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心堅意已決

  陸離來圍場只帶了曉宛和梨子兩個丫鬟，曉宛是她的大丫鬟，也是她的乳姐，她勸姑娘不要如此衝動，和公主郡主認個錯吧，就這樣去陸家會被陸家看不起的，以後公主府也回不來了，姑娘會很苦的。

  曉宛比她看得明白，就算要去陸家，也應該是風風光光的去，現在這樣算什麼，被公主府掃地出門去投靠陸家麼？姑娘會被陸家那些女人擠兌死的。

  陸離搖頭：「我沒有錯，我不認錯，我這些年已經受了太多委屈了，陸家或許比公主府還不好，可她們總不敢磋磨我。」

  在公主府沈書玉總是欺負她，在陸家她不信那些姐妹敢欺負她，就算她離開了公主府，依舊是皇帝的外甥女太后的外孫女，只要她的外祖家還健在，陸家就不敢對她如何，就算母親不管她，外祖母也會管，陸家怎麼敢欺辱她。

  曉宛是為了她以後著想，留在公主府待她成年後可以得到封號爵位，就算不是郡主也是縣主，日後擇夫婿也好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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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去了陸家，就只是陸家四姑娘而已，日後能嫁多好全看陸大人能做多大的官。

  陸大人瞧著是前途無量，可等文官出頭太難了，姑娘的婚事就在幾年後，那時陸大人恐怕不比如今強多少。

  「曉宛，你不要再勸我了，若你捨不得公主府的榮華富貴，就留在公主府吧，我自己去陸家。」

  「姑娘這是什麼話，奴婢是一定要跟著您的，姑娘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這倒還是個麻煩事，曉宛和薛媽媽都是公主府買的下人，身契也在公主府，陸離說的硬氣，不要公主府一針一線，可她想帶走曉宛和薛媽媽，還不是要公主府的東西。

  小丫鬟梨子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她什麼都不知道啊，為什麼突然鬧成這樣了，姑娘這意思是要和公主府決裂嗎？那她怎麼辦？

  聽姑娘這意思是只想帶曉宛和薛媽媽走，她這小丫鬟是要留在公主府了，其實她在公主府也只是個灑掃的三等小丫鬟，倒不拘去哪兒，只是這會兒姑娘走了，晚上公主回來沒見著人，不會拿她問罪吧？

  果然，陸離對梨子道：「我和曉宛這便走了，你若是想留在這兒就回去通報一聲也行，但等我走了再說，若不想留在這兒就和我們一塊兒走，我帶你回公主府，日後我就不管你了，我去陸家帶不了太多人，你在公主府自求多福。」

  梨子哭喪著臉：「姑娘不要啊，您走了奴婢怎麼辦？」

  曉宛沒好氣道：「姑娘都不知怎麼辦了還能顧上你？你自個兒琢磨吧。」

  梨子六神無主，迷迷瞪瞪就跟著主子上車了，待她反應過來，車已經到公主府了。陸離回鎖秋樓收拾東西，父親送她的東西她單獨放出來了，這回收拾起來倒是方便。

  薛媽媽見她搞這樣大的陣仗，好生勸導她，同她陳清利弊，「姑娘是個聰明人，怎麼這回犯糊塗呢？」

  公主再怎麼偏心，總不會少她吃穿，郡主再怎麼刁蠻，總不會打她，去了陸家就回不了頭了，陸家四房人住在一起，兄弟姐妹一堆，更多爭端。

  姑娘在公主府住著寬敞舒心，一點兒小委屈就受不了了，去了陸家她才會知道，孩子多的家庭一針一線都是要搶的，哪像在公主府就兩個女孩兒，她和沈書玉從不會因為什麼金銀俗物起爭端。

  她說的有道理，但陸離不懂，她從小錦衣玉食，不缺錢只缺愛，她知道陸家比不得公主府豪奢，但父親比母親愛她，這就夠了呀，她寧願吃穿用度差一些，也要將她這些年缺失的父愛補回來。

  薛媽媽瞧著這會兒沒有外人，便直說了：「姑娘為何會覺得陸大人比公主更愛你呢？生你養你的是公主，陸大人這些年沒有關懷過你一分，你可別因為圍場這兩日的溫情就把他八年的不作為都給忘了呀！他家裡已有兒女，你再過去又能好到哪兒去？你好歹在公主身邊呆了八年，可這八年呆在陸大人身邊的都是別人，誰親誰疏你心裡要有底呀！」

  陸家苦笑，她何嘗不知自己是在矮個子裡拔高個，無論在哪邊，她都不是父母最愛的孩子，可公主府這邊她實在是呆不下去了，這回她再不硬氣，這輩子她都要被沈書玉踩在腳底下。

  「媽媽別說了，我意已決，你若是不想去，就留在公主府養老吧！」

  薛媽媽是陸離的乳母，公主不喜歡陸離，一出生就把她交給乳母帶了，陸離和薛媽媽以及曉宛是親如母女姊妹的，她希望能帶著她們一起去陸家。

  她都這麼說了，薛媽媽能有什麼辦法，她也捨不得陸離，知道陸家不好，她更得跟著去，護著姑娘不受欺負。

  鎖秋樓在大陣仗的搬家，院裡的小丫鬟見勢不妙去主院通知了管事姑姑，她帶人過來阻攔，問二姑娘這是在鬧什麼，沒有公主的吩咐，姑娘不許走。

  紅英姑姑是公主在閨中時的大宮女，從宮裡帶出來陪嫁的，如今在公主府說話很硬氣，平日裡她對陸離也不太敬重，陸離這回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給這貨好臉。

  「我要去哪兒與你何干？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來管主子的行程了？」

  紅英姑姑沒想到這個受氣包二姑娘變得如此跋扈，還真被她唬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拿出她年長者的氣勢來壓她，「二姑娘一個小孩子沒有大人帶著想走哪兒去？有什麼事等公主回來再說。」

  陸離憤憤抄起桌上的茶盤砸在她腳下，叫到：「滾開！我要去父親家中，日後就跟著父親過了，你這麼忠心，等我母親回來把話傳給她吧！」

  她可以打砸下人，紅英姑姑再囂張，總不敢打她吧，不怕死就繼續攔著，看誰犟得過誰。

  紅英也不知道圍場發生了什麼，二姑娘這樣鬧事出必有因，搞不好公主也默認了，她還是不阻撓，先讓二姑娘去陸家住幾天，到時候公主回來，如果想把二姑娘接回來自會去接，不想接那就是確實不要她了。

  「奴婢已然勸阻過了，姑娘不聽奴婢也沒法子，奴婢這便安排車馬送您去陸家。」

  「不必了，我父親安排的車在外頭等我呢！」

  這一刻陸離確實覺得自己腰板硬了，她是有父親撐腰的，才不是沒人要的孩子呢。

  另一頭，陸煥之安排馬車送陸離回府，估摸著陸離已經到了公主府，才把消息告訴長公主。

  看到怒氣沖衝來尋他晦氣的長公主，陸煥之撣撣衣袍，做好迎戰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