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孩子與婚姻

  我的兄弟，現在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我將這探測器似的問題擲入你的心中，去探測它的深度。

  你年輕，總是渴望孩子和結婚。不過，我問你：你夠資格擁有一個孩子嗎？

  你是個勝利者、自製者、自身情慾的支配者和道德的主宰嗎？我如是問你。

  或者是你體內的某種獸性在訴說你的願望、需求、孤獨和自我的矛盾？

  我真誠地願你的勝利和自由期求一個孩子，你則應當為你的勝利與解放，建立一個活生生的紀念碑。

  你要製造出超越自己的一切，為此，你必須先將自己的靈魂與肉體都造得四四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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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僅要往前，同時也要向上繁衍自己！為此，就讓婚姻助你一臂之力！

  你要創造一個高超的身體，一個開啟的動力，一個自轉的輪子。你要創造一個創造者。

  我所謂的結婚，是以兩個人的意志去創造一個凌駕他們之上的人；我所謂的結婚，是指互相尊重，是具備這個意志的人互相尊重。

  就讓這作為你結婚的意義與真理吧。但是那些多餘之人所謂的結婚，以及那些被製造出來的過剩者。唉，我該如何稱呼呢？

  噢，那不過是一對貧乏的靈魂、污穢的靈魂而已！噢，那不過是加倍地可憐的自滿而已！

  他們稱此為結婚，而他們的婚禮卻在天國完成。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會去喜愛那個多餘之人充斥的天國，也不欣賞這種被天國之網纏住的動物！

  願那個上帝不要接近我，他跛著腳來祝福並未與自己相結合的一切。

  不要嘲笑這樣的婚姻！哪個孩子沒有理由為自己的父母感到悲傷呢？

  我覺得這個人是可敬的，同時也十分圓熟並能夠掌握大地的意義。但是當我看到他的妻子，卻又驀然驚覺這個大地仿佛變成了瘋人院似的。

  噢，當我目睹一個聖者與一隻雌鵝結成配偶時，真希望馬上來個大地震。

  這個人有如探險的英雄般出發尋找真理，結果只得到一個被裝飾過的小謊言。他稱此為婚姻。

  那個人交友十分謹慎，眼光很高，然而他突然降低了自己擇偶的條件。他稱此為婚姻。

  另外有個人在尋找一個具有天使美德的侍女，不過，他自己卻忽然變成一個夫人的侍女，現在他自己也需要變成一個天使了。

  我看到所有的買主都很小心翼翼，並睜著一對機靈的眼。然而，縱使最精明的買主，也一樣在盲目地選購他的妻子。

  許多短暫的瘋狂，你們所謂的愛情，因為你們的結婚而結束，然而代之而起的卻是長久的愚昧。

  你們對女人的愛以及女人對男人的愛。唉，但願這是對隱身而受苦之神的同情！不過，兩個動物多半是能彼此找到對方的。

  然而，縱使是你們最不凡的愛情，也不過是一種痴迷的狂歡和痛苦的激情而已。那是一支火把，它照亮了你們向上爬升的道路。

  總有一日，你們會愛那超越自己的一切！故此，先學習如何去愛吧！因此，你們必須飲盡愛的苦酒。

  縱然是不凡之愛的杯中也裝滿了苦酒，如此才使得你產生對超人的嚮往之情，同時也使你這創造者感到乾渴！

  創造者所渴求的是成就超人的願望和射向他的箭。告訴我，兄弟，這就是你一心想要結婚的意向嗎？

  我認為這種意向和這種婚姻都是神聖的。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