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孩子

  在她跑過來的一瞬間，霍慎言就看到了頭頂的東西，正想要阻止程歲歲不要過來，但是卻沒有她快。

  兩個人抱在一起，還互相扯著對方的手臂。

  「走。」

  著急到只能夠說出一個字，霍慎言拉扯著她的手臂，快速地朝著前面的空地跑。

  兩個人的目的想到一塊去了，一起使力反而比一個人更加是快速一點。

  鋼架結構在兩個人的身後落下，揚起了漫天的風沙，視線的可見度肉眼可見的縮小。

  見到兩個人沒事，小李連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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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才也害怕得厲害，要是霍慎言出事了，那一切可就糟糕了起來，先不說公司是什麼情況，就是他親眼看著霍慎言出事，就足夠給他心中留下陰影。

  「你們沒事吧？」

  擔心地詢問，小李不斷地在兩個人身上看個不停。

  「沒事，不用擔心。」回答著小李的問題，霍慎言的視線卻也在程歲歲的身上。

  手扶著霍慎言的肩膀，程歲歲只覺得身體一陣癱軟，身體不斷地想要往下滑，腿也在不斷地打顫。

  「沒事吧？歲歲，歲歲？」

  叫著程歲歲的名字，霍慎言的心臟狂跳。

  鮮紅的血液，滴在了灰塵遍布的土地，變成了發黑的血點。

  「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霍慎言的聲音在顫抖。

  重重點頭，小李沒有耽誤，馬上去開車。

  雙手將程歲歲打橫抱起，霍慎言跟著小李的步伐，可是因為穿著外骨骼，他的動作也沒有多麼矯健。

  臉上冒著冷汗，程歲歲只覺得肚子疼得厲害，豆大的汗珠出現在了額頭。

  也許是因為心理作用，程歲歲覺得肚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逝一樣，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

  雙手環抱住霍慎言的脖頸，她發出了催促，「快點，我們快點。」

  雖然說最開始的時候她的確對於這個孩子的存在產生疑慮，但是這麼多天了，那些疑慮早就消失不見，只剩下對於這個孩子出世的期待和擔憂。

  「別怕，沒事的，有我在，放心。」安慰著程歲歲的情緒，霍慎言快速地上車，指揮小李去最近的醫院。

  距離他們最近的並不是程歲歲所在的醫院，但婦科也是不差。

  將人送到急診室里，霍慎言的手都是顫抖的，小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連手機都快要拿不起來。

  努力地穩住自己的聲音，霍慎言對著那邊交代著事情，最重要的是要查查看這次到底是事故還是意外。

  交代完事情以後，他這才將手機收起來，專心致志地等待著程歲歲從裡面出來。

  坐在他的身邊，小李嘆了口氣，只覺得心中萬分的無奈。

  誰會料到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這下搞得小李都不知道以後要不要告訴程歲歲霍慎言的消息。

  「霍總，對不起。」

  聞聲看去，只見小李低著頭，一副愧疚的模樣。

  拍了拍他的後背，霍慎言倒不是那種喜歡用身邊人出氣的人，哪怕在第一時間他也想過，如果程歲歲不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那都只是想想，更何況，小李跟著他都已經這麼久了，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清楚？

  「沒事，只是一個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歲歲會沒事的。」誠懇地說著，他在心中不斷地祈禱著。

  沉默地對著他，小李卻覺得心中更加愧疚，他甚至於想要讓霍慎言好好地罵他一頓，哪怕扣點工資也好，至少那樣心裡舒坦。

  好在程歲歲的問題並不算嚴重，孩子依舊在肚子裡，只是沒有那麼的安穩。

  「那位是孩子的父親？」盯著站在外面的兩個人，醫生詢問情況。

  朝著他走了過去，霍慎言的眼中透露著著急。

  「我是，請問我妻子情況怎麼樣？」擔心程歲歲的身體安全，霍慎言短暫的忘記了孩子。

  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連忙補了一句。

  第一句先問女人的可不多見，醫生看了好幾眼。

  「人沒事，不過孩子的情況我得跟你好好說說。」說完，他帶著霍慎言走到了一邊。

  病床上，程歲歲躺在上面，心卻在外面。

  醫生並沒有告訴她孩子的真實情況，只是肚子裡微微的凸起，和有個東西的感覺告訴她，這個孩子還在，沒有發生不幸，沒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她手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甚至都不敢接觸到上面，就怕自己的力道大了傷害到了孩子。

  沉重而放鬆地走到程歲歲的病床邊上，一雙眼睛帶給程歲歲滿滿的安全感。

  手朝著他伸了過去，兩個人的手直接牽在一處。

  順勢坐在椅子上，霍慎言柔和的目光，一會看看她的肚子，一會看看她的臉。

  「孩子怎麼樣？醫生是怎麼跟你說的？」程歲歲可沒有他這麼冷靜。

  早就知道她要問孩子的情況，霍慎言給了一個安撫的笑容，隨後嘆息地說：「孩子沒什麼大事，不過，你這幾天就要靜養。」

  「真的？」懷疑地對著他，程歲歲有點不相信只是這樣簡單。

  對著她的眼睛，霍慎言只覺得心中想好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不是。」

  早知道不會如此簡單，程歲歲將手指抽了出來，握住了他的手心。

  「我自己也是醫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就行了。」寬慰著他的心，程歲歲只想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

  有時候隱瞞病情對於患者來說才是一件最不好的事情。

  「醫生說，孩子有流產的先兆，要我們回去好好養著。」嘆息地說著，霍慎言突然覺得難過。

  情緒雖然不會表露在臉上，可是眼睛多少會泄露出來一些。

  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程歲歲抿著唇，嘆了口氣。

  「別怕，不會有事的。」緊握著霍慎言的手，程歲歲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居然是自己在安慰他。』

  點了點頭，霍慎言向著一邊看了過去，他在調整自己的心態。

  手機鈴聲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十分的突兀，看了一眼程歲歲，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

  「放心接吧，我又不是得了癌症，不至於這么小心。」

  感受著霍慎言的關心，程歲歲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看著他站在窗邊不過幾秒的工夫，眉頭就高高皺起，程歲歲就知道這通電話沒有那麼簡單。

  「歲歲...」看著程歲歲的樣子，霍慎言想要陪在她的身邊。

  「是不是出事了？」打斷了他沒有出口的話，程歲歲主動問著。

  輕輕點頭，霍慎言張了張嘴，「公司有點事情。」

  「那你趕緊去吧，我就在醫院，又不會不見了，不要那麼擔心啊。」體貼地說著，程歲歲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緊張的。

  她作為醫生，早就習慣了醫院裡的氛圍。

  只是等到霍慎言真的走了以後，她才覺得病房原來這麼的大，這麼的空。

  想要騷擾別人吧，現在又是上班時間，打電話過去都是打擾，程歲歲不願意這樣。

  只是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個打發時間的辦法，最後也只能夠無聊地躺在床上時不時地看一下手機。

  門聲輕輕響起，她還以為是霍慎言回來了，所以並沒有做過多的理會。

  但是當周圍出現陌生的氣息是，她才覺得不對，轉頭看去，只見蔣芳提著水果籃，一臉彆扭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來了？」眉頭微皺，程歲歲訝異地說著。

  她還以為按照蔣芳的性格，自己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會過來看上一眼。

  將果籃放到床頭柜上，蔣芳坐了下來。

  雖然親自過來看程歲歲，可她的嘴並沒有因此就軟下來，嘴硬地說：「慎言有事讓我幫忙過來看看你。」

  「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一點事情都不懂，工地是多麼危險的地方，你居然還敢過去，要不是我們慎言，你現在人在哪裡都不知道。」冷哼地說著，蔣芳心中卻是關心的，眼睛一個勁地看著她的肚子。

  這裡面裝的就是她的孫子，幸好孫子沒有大事，否則她要和程歲歲拼命。

  記得這麼一茬，她看程歲歲的表情越發的不滿，但是終歸沒有再說什麼。

  「也許我可以提醒您一下，要不是我，霍慎言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呢。」她不滿，程歲歲也覺得不滿。

  臉色僵硬地看著她，蔣芳尷尬地不開口。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鐘，蔣芳實在是無聊到了極點，這才主動對著程歲歲說話。

  「醫生是怎麼說的？我的孫子沒事吧？」關懷地問著，蔣芳實際上想知道程歲歲的身體有沒有問題。

  抬頭看了她一眼，程歲歲本來不想回答，但見蔣芳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一下就軟了。

  不管怎麼說，蔣芳也是一個女人，也是霍慎言的媽媽。

  「孩子沒事，醫生說好好養著就行了。」語氣雖然冷淡，但終究也是回答了問題。

  「要不然...」

  聽到她遲遲沒有下一句，程歲歲朝著她看了過去，心中懷有幾分好奇。

  「要不然你出院以後，跟慎言回來住，不然孩子萬一又在你手上出點事情，你該怎麼賠我孫子。」

  說完以後，蔣芳依然是低著頭，看都不看程歲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