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有軍遠方來

  一大清早宗親朝臣進宮哭靈便發現法華殿門口擺了一具屍體，周圍有重軍把守，走近一看，是陸煥之的屍體。

  陸離帶著蕭正楠在蕭錦麟靈前燒紙，周王問她這是何意，陸離說道：「昨夜本宮醒來後便讓人送了一瓶毒藥給陸煥之，讓他服毒自盡了。」

  一旁的趙王大呼怪誕：「事先說好了的讓皇后娘娘當著眾人面手刃仇人的，這背著我們偷偷摸摸賜毒藥，誰知道死沒死透啊，不會是詐死吧！」

  陸離猛的回頭盯住這兩兄弟，眼神銳利似能吃人：「怎麼，你們就這麼想看本宮弒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為人子女者手刃父母天理不容，陸煥之叛國弒君自該懲處，本宮給了他最毒的鶴頂紅，還不夠麼？」

  趙王被她看的有幾分心虛，周王膽子大一些，還敢頂嘴：「不是說斷絕父女關係麼？還說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陸離真是忍夠這兩人了，轉身就從青葉腰邊抽出利劍橫在周王頸邊，話音森冷：「陸煥之叛國弒君是該殺，你們兩個覬覦皇位又該判個什麼罪呢？努力了這麼久，陳炳方也沒站到你們那邊，你們還要蹦躂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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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錦麟對軍權管控的很牢，最起碼皇室中人是接觸不到兵權的，周王兄弟倆想奪位，其他地方的將領聯繫不到，他們只能一直求著陳炳方，可陳炳方偏偏是一根筋的。

  周王斜眼看著頸邊利劍身子微微後仰，磕磕巴巴道：「你幹什麼，我是親王，你敢殺我？」

  陸離冷笑：「我連親生父親都敢殺，還不敢殺你？一個沒有實權的親王，本宮殺了又如何！」

  趙王倉皇失措驚呼：「快來人，皇后要殺周王！去叫陳將軍來！」

  如果陸離來真的，趙王這一喊，周王就沒命了，這兩兄弟這段日子看著是一夥的，其實各有各的小算盤，把陸離拉下來，他們倆都想上位，又有一番爭鬥。

  陳炳方沒法來，他此時正在城門口招待來賓，陳欽南和裴舒凌帶軍進京，陳炳方在城門口堵住他們，問他們這是何意，地方將領無詔怎能進京。

  陳欽南道：「陛下已逝，新君未立，何來宣詔，我等回京參加陛下的喪儀，不該麼？」

  「進京送葬何須帶這麼多兵，陛下的靈柩昨日才進京，你們今日就到了，這麼日夜兼程，當真只是為了進京送葬麼。」

  裴舒凌道：「我們不帶人來，京里豈非成了你的一言堂，連皇后娘娘都要看你的臉色過日子！陳將軍是否沉迷執掌京師的滋味兒，怕我等進京威脅到你的地位。」

  陳炳方豈容人污衊自己的清譽：「你們放肆！陛下離京前有言讓我護好京城，你們兩個地方駐軍將領帶兵進京意欲何為？我若攔著不讓你們進，你們還想攻城不成！」

  陳欽南比裴舒凌溫和一些，他說道：「陛下離京前應當不只有這一條囑咐吧，我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們聽聞京中有人不服皇后娘娘，阻攔大皇子登基，此番進京便是為皇后撐腰來的，若陳將軍與我們背道而馳，要行那謀逆犯上之事，我們也不懼開戰。」

  陳炳方惱怒：「我沒有和那起子心術不正之人為伍，只是我難以保證皇后是否清白，畢竟她是陸煥之的女兒。」

  陳欽南說他糊塗：「她腦子不清楚了才會和陸煥之勾結弒君，是皇后做的不舒坦了想做公主？陛下在時獨寵她一人，誰敢逆她分毫，陛下死後宗親朝臣聯手逼她，無人為她做主。咱們這些人，陛下死了咱們該掌軍的掌軍，該掌權的掌權，只有她受害最大，她犯得著給自己找這罪受？」

  若說蕭錦麟寵妾滅妻薄待她，她和父親勾結殺害夫君也有可能，可蕭錦麟分明愛她至深，倒是陸煥之這些年一直對這個女兒不咸不淡，她是有多蠢才會和父親勾結害死疼愛自己的丈夫。

  陳炳方被陳欽南說動了一些，最近人人都在他耳邊說，皇后想效仿呂后武曌，妄圖篡改大梁王朝，可他忘了呂后不得劉邦寵愛，劉邦有寵妾滅妻廢長立幼的想法，武曌那是早就狼子野心，可皇后這些年只有一個爭風善妒的名頭罷了。

  「她就算無辜，那我讓她殺了陸煥之為陛下報仇不過分吧？你們也知道陛下對她何等寵愛，她現在有多可憐都是拜陸煥之所賜，讓她手刃仇人有這麼難？我也說過了，只要她做得到，我立刻尊她為主。」

  裴舒凌道：「你似乎忘了尊卑，她為尊我們為卑，她要怎麼處置陸煥之自有主張，如何輪得到你們，我們去逼她，說到底你們不過是看著陛下不在了，她手裡無實權，都不把她放在眼裡了，便是她聽你們的殺了陸煥之，你們讓她上位了，日後幼主無權，太后軟弱，京城的權力還是掌握在你們這些人手裡。你們到底是想為陛下討個公道，還是想讓皇后低頭服軟，你自己心裡清楚，陛下過世了，沒人管得住你了是嗎？」

  趙王周王確實想趁機上位，陳炳方一直沒向他們投誠，不是他有多忠君愛國，而是他知道這兄弟倆人上位，就沒他什麼事了，軍畿大營也不會再歸他管，卸任的將領少有好下場的。他護住陸離，也是為了和趙王兄弟抗衡，但他也知道陸離如果上位，首要重用的還是陳欽南賀之文等人，他還是出不了頭，人總是要為自己想的，誰能沒點私心呢。

  陳炳方內心的陰暗面被扒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暴曬，臉色非常難看，他怒斥裴舒凌：「到底誰有私心！陛下御駕親征，你們這些手握重兵的地方將領，打仗的打仗受傷的受傷預防的預防，就是沒一個響應陛下的號召出軍平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裴將軍，你的腳傷好了嗎？陳統領，泉州的戰場收拾乾淨了嗎？陛下孤身涉險的時候，你們是各有各的理由，如今陛下身死，你們回京勤王來的比誰都快啊！接下來北疆那幾位是不是也該來了？」

  說他有私心，誰沒有私心，他們倆如果沒有私心這時候會出現在京城？蕭錦麟御駕親征的時候他們要是有這麼積極，能讓他死在姑蘇？忠君愛國的前提是自己家先繁榮昌盛，陸煥之為什麼反他，不就是蕭錦麟傷害到他的家族利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