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望子成龍
2024-10-08 13:05:55
作者: 小丑
中標了?
我吃驚不已,看向蔣愛國那副扭扭捏捏的樣子,心裡好笑得不行,打了哈哈說,「早提醒你了,那種地方少去為妙,你非不信,現在遭報應了吧?」
「你特麼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烏鴉嘴咒我,我怎麼會得這種病!」
見我笑得沒心沒肺,蔣愛國立刻投來沒好氣的眼神,生怕談話聲太大了,會被外面的楊娟聽到,趕緊捂著我的嘴說,
「你小心點,這件事不能讓我小姨子知道,不然她肯定找我老婆告狀!」
我掙脫他的手說,你不是去醫院動過手術了嗎,楊娟就在你店裡生活,成天朝夕相處,怎麼會看不出問題?
蔣愛國壞笑兩聲,說楊娟當然知道自己動了手術,可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動手術,
「我騙她自己包皮太長,去醫院動手術切了,小姑娘害羞,沒敢多問,讓我糊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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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頭黑線,丫的不愧是個標準奸商,還挺會編!怪不得剛才我向楊娟打聽情況的時候,那丫頭會是這種反應。
我也懶得再跟蔣愛國囉嗦什麼,直截了當地說,「汪女士已經付了款,東西必須儘快到位,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
蔣愛國馬上說,「我辦事你還不放心?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就放在後面的庫房裡,走吧,我這就帶你過去瞧瞧。」
說完蔣愛國站起來,用很彆扭的姿勢穿好褲子,估計是剛動完手術,下面比較疼,走起路來一顛一晃,還岔著腳,活像一隻走直線的大螃蟹,看得我又忍不住壞笑起來。
他沒好氣地瞪我,說你笑屁啊,早知道就不把這事告訴你了。
進了庫房,蔣愛國立刻把燈光打開,指了指擺在桌上的一個小瓶子說,「說正經事吧,這次給你準備了一個嬰靈,用來調教汪女士那個不聽話的兒子是再好不過了。」
我走向木桌,拿起這個罐頭似的玻璃瓶,玻璃瓶外壁上畫滿了符紋咒法,細看之下,裡面盛著混濁的黑黃液體,在液體裡還飄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上面還綁著幾根紅線,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個嬰胎。
這胎兒不大,跟個小海馬似的蜷在一起,頭比身體還大,眼睛就像兩粒芝麻,根本沒有成型,估計也就四五個月的樣子。
我忍住噁心問道,「這東西哪兒來的?」
蔣愛國解釋說,「這時一個南洋法師製作的胎靈,聽說來自泰國,有個孕婦在出門逛街的路上的遭遇了車禍,最後一屍兩命,被家人安葬,法師聽說了這件事,特別跑去挖嬰胎,然後帶去了山區烤……烤制,綁上加持過的紅繩經線,又用黑法經文加持了三天,這才禁錮了嬰胎的靈魂,為己所用。」
聽完蔣愛國的話,我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幅恐怖畫面,有人把嬰胎綁在鐵簽子上,好像鵪鶉一樣架在篝火上炙烤,隨著火焰高溫的作用,嬰胎慢慢蜷縮發黑,變成這種脫離水分的乾屍……
我不敢再往下想像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捂著嘴巴快要吐了。
蔣愛國倒是見怪不怪,說老弟你別這麼大反應,幹這行的總會經歷些比較噁心的事,慢慢習慣了就好。
接著他又說,本來嬰胎的價格挺昂貴,光成本就一萬多了,但是那個南洋法師有事情相求,所以當初才會低價把嬰胎轉讓給自己,「這東西你只收八千,簡直是暴殄天物,讓客戶占了大便宜。」
他還說煉製嬰胎的過程很複雜,慢火烤制只是其中一種法子,主要目的是把嬰胎做成乾屍,在製作過程中還要用經文加持好幾天,才可被人請去供奉。
「有些法師專門服務於有錢人,製作的嬰胎會更考究,甚至在嬰胎表面刷上金粉,鑲嵌寶石之類的裝飾物,看起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嚇人,不過效果其實大差不差了,反正都是陰物,發揮的作用都是一樣的。」
我又提出了質疑,說這個嬰胎看起來跟上次賣給我的拍嬰看起來差不多啊,同時是用小孩屍體煉製出來的,為什麼效果和作用完全不一樣?
蔣愛國耐心解釋,「其實製作陰物的材料都差不多啦,至於製成的陰物具體能夠發生什麼效果,主要還是看法師具體施加什麼樣的經咒。」
其次客戶將陰物帶回去之後,也要經過一套煩瑣的入靈儀式,在這期間陰靈會和客戶進行心靈上溝通,確定客戶的供奉需求,然後才會發揮相應的作用。
我有點擔心,心裡還在回想廖飛的下場。
蔣愛國看出了我的憂慮,搖頭說,「不會啦,這次的嬰胎效果不如之前的拍嬰霸道,而且經過法師的強效加持,早就被徹底禁錮起來,而且汪女士許的願也和上次的廖飛不同,不可能遭到那麼強烈的反噬。」
我還是不太放心,說你丫的每次都承諾不會有事,誰知道你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蔣愛國很不爽地說,「你要信不過我就去別的地方請好了,實在不行也可以去找古爺幫忙,一起搭夥做生意,你連這點信任度都不肯給我,再講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見蔣愛國生氣了,我才停下對他的質疑,忙說老蔣你別放心上,我只是不想再看見客戶出事了。
他擺擺手,說你呀,還是心太善,不太適應這些門道,
「其實客戶出不出事,跟我們的關係根本就不大,反正我們只是收錢提供陰物而已,具體怎麼供奉,許的什麼願,只有客戶自己心裡才清楚,他們自己種下因,得讓他們自己去承受,你別成天瞎幾把擔心,更不要想著提供什麼售後服務,免得到時候介入了別人的因果,那才是真的麻煩。」
蔣愛國繼續說,自己之所以定下那麼多看似不近人情的規矩,其實每條規矩背後都是有道理的。
甚至有些規矩是用同行的鮮血換來的教訓,讓我一定要遵守。
我不想跟他墨跡,只好點頭表示記下了。
晚上我就在蔣愛國的店鋪里住下,這老小子剛動完手術沒兩天,時不時的需要換藥,自己動手很不方便,就招呼著讓我幫忙。
我哭笑不得,長這麼大我還沒脫過男人褲子呢,丫的真噁心!
隔天一大早我就踏上了回程的火車,趕了三個多小時,總算返回了邵陽。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電話打給汪女士,通知她過來收貨。
誰知汪女士卻表示自己很忙,沒時間過來收貨,要求我親自給她送去。
我不太情願,推說自己也很忙,沒時間給她跑腿,汪女士的暴脾氣瞬間就炸了,「顧客是上帝,我就這點要求你還不能滿足,做的什麼生意?」
沒轍,我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跑了一趟。
她家住在老城區,交通不是特別便利,我因為不太熟悉路況,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
好不容易來到汪女士家樓下,她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上來就數落我不是,「就這麼點距離你花了一個多鐘頭,年輕人做事情怎麼這麼墨跡,你要是我兒子肯定得挨罵!」
我頓時就不高興了,怎麼說話的,怎麼隨隨便便拿我跟她兒子作對比?
我黑臉道,「你家住的地方這麼難找,這又不是責任。」
汪女士把嘴條撇成個八萬,說你懂什麼,這個社區是老了點,可緊挨市一中,是本市最貴的學區房了,將來轉手一賣,起碼能去市郊搞一棟小洋樓。
其實我特別不能理解,那些賣了家裡大房子,跑到學區附近住這些筒子樓的家長心裡究竟咋想的。
就算是望子成龍也不至於這麼拼吧。
剛說了沒兩句她就開始嫌棄我,「你年紀還小,等將來為人父母就明白了,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兒子好,當年我也打算考市一中,可成績不好落榜了,兒子就是我唯一的指望,為了供他上重點中學,我吃點虧算什麼?」
看著已經陷入自我感動的汪女士,我只能在心裡苦笑,多嘴問了一句,
「那你老公咋想的,當初能同意你這麼幹?」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聊起自家老公,汪女士頓時叉著腰,臉上八百個嫌棄,
「你說那個廢物幹什麼?成天就知道喝茶抽菸,對兒子學習不管不問,嫁給這種廢物我真是倒八輩子霉了,這個家裡里外外都是我在操持,那廢物什麼都不會。」
我樂了,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麼評價自己老公,忍不住反駁說,「可家裡買房子的錢總該是你老公賺的吧?」
汪女士把聲音楊高八度,說他每個月就那點死工資,夠幹什麼使的?要不是自己每天省吃儉用,這個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言下之意,家裡一切都是她的功勞,老公則是個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廢物,這個家要是沒她早散了。
我不好評價,只能把東西交出去,告訴她嬰胎的製作原理,以及供奉在家的禁忌和講究。
汪女士一聽說瓶子裡浸泡的是個小孩,頓時也有點怕了,拍拍胸口說,「這麼噁心嚇人的東西,真的管用?」
我說保證管用,要是沒效果你可以找我退貨,假一賠三總行了吧?
汪女士這才信了,拿過東西,又愁眉苦臉說,「小勇這幾天一直在跟我鬧脾氣,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理解我當大人的苦心。」
我不置可否,其實很多家庭的內部矛盾,都來自一句「為你好」。
當家長的望子成龍本來沒錯,可過分地逼迫孩子,把自己的壓力全都轉嫁到孩子身上,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