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六皇子來探望

  太子一聽老六要公然出入官員府邸，坐不住了，「父皇，陸大人家中藏書豐富，兒臣也想去拜讀。」

  七皇子道：「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跟著哥哥們去長長見識。」

  皇帝道：「你們想去就去吧，年紀大了是得出去見見世面，只你們須得真是去讀書的，可別讓朕聽說你們在外頭遊街玩耍。」

  六皇子牙根痒痒，真是失策了，怎麼哪兒都有他們！

  陸老太爺隔著人群看了眼兒子，他這是在做什麼？

  陸煥之眼神無奈，他這是人在席上坐事從天上來，回家整理一下藏書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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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家四口參加完了宮宴，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孩子們也睡了，老夫人問四姑娘今日在做什麼，下人說在園子裡和五姑娘她們玩耍，很是歡快。

  老兩口卸了衣裝，睡前說了會兒話。老太爺讓老夫人多教導這個孫女一些，家裡這麼多姑娘可能就指望她了。

  老夫人心裡也有底，說瞧陸離如今的狀態，日後差不了。

  陸離今日在家中玩了一日很是盡興。這可比去宮裡參加宴席有趣多了。進了宮一串的繁文縟節，去了就和人家打招呼見禮，坐著聊聊天，東西都不能多吃，實在沒意思，反慶幸今日沒跟著祖母去。

  但陸離還是惦記著宮裡的事情，翌日早起了半個時辰，趁姐妹們還沒忙完她先去了一趟上院請安。

  老夫人也剛起，和她說起昨日宮裡的情況，說太后娘娘很是惦記她，讓她下回也跟著進宮去請安，「下回應當就是除夕宮宴了，你跟著我們一塊兒去吧。」

  陸離靜默片刻，問：「我母親是什麼態度？」

  老夫人嘆了口氣：「她未表態，我不懂她的想法，你應當對她了解多一些，她是否礙於面子不肯開口，才讓太后娘娘代勞呢？」

  陸離垂下眼帘，她知道母親不開口否定是在給外祖母面子，絕不是祖母說的這個意思，母親就是不想認她了，就算外祖母願意垂憐，她又怎麼有臉再去。

  「我還是不去了，下回勞煩祖母再給我找個藉口推脫行麼？」

  老夫人說不行，「太后娘娘明言下回讓你去請安，你怎能不去，你是她的外孫女她不會怪罪，我們和她非親非故的，可承擔不起她的怒火，阿離啊，你也要體諒一下家人是不是？」

  陸離點頭，說她知道了，下回跟著去就是，可她心裡是非常牴觸這事的。

  她幾乎已經預見了母親在宮宴上見到她裝作和她素不相識的樣子，大庭廣眾之下，她實在太難堪了，在她和母親之間，外祖母肯定是選擇母親的，屆時她該靠誰呢。

  老夫人見她這樣，說了件開心的事情哄哄她，「昨日你父親去參加宮宴，六皇子去找他說話，問起你的近況，還說過幾日要來家中看你呢，我聽說你和他關係好，屆時你們表兄妹見了是不是也能開心一整日？」

  陸家家教森嚴，未出閣的女兒輕易不能見外男的，六皇子說這話就是沒禮貌，陸煥之迫於他的身份才答應了，老夫人並不樂見。

  昨夜老太爺和她說了一些事情，她其實無意和皇家聯姻，更何況是捲入奪嫡之爭，但家裡的男人有野心，她這個婦道人家也說不上什麼話，只能儘量把孫女教導好，日後無論處於哪種境地都能屹立不倒。

  陸離想到蕭錦麟那廝，上回在圍場不辭而別，他想必也有些惦記吧，只是她沒想到他會找到家裡來，以前她住在公主府他都沒有來過。

  陸離是知道上書房休沐日的，每月以七結尾的日子便是休沐，昨日是初八，還得好幾日才到呢，她想著每回她去宮裡蕭錦麟都會給她準備小玩意兒，這回他來做客，她也準備一些吧。

  可陸離是個手不太巧的姑娘呀，不會做繡活也不會做吃食，只會畫畫，每年家裡人生辰需要送禮的，她要麼寫詩詞對聯，要麼畫畫，只能這樣盡一份心意，可是對蕭錦麟，好像也不必走這種流程。

  陸離便開始盼望著十七，卻不想十六晚上下了一場小雪，十七那日整座京城都裹了一層霜糖，陸離早起看天，覺著他可能不會來了。

  今日照常是要去書房的，早起陸離披上了她的紅斗篷，還是去年做的，斗篷大，隔了一年也還是能穿，只是早上曉宛一直在念叨，說姑娘何時穿過隔年的舊衣，到底是不如從前了。

  曉宛口中的不如從前，落在陸家其他姑娘眼裡依舊是艷羨的，陸庭珊摸著陸離的斗篷愛不釋手，說這也太好看了，心裡想著明年姐姐就穿不下了，可以給她穿吧。

  陸離道：「昨兒聽伯母說今年的冬裝也在做了，你喜歡紅的，讓裁縫房給你做兩套紅的，襯著冬日裡的白雪比那紅梅還要耀眼呢。」

  陸庭珊撇撇嘴，她身上也是一件紅斗篷，還是二姐傳下來給她的，陸家姑娘多，她排行第五，小孩子年年長身子，大伯母說小孩子不必做太多衣裳，除了見客要穿新的，日常衣裳可以撿姐姐的穿，陸庭珊從小到大便一直在穿姐姐的舊衣，不過就算是舊衣，四姐姐的舊衣也比其他人的好看多了。

  「府上做的衣裳沒你的好看，你明年要是穿不下這斗篷了，能不能給我穿呀？」

  陸離覺著有些心疼，小姑娘誰不愛美，尤其是陸庭珊這麼臭美的性子，卻經常撿姐姐的舊衣裳穿，肯定很難受吧，難得她還日日笑呵呵的。

  「不必等明年，晚上回了房中我便給你，你明日就能穿。」

  陸離差點又財大氣粗的說：「我出錢讓裁縫房給你做一件新的吧。」但很快想到給她做了其他姐妹是不是也要？雖說她沒這個義務，但一家子姐妹親疏對待其他人定然有想法了。

  陸庭珊捂著臉笑得不敢置信：「真的嗎真的嗎？這就給我了？那你穿什麼？」

  陸離說她還有衣裳穿，陸庭珊便美滋滋收下了，轉頭對陸庭瑜道：「四姐姐把她的斗篷給我穿了，我把我身上這件給你穿吧，紅的喜慶。」

  她原是就事論事，家裡姐妹就是這麼傳的，但陸庭瑜心性敏感，覺著陸庭珊這話是在定尊卑，陸離最尊貴，她穿剩下的給陸庭珊穿，陸庭珊身為嫡女又比她這個庶女尊貴，所以陸庭珊穿剩下的要給她穿。

  「我有衣裳穿的，五姐姐自己留著吧。」

  她語氣淡淡，但姑娘們都聽出了她話里的不滿，這樣情緒外露還是頭一回呢，倒讓陸庭珊錯愕，六妹妹這是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