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葩教育

  離開汪女士家，我忽然很好奇想見見這個小勇。

  有個這麼強勢霸道的老媽，也不曉得這孩子平時是個什麼生活狀態。

  本來錢貨兩清，這件事就算完了，只是萬沒料到不久之後，自己和汪女士很快又再次見面。

  那天是個陰雨天，我待在家沒事做，便試探著給林雪發出一條簡訊，問她最近是不是還在忙工作。

  林雪秒回，「今天沒工作，我在家看電視，正無聊呢。」

  我感覺是個機會，屁顛顛地給她打去了電話，說上次請他吃飯的時候被人攪了局，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空，不如再找個地方約一次。

  林雪笑了笑，在電話那頭俏皮地問我，「你怎麼每次都想約我出去？秦風同學，我懷疑你存心不良哦。」

  我訕笑，沒有否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話不需要講得太直白。

  本章節來源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林雪這麼漂亮，性格又好，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動心，我對她有好感，這也是人之常情。

  好在林雪沒拒絕我，想了想說，「還去上次那家餐廳吧，剛好樓下有個大超市，我順便去買點洗漱用品。」

  我樂顛顛地同意了，出門前還特別整理了一下頭髮，換上一套挺正式的西服。

  這西服我好久沒穿了，還是當年面試工作的時候買的，穿在身上怪彆扭。

  到了約會的地方，林雪一看見我就偷笑，捂著嘴說，「秦風同學，你平時肯定很少穿正裝吧，怎麼跟身上有虱子一樣？」

  我嘿嘿一笑，說也是，自己長得這麼挫，穿上西裝反而有些不搭調。

  林雪搖搖頭，說沒有啊，其實你長得還好啦，就是平時不太注重外表，所以看起來比較邋遢，這件西服不合身，下次選寬鬆點的衣服吧。

  這話讓我感覺有門，忙說那下次什麼時候見面啊？

  林雪給我一個大白眼，沒說話，接著我陪她一起去逛了商場，買完一些日用品後，我看差不多到飯點了，就熱情地邀請她去對面餐廳吃飯。

  可當我倆去了那家餐廳，正準備找個靠窗座位的時候，餘光卻瞥見一道讓我渾身不自在的身影。

  汪女士，她居然也在這家餐廳。

  我瞬間無語，本能地就想帶林雪換一家餐廳，哪知道還沒走遠，汪女士已經看見了我，立刻朝我揮手喊道，

  「秦老闆，你也在啊，來來……快過來，正好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臉都黑了，心說自己跟她好聊的？林雪不了解情況，指了指汪女士座位，說你們認識？

  我不情不願地點頭，說認識，一個性格比較奇葩的女客戶……

  還沒等我把話說全乎，汪女士就風風火火走過來，「秦風，我跟你說還你沒聽見啊，幹嘛故意不理人？」

  我只好說，「沒有不理人，只是今天不太湊巧，我陪朋友逛街，沒空跟你聊了。」

  對待這種性格強勢的中年女人，我向來是避之唯恐不及，本打算帶林雪離開，哪曉得汪女士居然擋在我前面，

  「走什麼走，正事還沒說呢，你有沒有點職業道德？」

  她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反問她，我哪裡沒有職業道德？

  汪女士理直氣壯說，「我是你的客戶，在你身上花了錢，現在客戶買了你的產品，體驗感不好，想找你反映情況，你卻不肯搭理人，這算哪門子職業道德。」

  簡直嗶了狗了。

  回想上次我和林雪約會，就是因為被汪女士打來電話攪局，現如今好不容易又約上了林雪，沒想到轉眼又遇上這個老女人。

  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好在林雪還算通情達理，看了看汪女士，微笑說，「既然你要處理生意上的事，我就先離開吧，下個月我過生日，會請幾個朋友聚會，到時候我再叫上你好了。」

  說完林雪就沖我揮揮手，轉身離開餐廳。

  我看著林雪離開的地方，心裡懊惱得一匹。

  買了個表的，我特麼上輩子肯定刨了這位汪女士家的祖墳，怎麼每次有好事都能被她攪和？

  送走林雪，我沒好氣看著汪女士，「上次賣你的東西哪裡不好了？」

  汪女士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我沒說東西不好，就是用起來不太合我心意。」

  我都氣糊塗了，當場就要甩臉，汪女士又說，「我家小勇確實變聽話了，可他還是沒什麼心思念書，每次去了補習班都神遊物外，成績也上不去。」

  這特麼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兒子成績不好還賴我咯？

  我更生氣了，考慮到大庭廣眾下發飆影響不好，只能耐著性子說，

  「成績不是一兩天就能提上來的，你兒子成績不好，你應該耐心請假交給他輔導工作，而不是跑來找我扯皮。」

  她把嘴一撇，說自己並不是故意來找我的，只是陪兒子買學習用品，碰巧來這邊吃飯的時候遇上我，所以才跑來打招呼。

  我一愣，「你兒子也在？」

  汪女士說在呢，剛去上廁所了，那不就是？

  她邊說邊拿手一指，我應聲回頭，果然看見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大男孩，正拎著一堆複習資料從衛生間方向走來。

  小勇個子高高的，皮膚很白淨，從外表看也算長得一表人才，就是身體太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補課的緣故，導致他氣色不好，眼眶有點發黑，大白天的給人感覺很沒有精神。

  汪女士朝兒子揮了下手，「小勇，快過來。」

  小勇就趕緊帶著那堆複習資料走來了，主動站在汪女士身後，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也不說話。

  我說，「你就是小勇吧？」

  她兒子抬頭看我一眼，輕輕點頭，還是沒吭聲。

  青春期的孩子性格有些靦腆，我沒當回事，可汪女士卻直接把臉垮下來，「小勇，怎麼可以沒禮貌，忘記我平時在家怎麼教你的嗎？」

  小勇好像很怕她，不自然地抖了下嘴唇，匆匆來到我面前，90度彎腰鞠躬，「叔叔好。」

  我都看呆了，趕緊把小勇扶起來說，「你別這樣，我比你大不了幾歲，這聲叔叔可擔待不起。」

  汪女士打開我的手，說你幹什麼，我教兒子要懂禮貌，又不是針對你一個，你搗什麼亂啊？

  我不由得笑了，「這麼大個孩子應該有自己的認知，沒必要什麼都需要家長來教。」

  汪女士哼了一嘴，「算了，你又沒兒子，我跟你聊這些幹嘛？」

  我抽了下嘴角，強忍著沒搭話。

  母子倆顯然是來餐廳吃飯的，打完招呼後，汪女士又馬上指著那張餐桌，同命令的語氣說，「小勇，你飯還沒吃完，趕緊吃，吃快點，補習班馬上要開課了。」

  小勇一言不發，快速坐上餐桌，抓起了飯碗，不停朝嘴裡扒拉。

  他那哪是吃飯，簡直就跟完成任務似的，筷子一扒拉，幾乎看不見咀嚼的動作，一碗飯很快就下了肚子。

  拔完飯菜之後，小勇就規規矩矩把碗放下，又木訥地站到汪女士身後，「媽，我吃完了。」

  我都看愣了，心說哪有人這麼吃飯的，你也不怕噎著？

  王女士倒是很滿意，說小孩子吃飯就該快點，省得耽誤補習班學習……可話剛說一半，又看見小勇碗底還有幾粒剩飯，臉一黑，

  「誰讓你剩飯的？說多少次了要愛惜糧食，快把剩下的米粒撿起來吃掉！」

  我有點看不下去，剛想說不用了吧，你兒子吃飯這麼快，掉幾粒米也很正常，可沒等話脫口，小勇就火速坐回去，將灑在碗底的米粒一顆顆撿起來，慢慢塞進嘴巴里，細嚼慢咽地咽下去。

  我瞬間就不說話了。

  她兒子今年才剛滿18歲，正是人生中最活潑的年齡，可在小勇身上，我非但沒有感受到半點屬於年輕人的活力，反倒覺得他死氣沉沉的，就是個任人擺弄的提線木偶。

  嬰胎對人的影響這麼大？

  我很震驚，沒等開口，又聽到汪女士發布命令的口吻，「這才對嘛，農民伯伯種糧食很辛苦，要懂得節儉，知道不？」

  這種訓小孩的態度讓我感到震驚，可她兒子卻很受用，木訥地點頭，「媽，我學到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汪女士很滿意，兒子可真乖，去吧，趕緊上補習班聽課，下午還有三節課要補呢。

  小勇二話沒說，轉身走向電梯。

  我一臉發呆，指著她兒子的背影，「小勇在這裡補課？」

  汪女士點點頭，說是啊，商場下面有幾個培訓學校，我給兒子報的是最貴的補習班，每天五節課，上午兩節，下午三節，所以時間比較緊張。

  我哭笑不得，「學校給你兒子放暑假，是為了讓他好好休息，你卻安排這麼多補習課，這跟拔苗助長有什麼區別？」

  汪女士說，「誰讓他成績不好，不抓點時間補課，怎麼參加明年高考？」

  我說補課沒問題，那也不能不顧後果的瞎補啊，你兒子精神這麼不好，一看就是長期睡眠不良，你還逼著他往死里學，能學進去才怪。

  汪女士馬上操著大嗓門說，「你怎麼說呢，咒我兒子考不上大學是吧？」

  我趕緊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補課也要講個方式方法……她兒子還沒走遠，聽到我這些話，忽然停下來，很贊同地點點頭，「睡眠不好，老師講的東西我都聽不進去。」

  汪女士動作忽然停住，猛回頭，直盯著他，小勇立刻不吱聲了。

  汪女士虎著臉，「我讓你說話了嗎？小孩子家家懂什麼，大人說話輪得到你插嘴，還沒有點規矩？」

  小勇表情苦悶，看了看我。汪女士卻更來勁了，「你以為有外人在，我不敢打你是吧？」

  說完她還真就動了手，在小勇屁股上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