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你我分道去

  蕭錦麟又想再開火，被周貴妃拉住了，以眼神示意他閉嘴，蕭錦麟憤憤不平，對這個姑母真是厭惡極了，還好陸離不像她。

  對於這邊的鬧劇，皇帝不咸不淡說了句：「錦麟倒是對女眷的事情上心，可是學業還不夠重麼？」

  蕭錦麟鼓起腮幫子，他和父皇說過把陸離接進宮的事兒，父皇說只要他今年結業考試能拿頭名，就應了他，可他確實拿到了頭名，如今在宮宴上說這事，怎麼父皇卻不接茬？難道是忘了麼？

  「學業再重我也應付得過來，可有些事情看不過眼我就不能不說，父皇，您瞧瞧這個外甥女好不好看？住在咱們家好不好？」

  父皇想不起來他就提示一下，肯定會想起來的。

  皇帝當然記得，只是不希望兒子為了個丫頭攪的家裡不安寧，一邊是愛妃愛子，一邊是母親妹妹，他哪邊都傷不得。

  「好看，可她再好看也是陸愛卿的女兒，你成天惦記著別人家的女兒做什麼？我看她來了你連學都不想上了，陸愛卿吶，朕這個兒子怕是留不住了，你瞧瞧可看得上眼，把他領回家當上門女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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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點名實則早已做好準備要給女兒出頭的陸煥之從容不迫地接招：「微臣家中談不上富貴，但卻是往來無白丁，旁的都好說，胸無三兩墨是斷然進不得陸家門的。」

  皇帝便道：「聽到了沒有，好好讀書，還怕進不了陸家門不成？」

  蕭錦麟又犯迷糊了，這到底說啥呢？他是想把陸離接進宮來住，不是他要去陸家住呀。

  陸離則是低頭羞惱，怎麼又扯上這些了，她和蕭錦麟一個十歲一個九歲，哪能動不動拿婚姻之事說笑呢？都怪蕭錦麟亂說話。

  這一番波折在兩個父親的玩笑下算是揭過了，陸離也回到了她的祖母身邊當乖乖女，身邊都是祖母的同齡人，她一個小姑娘身處其中著實顯眼，祖母問她要不要去找別的小姑娘們玩兒，她搖搖頭，她沒有別的姐妹，也不想刻意去融入誰，以後這樣的宮宴她也不會再來了。

  與陸老夫人同坐一桌的老夫人都是身份相當的，她們都夸陸離安靜乖巧，難怪太后娘娘和陛下都這樣喜歡她，又說她真像她的父親，和她的父親一樣討人喜歡。

  陸離也常常覺著她的父親是個很好的人，很討人喜歡，只是不討她的母親喜歡，和母親和離後還能和舅舅保持良好的君臣關係，甚至還有結兒女親家的意向，可見舅舅是真的很中意父親吧。

  蕭錦麟也被他的兄長拉到了男賓那邊，大皇子讓他安靜些。不要去摻和長輩的事情，他還憤憤不平，悄悄讓宮人盯著陸離的動向，聽說她離開了席上，他也立刻溜出去了。

  陸離只是在席上呆著太悶了，便出去散散心，她雖然來對宮裡算熟悉，但她不敢亂走，只到了壽康宮附近的荷花池邊呆著，這是她以前跟著母親去見外祖母時最常呆的地方，長輩在說話，沈書玉和幾位公主去玩了，她便在附近的荷花池看魚，等人。

  「陸離！」

  蕭錦麟帶著宮人奔過來，夜路他也跑的飛快，身後宮人提著燈籠跟著跑都險些要晃滅了。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你是在等我吧，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大概這就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默契吧，他們相處的時候不多，但許多時候他們都不說，就是知道對方的想法，只是年幼的他們知道了也無濟於事，他們總會用不妥當的辦法把原本就不好的局面弄得更糟。

  「我在這兒等你，和你道個別，這塊石頭給你，是你上次來陸家我準備送你的禮物，卻沒想把你氣走了，今天我又帶進宮來了。」

  蕭錦麟接過石頭，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先放進隨身攜帶的荷包里，等他晚上回了住處再仔細看。

  「沒事兒，我早就原諒你了，你剛剛說什麼道別？」

  陸離醞釀語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一些，「我日後應當不會再進宮了，你也不要來陸家找我，你我的交情止步於此，從今往後你是六皇子，我是陸家四姑娘，你我不該再有交集了。」

  蕭錦麟或許不懂婚嫁之事，但陸離懂，她知道嫁給蕭錦麟意味著什麼，也從未想過要嫁給他。

  蕭錦麟不敢置信，她這是說的什麼話？和以前陸離被他逗哭了氣急敗壞地說「我要和你絕交，以後再也不和你玩兒了」不同，這次她冷靜理智讓他發慌。

  「你又發什麼瘋？我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你母親對你不好，你不想再和這邊的親戚有來往了，可我認為我們是有私交的，我也不喜歡你母親，可我喜歡你，你是不是她的女兒又如何，你永遠是我表妹！」

  「可我不想再做你表妹了！你以為我稀罕做這公主之女太后外孫女不成？我就不想沾你們家的光，從今往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別再來找我，也不要在外頭胡說八道壞我名聲，我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女，可比不得你這個皇子殿下高貴，我跟你耗不起。」

  想到今天宴席上那些人議論紛紛她就著惱，別人只會說蕭錦麟真性情，卻會說她想攀高枝，如果她還是公主之女，嫁給他別人會說天作之合，可她離開了公主府，只是個普通的文官之女了，她不想讓人詬病父親賣女求榮。

  「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對我？你真是不可理喻！」

  蕭錦麟被她氣得聲音哽咽，陸離也在黑夜中悄悄落淚，別過臉去不讓他看到，狠心道：「你只會給我惹麻煩，上次在圍場，還有這次，要不是因為你胡言亂語，我不會被置身風口浪尖，你根本不懂我的處境有多難，你別再用你認為的方式對我好了，我不稀罕，求你以後看到我就當做不認識我吧！」

  蕭錦麟也是傲氣，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陸離都放這樣的狠話了，他哪能再舔著她，當即也說：「好啊，算我白認識你一場，陸離，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別後悔！」

  兩個人就像以前無數次鬧脾氣一樣各自走開，但陸離知道，這次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