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隻身入敵營

  蕭錦麟攻下金陵城的消息傳回京都，陸離很為他高興，和幾位大人議政時底氣也更足了，她的男人就是這般優秀，很快便會凱旋歸來，看誰還敢欺負她。

  金陵傳信到京城，便是走水路加急也要三天，陸離收到信的時候蕭錦麟已經去了姑蘇，只帶了一個隨從，金陵一城的將士百姓送他出城，喊話若是陛下出了事，他們絕不放過這些亂臣賊子。

  人人都是怕死的，蕭錦麟賭晉陽是背水一戰，為了順利離開中原，她挾持帝王，以求自己和家人全身而退。如果真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蕭錦麟算了一下，他這邊就自己一個人，晉陽那邊，晉陽的三個孩子，衡陽和她的兩個孩子，還有如意，還有躲在島上的蕭鈺暉，一大家子的命換他一條命，他不認為晉陽會做這種虧本買賣。

  和他猜想的一樣，他去了姑蘇，晉陽還是以禮相待的，她知道蕭錦麟不會受辱，她若是敢給下馬威，也不必再談了，魚死網破吧。

  晉陽在姑蘇城裡占了一間闊氣的民宅，蕭錦麟上門做客，姐弟倆一起坐主位，蕭錦麟看到了坐在晉陽下首的陸煥之，笑著喊了他一句：「岳父大人退任了也不好好養老，早知你還有如此雄心壯志，我斷然不能放你回鄉。」

  陸煥之冷淡回了他一句：「我確實還有雄心壯志，只是不願再效忠你了，」

  他也沒有想到，出身書香世家，探花及第的他，官任刑部尚書十餘載，到老年卻成了叛黨，他從未對不起大梁對不起君主，可上位者卻對不起他，他忠君愛國，但不愚忠，蕭錦麟不配當他忠的君。

  翁婿倆一見面便露鋒芒，晉陽公主笑著打個圓場：「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家人，都有情分在的嗎，不必太嚴肅，六弟，我今日叫你來，是要和你談談這孩子的事。」

  晉陽將站在他手邊的少年推到前方來，對蕭錦麟道：「這是阿暉的兒子，今年十二歲了，阿暉夫妻倆已經過世了，你和皇后至今未有子嗣，你們若是將他過繼為嗣子，那咱們便說和了，還是一家人，我們都隨你回京去，可好？」

  蕭錦麟瞅了眼這孩子，長的既不像蕭鈺暉，也不像夏夏，當初他願意放夏夏走，自然是確保了夏夏的體質無法孕育子嗣，按蕭鈺暉的痴情程度，也不可能和別的女人生育，這孩子哪來的？

  

  「好啊，還有別的要求嗎？」

  晉陽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顯然有詐，她說：「我們若是跟你回京，那我們孤兒寡母的無依無靠，豈非任人宰割，總得有個倚仗吧。」

  「皇姐以為如何？」

  晉陽開始了她的美夢：「我想帶著念堂留在江南，你將江浙三省劃給念堂做封地吧，保留他的封號，再寫一封聖旨，你駕崩後傳位給侄兒蕭念堂，屆時我會帶著念堂北上登基。」

  蕭錦麟言語輕鬆：「不必這麼麻煩，我現下就寫下退位詔書，將皇位傳給他，我帶著阿離隱居世外，可好？」

  晉陽雙目如炬：「當真？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蕭錦麟臉上笑容收起：「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

  他站起身，慢慢在屋裡踱著步，細數晉陽的三大罪狀：「身為大梁長公主，裡通外敵，勾結高麗扶桑攻打沿海諸城，這是你最大的罪孽！身為皇室成員，食百姓供奉，暗地裡招兵買馬，占領江南城鎮，與朝堂對壘，兩軍交戰殘殺同胞，這是你第二項罪孽。為人子女，違背父母教誨，爭奪家主之位，為人妻室，拋棄丈夫禍延夫家，這是你第三樁罪孽。蕭初蕙，你不僅不配姓蕭，你連人都不配做了！你還有什麼臉在這兒和朕討價還價？」

  蕭錦麟毫不留情地揭露了晉陽的罪行，晉陽臉色陰沉山雨欲來，但還是要反駁一句：「是誰違背父母教誨爭奪家主之位，如果不是你強取豪奪，我會被逼到這份兒上嗎？要說不忠不孝，誰比得上你蕭錦麟！」

  她就算不對也是蕭錦麟不義在先，他如果老老實實做個庶子王爺，皇位由她的親弟弟做，她不會反。

  蕭錦麟不想再和她爭論這些前程往事：「蕭鈺暉是父皇廢的，朕的皇位是父皇傳的，父皇已經過世多年，你還要和他理論嗎？再說蕭氏皇族內部爭鬥，你聯絡外敵，你有腦子嗎？朕當年和兄弟們斗的再狠，在外敵入侵這件事上立場還是一致的，你真該慶幸你只是個女子，你若是嫡長皇子，你這樣的人登基為帝才是大梁之禍。」

  他為什麼願意放蕭鈺暉去外島，因為他知道蕭鈺暉有底線，再怎麼也不可能和番邦勾結，這是他身為曾經的儲君對這片國土的愛護，可他沒想到蕭鈺暉做到了，晉陽這個女眷起兵了，要說魄力蕭鈺暉確實比不上這個姐姐，但這種行徑是為人唾棄不齒的。

  晉陽被蕭錦麟說的抬不起頭來，氣得拔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現在是架在砧板上的肉了，你還敢狂，信不信我就讓你死在這裡！」

  蕭錦麟說他無所謂，「金陵城的三萬人馬已經準備好了，京里朕也安排好了，朕離京之前過繼了一個孩子做大皇子，朕若是死在這兒，阿離會扶幼主登基，她是我最愛的人，只要她幸福，我死而無憾，而你們這群叛黨，一家子去地底下找你們的父母團聚吧。」

  晉陽注意到他說的是父母，「你當真殺了母后？」

  她還心存僥倖，可能母后只是被他軟禁起來了，再不濟就是半身不遂，蕭錦麟不敢殺嫡母的，可他如今這話，便是坐實了。

  蕭錦麟無論何時都不可能承認他殺嫡母：「朕可不是這般不忠不孝之人，是太后聽聞你和衡陽造反，氣憤羞愧難當，上吊自盡了，如今形勢緊張，宮裡還未發喪罷了。」

  不管怎麼說，太后已經死了，晉陽失去理智，拿著刀的手朝蕭錦麟的脖子重重砍下去，一起死吧，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