大的運動員。」

  所以,事實上喬丹姐姐在這點上的判斷是正確的。這段波瀾壯闊的人生經歷的確改變了喬丹。瓦卡羅補充說:「自我們把商業化帶入其中之後,喬丹就變了個人……他變成了另一個邁克。這個邁克年紀輕輕就打拼出了自己的生活。我不知道已經走到這兒了,他將怎樣折返回去,尋找原來的自己。」

  喬丹的追隨者們認為,有些名人反被巨大的成功所害,例如貓王和麥可·傑克遜,但同樣身處於這人跡罕至的成功世界的喬丹,卻不曾觸碰那些會毀掉他生涯的選擇,而是在一片繁雜紛擾中守住了自己的陣地。他也將這種明智保持了下去,即使接下來變成總經理和老闆的喬丹還要面臨考驗他的暴風雨。在此之前,他在球場上頗具傳奇色彩的表演一直讓他的瑕疵顯得無足輕重,但他的經理生涯可就沒有這樣的擋箭牌了。事實上,喬丹很快就會意識到,身處總經理的崗位,只會暴露和放大他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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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因斯多夫的忠誠

  NBA 的停擺終於在12 月宣告結束,聯盟將本賽季的揭幕戰定在了1999 年1 月,這讓喬丹也決定在來年的1 月13 日召開自己的退役發布會。來自全世界的媒體在當天把聯合中心擠了個水泄不通,他們都趕來報導這場巨星的告別禮。這次,喬丹依然不肯把話說死,給自己的未來至少留了0.01% 的可能性。喬丹說,永遠別說永遠,這很重要。

  「從心理上來說,我已經筋疲力盡了。我感覺不到前面有任何挑戰。從身體上來說,我感覺還很棒,」喬丹在解釋這個決定時說,「我離開籃球的最佳時機已經到了。」

  一些人認為,喬丹在發布會上說的話不那麼有說服力。「雖然我們在過去的六個月里遇到了困難,但我認為聯盟仍會繼續堅持發展下去的,」在提到那次因勞資協議糾紛損失了近半個1998—1999 賽季的停擺時,喬丹說,「這是我們所有人必須面對的現實。這是個生意場。但這項運動仍然有趣,它還是個比賽。比賽肯定會繼續下去的。」

  但當比賽回歸的時候,喬丹已經不在了。

  「我將要去享受生活,做一些從未做過的事。」他解釋道。喬丹後來還詳細補充說,簡而言之,在他未來這來之不易的自由生活里,會有家人,有他三個年幼的孩子,有他熱愛的高爾夫,還有一堆拍不完的商業GG。

  記者們問喬丹的妻子胡安妮塔·喬丹,如果讓她設想一下喬丹的未來,她能看到什麼景象。胡安妮塔說:「我看到了一個更熱衷於拼車出行的麥可。」

  「很遺憾,」喬丹繼續說,「我的母親,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姐妹們不能到場。但是你們見到我,就相當於見到了他們——我的父親、母親,當然,還有我的兄弟姐妹。他們就在這裡,藉由我的嘴表達我們共同的心聲,我們想感謝你們接納了我,感謝你們在我奮鬥的這些年裡給予我的尊重和欣賞。我的餘生都會在芝加哥度過,我妻子不讓我搬到別處去。我將會住在芝加哥,我將繼續支持芝加哥的球隊。」

  一位記者問喬丹,他是否考慮利用自己的眾多天賦去幫忙拯救世界。

  喬丹承認說他不是什麼救世主。事實上,他甚至連一支即將分崩離析的冠軍球隊都未能拯救。然而,在他的退役新聞發布會上,喬丹並沒怎麼提起隊內的那些糾紛,反而更多的是指出公牛隊的管理層做了很多適合球隊的運營工作。

  「我們在這兒可是設立了很高的標杆呀。」喬丹的嘴角掛上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我想對這兒的兩位長者道謝,他們分別是斯特恩先生和萊因斯多夫先生。他們給我提供了在這裡打籃球的機會,讓我來到芝加哥,遇見了我美麗的妻子,並在這裡組建了家庭,」他說,「我還要對我在北卡的家人們,以及很多支持我退役的決定、支持我的朋友們道謝,還要加上那些無論我在場上還是場下,都義無反顧地支持我的人們。我想對這兩位長者,和所有芝加哥球迷們說聲謝謝。你們讓我來到這裡,並讓我成為你們的一員……芝加哥將很可能成為一座被冠以冠軍之名的城市,並且我希望當麥可·喬丹脫下球服之後,這種勢頭還能繼續。我將繼續支持芝加哥公牛隊。」

  在新聞發布會上,喬丹和胡安妮塔還談到他終於能以一個爸爸的身份,像別的父親一樣接送孩子上學,然後溜到無人的角落靜靜地待在一旁。從一開始,他就深愛著自己的孩子們,所以他還真的有可能扮演起一個好父親的角色——但是這僅僅是可能,等到喬丹真正試著去做的那天,一切就都不一樣了。世界上的各大高爾夫賽事在等著他,他的球鞋正急不可耐地想帶他走遍他的心儀之地,在路上抽抽菸,聊聊天,和朋友們打上一整夜的牌。喬丹的生活離不開高爾夫和賭博,他會繼續在奢侈盛宴和狂歡聚會上一擲千金。在90 年代初期遭遇麻煩之後,他對這些東西的熱愛並未消退多少。後來,人們指責喬丹把高爾夫巨星泰格·伍茲(Tiger Woods)拉入了自己那個奇怪又奢靡的圈子,把他拖下了水。當公眾發覺伍茲染上了「性癮」之後,他的一位經紀人抱怨說,正是因為喬丹常常和伍茲混跡在一起飲酒作樂,才導致了這位著名高爾夫球手的墮落。

  即使喬丹已經離開了這項運動,他的好勝之心卻一直都在。他打心眼兒里渴望去做點兒什麼,總在尋求下一個挑戰。他還會在球場上打回合打到夜幕降臨,每天晚上,就連喬丹自己也不知道還要再進多少球才算滿意。

  是什麼讓他對競爭如此上癮呢?是腎上腺素在作祟?還是當那個養尊處優地生活在聚光燈下,被要求做到盡善盡美的喬丹消失之後,他心裡的落差與不適應?可能這兩者都是正確答案。當然,還有別的原因,例如因為總要和朋友們在一起打高爾夫,他已經沒辦法再在公眾面前展示自己了。打了20 年的球,喬丹除了和隊友們出去玩樂、參加大大小小的商業會議、拍幾個引人注目的GG之外,對別的東西知之甚少。而這些事務讓他得以在芝加哥站穩腳跟,養活一大家子人。

  或者說,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不管原因為何,1998 年6 月喬丹在奧斯汀隨性慶祝的那幾天,成了他接下來幾周、幾個月甚至固定的生活方式。正如萊西·班克斯所指出的,喬丹被喜愛他的普羅大眾捧上了極高的地位,他甚至體會到了王公貴族般的感覺。雖然他已經退役,但這種存在感沒有被削弱半分,與此同時,耐不住寂寞的喬丹心中也有更大的野心。在打了那麼多場高爾夫,恣意快活了那麼長時間之後,喬丹很快決定說他想在籃球世界中找回一席之地。他想將自己球員時代所積蓄的價值用到實處。他對記者們解釋說,他將把籃球比賽里的重點和要點教授給下一代的球員們。

  喬丹最開始的想法是在公牛隊裡謀個要職,他可以以半個球隊老闆的身份加入管理層。一些人認為,在經歷了一個衝突不斷、火藥味十足的告別賽季之後,喬丹這個想法無異於痴人說夢。單單是喬丹的脾氣,就足夠把傑里·萊因斯多夫這樣一個硬漢的臉氣白了。但是他和耐克的合作倒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先例:多年來,他不能容忍菲爾·奈特與自己有任何意見上的差異。但他在這家公司中的運營和參與反倒讓耐克賺得盆滿缽滿。因此,他在耐克運營中對自己方向的堅持讓自己收穫了前所未有的權力和影響力。

  並且,喬丹的努力與拼搏明顯也為公牛隊帶來了同樣的巨額收益。然而傑里·萊因斯多夫似乎從來沒考慮過給予喬丹半點等額的回饋。看起來,現在把這位人見人愛的天皇巨星留在隊伍當中,是個合乎邏輯的選擇。並且,這還說不定為喬丹在芝加哥的第三次復出提前鋪好了路呢。

  把喬丹領進公牛隊的管理層,就意味著克勞斯不是直接捲鋪蓋走人,就是總經理的角色遭到削弱。因為這兩個傢伙一直有著合不來的歷史,而且在1999 年,那時的克勞斯和萊因斯多夫絕對還沒忘記那些衝突與不快。

  他們的名字被芝加哥的媒體在1997—1998 賽季反覆蹂躪了一整年,就好像喬丹永遠是對的,他倆永遠是錯的。

  「我們曾經有這麼一個說法,」克勞斯在2012 年回憶說,「如果我們讓所有的媒體記者們在麥迪遜大街排成一行,麥可把他們輪流尿一遍,我是說尿在臉上那種,他們也會幸福地說:『哦!這是神賜的瓊漿啊!』當時芝加哥的媒體就是這麼鍾情於他。他完全控制了這幫人。」

  無論喬丹曾經為公牛隊創造了多大的經濟效益,只要雙方之間的矛盾還未化開,就意味著喬丹以一個小股東的身份加盟公牛隊一事很難成行,甚至公牛隊高層們都不曾對這個想法有過慎重考慮。

  在被問到萊因斯多夫對喬丹加入管理層的意向做何反應時,克勞斯說:「傑里從來沒跟我談過此事,從來沒提過。」克勞斯的確注意到當時很多媒體在討論這個話題,「我把這件事一笑置之了,因為我了解麥可。他在經營球隊這方面有幾把刷子,我想他已經證明給我們看了。」

  克勞斯對萊因斯多夫也很熟悉,「傑里是個十分固執的傢伙。」他後來補充說,忠誠二字是萊因斯多夫最大的特點之一。對公牛隊的股東們來說,球隊主席忠誠與否永遠是他們最先需要考慮的東西。雖然喬丹的表現已經讓股東們個個兒都成了大富翁,但如果他想加入管理層,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碼事了。克勞斯還說:「如果我們基於信用承擔起這個責任,那就不好了。我想麥可認為他會擁有這個機會。麥可認為他能得到全天下的東西。但他不知道這個工作到底是幹什麼的。他根本不清楚。」

  克勞斯指出,喬丹最後兩個大合同給雙方帶來的不快,依然是阻止他加入管理層的重要因素:「關於合同問題,我們和麥可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在談到萊因斯多夫的事情時,克勞斯認為有一些不愉快的感情源自在協商過程中「法爾克對待他們的方式」。克勞斯馬上補充說,萊因斯多夫和他都很尊重法爾克,之所以會發生不快,部分原因在於他在談判過程中太過強硬。所以就算他們抱著尊敬之情,還是不免會對喬丹心生不滿。

  後來離開公牛隊,前往明尼蘇達擔任總經理的吉姆·斯塔克也對此事發表了看法。他認為喬丹很難被准許進入公牛隊管理層,因為喬丹在球員時期,曾不斷催促球隊引入北卡出品的球員們。「另一個重要因素在於,傑里·萊因斯多夫篤信我們所做的事情是純粹的運營管理,」在談到克勞斯任期內的管理層時,斯塔克說,「傑里·萊因斯多夫知道麥可在沃爾特·戴維斯(Walter Davis)那件事上想幹什麼,包括喬丹想做的一些別的事情,傑里也清楚他的心思。如果麥可到公牛隊來僅僅扮演一個沒有實權的傀儡角色,我想他不會滿意的。如果他想掌握球隊事務的決定權,那就難辦了。即便傑里·萊因斯多夫想把喬丹帶回芝加哥,我覺得他也不能給喬丹提供一個令他滿意的,可接受的職位。」

  斯塔克曾與喬丹和克勞斯共事了很久,想到這兩人會在同一個管理層中工作,他不禁打了個寒戰:「就算世界毀滅,這兩個傢伙也不可能攜手共事的。」他說。長期報導NBA 的記者大衛·阿爾德里奇認為喬丹應該不會對被萊因斯多夫拒絕感到意外:「我從來沒覺察到任何萊因斯多夫把喬丹視作下一個總經理的跡象。我的意思是,當某人馬上要被調入管理層時,你起碼能看到點兒先兆。想預知這種人事變動其實並不難。但我就沒有感覺到他們準備把麥可推上那個位置,從來沒有。」

  也許有一個論點能在這件事上幫到喬丹。如果喬丹和公牛隊選擇繼續合作下去的話,股東們的經濟利益將會得到最大的保障。喬丹的吸引力無須我們多言,傑里·韋斯特都稱他為「活體印鈔機」。並且,他的價值不僅在於球隊收入的巨額增長和喬丹時代中球隊的成績,還在於他給芝加哥這座城市帶來的變化。隨著被稱作「因喬丹而生」的聯合中心落成並投入使用,它的前身芝加哥體育場周邊那些本來荒涼落後的街區搖身一變,成了酒吧、飯館和各路公司紛紛入駐的發達商業區。那麼,為了球隊的股東們能獲得最大的利益,萊因斯多夫會抑制住心裡的憤怒,給喬丹和美金讓路嗎?

  有些人認為,在喬丹給公牛隊帶來史無前例的成功之後,萊因斯多夫對喬丹有所「虧欠」。對這種看法,克勞斯表示說:「為了讓他打球,我們已經給麥可付了一大筆錢了。」喬丹最後一年年薪3300 萬美元的巨額合同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但是,2012 年發布的NBA 球員生涯收入排行榜則為我們提供了一個不同的視角。從這個榜單上我們不難發現,喬丹僅僅排在全體球員的第87 位,落後於前鋒大衛·李(David Lee)。喬丹這輩子以NBA 球員的身份一共賺到了9000 萬美元的工資,這個數字只能說是中規中矩。這個榜單說明,正是喬丹的成功,才讓凱文·加內特(Kevin Garnett)、科比·布萊恩特、沙奎爾·奧尼爾這些後輩球星們有機會賺到接近3 億美元的薪資。喬丹總在說,他的成功,是建立在那些收入低微的前輩們打下的基礎之上的。他的這句話,也側面表明了他比下一代的球星們賺得更少的原因。

  然而就算與同時代的巨星相比,喬丹的總收入依然被甩在了後面。派屈克·尤因是喬丹時代里賺得最多的球員,他的總收入達到了1.19 億。

  斯科蒂·皮蓬一共拿到了1.09 億的薪水,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在離開公牛隊之後賺到的。哈基姆·奧拉朱旺拿到1.07 億美元,位列喬丹之前。還有加里·佩頓、雷吉·米勒和卡爾·馬龍,這些傢伙的收入全部過億。

  這份工資記錄表單清楚地顯示出,公牛隊並未因喬丹給股東們帶來的財富而給予他相應的回饋。湖人隊老闆傑里·巴斯就是個好例子,在魔術師詹森退役之後,為了感謝他為球隊拿到了五座冠軍獎盃,為了表彰他在球隊市值飛漲的過程中所做的貢獻,巴斯一併給他送去了整整1400 萬美元。

  但二者的不同之處在於,巴斯和詹森相當親密,媒體常用「情同父子」來形容這兩個人。雖然萊因斯多夫與喬丹的關係曾經也很緊密,但在皮蓬的合同問題以及禪師的出走問題折騰了一番之後,矛盾重重的二人逐漸疏遠。事態發展到最後,當喬丹剛宣布退役,萊因斯多夫就馬上跳出來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

  喬丹收入與貢獻的不等還與他個人的態度有關。他一直聲稱自己是「因為熱愛」而堅持打球,甚至當他那次決定復出時,他都不介意拿那麼低的薪水。喬丹的確賺到了遠高於常人的巨額薪水——估計總額有十多億美元——並為之自豪,但這僅僅是因為,這些錢都是他的「場外收入」。

  傑里·萊因斯多夫幾乎沒怎麼猶豫就把喬丹拒之門外,也堵上了其他股東們再賺一筆的財路。這位球隊主席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他已經受夠了那些爭端與衝突,決定讓喬丹和傑克遜離開,去別處「安享晚年」。吉姆·斯塔克說:「最後的時候,雖然麥可覺得他的油箱裡還有餘油,但是他不得不將自己這輛車駛出芝加哥了。這一切對他來說真的很難。」

  在召開退役新聞發布會的那天,克勞斯提出了要和喬丹最後一次會面的要求。這次會面的地點定在了伯托中心克勞斯的辦公室。「我邀請他進來。」克勞斯回憶說。此情此景讓他不禁回想起1985 年,也就是14 年前的春天,他和喬丹的第一次會面。喬丹隨後經歷了那次腳傷,並且自那以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矛盾逐年加深。「敵視與仇恨開始在兩人之間滋生,並開始對雙方有所影響,」桑尼·瓦卡羅回憶說,「然後這種不和持續了下去,最終演變成了醜陋的衝突。」

  克勞斯表示:「我的工作不是每天拍喬丹的馬屁。」

  喬丹那天為公牛隊召開了最後一場新聞發布會。克勞斯覺得他有必要跟喬丹來個握手言和、重歸於好什麼的,他希望用一次會面來消除之前的隔閡。克勞斯首先承認的就是,這麼多年裡他不應該通過說「厄爾·門羅比喬丹要強」來刺激他,他說的不是實話。

  「你在生涯早期的時候就是個比門羅更厲害的球員,」克勞斯說,「但是當時我不能把實話告訴你。」

  「我知道。」喬丹回覆說。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背後是喬丹「老子可逮到你了」的爽快心情。

  「他當時就說:『好的。』」克勞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他的回答非常簡短。但麥可和我永遠不可能同桌共餐。每一個曾認為他不可能成為巨星的傢伙,他都記得他們的名字。還有那些寫手們寫的每一篇批評他的文章,他在腦子裡都刻得清清楚楚。」

  他一定不會忘記傑里·克勞斯的,即便是在異城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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