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步不退

  孩子生出來的那一刻，墨楚玄的心裡就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不再膽戰心驚。

  只要孩子能夠生出來，大人的命就能保住。

  「恭喜陛下，是一位皇子，恭喜陛下喜得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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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皇帝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皇子也是皇帝原本的第一個皇子，無論於哪一方面來想，這都是一見於國於民有利的事情。

  他們這些接生的人也總能放下心，脖子上面的腦袋算是保住了。

  孩子雖然生了下來，但大人現在還處在危險之中，墨楚玄沒有心情高興，穩婆將孩子抱來的時候，他甚至看都沒看一眼，目光始終在雲瀟的臉上。

  剛剛他能夠感受得到雲瀟醒過來了，現在又沒了動靜。

  「娘娘才是你們要保的對象，要是娘娘有一點事兒，你們同樣難逃一死！」

  孩子剛生下來還很嬌弱，要抱到溫室里去清洗乾淨，再到偏殿給太后。

  「回稟陛下，娘娘已無大礙，只是因為剛剛生產的時候消損太多，現在要休息，不過產後的孕婦很有可能出現大出血的症狀，我們還是要給娘娘餵下湯藥，大娘娘現在昏睡的狀態，只怕湯藥不好好餵。」

  墨楚玄微微促眉，他一手捏緊雲瀟的手死死的不放開兩人知道當兩個人都能真切感受到對方的存在的時候，心裡才有安全感。

  此時握住的手不只是一個形式，還是兩個人能夠感知對方的重要渠道。

  雖然還在昏睡之中，不能開口說話，但墨楚玄知道，如果雲瀟能醒過來，也一定不希望他放開這隻手，兩人早就心意相通，此時此刻同樣。

  煎的湯藥端過來，下人們端著碗，霍南星用勺子輕輕的搖起一勺，放在嘴邊吹涼。

  「你們只管端過來，再備上一碗。」

  也不知為何，按理來說，產後的婦人昏迷的時候應該夾關緊閉才是。但墨楚玄餵藥就是異常的順利，原本準備的第二碗藥都沒用完，只用了半碗劑量就夠了，剩下的就只需要等了等孕婦休息好了自然的醒來，一切就萬事大吉。

  但在這中間不要發生任何的意外，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依舊免不了極大的風險。

  留下兩個太醫看守現場穩婆，也有兩人留下下，人們更是徹夜不敢眠，燈火通明，直至第二天天亮，早朝被迫宣布休沐，霍南星自從雲瀟生完孩子就沒有離開產房，下人們打理血跡的時候他也在一旁看著。

  太后派人來請了好幾次，但誰都請不動，墨楚玄只能隨他在寢宮裡呆著。

  直到太醫說雲瀟已經完全沒有生命危險，剩下的只是休息，他才勉強出了產房去換身衣服，處理今天不得不處理的政務。

  處理完政務才中午，向人們送來飯菜一起過來的，還有太后他來的時候容顏憔悴，衣服還是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顯然一整夜都沒能睡覺。

  「太后昨晚辛苦了，今日怎麼不好生休息休息，他一說那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只要好生休養不會有任何的後遺症。」

  當然除了扎進關節的那根針，可能會在時候陰天，下雨的時候使人關節疼痛，但這已經是他們從鬼門關搶回來的最好的命了。

  如若不然，整個人都要醒不過來，這是墨楚玄無論怎樣都不想看到的。

  太后臉上沒有辦法得到重孫的喜悅，他完全在擔心另外一件事。

  「昨日你進產房的事情，如今已經傳遍京城，不知是誰有意將消息泄露出去的，但是過不了多久，上座的摺子里就有無數彈劾雲瀟的摺子你要如何處理？」

  太后沒有說的是現在不止這些流言蜚語，還有一些人宣揚著要去母留子，保持血統的純正，然後那更多的妃子，為皇家開枝散葉。

  太后雖然也想要這樣做，但他知道雲瀟在墨楚玄心中的地位，一旦這種話說了，他們祖孫兩個人的感情就再也無法挽回了，所以出於明面上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就連街上那些去母流子的傳言，他也要幫著打壓，畢竟皇家的顏面還是要的，哪怕他心裡再不情願，也要維繫皇家顏面，免得莫屬懸，與天下人撕破臉，有損他皇帝的威儀。

  彈劾這是小事，這是太后拿來提醒莫楚璇的工具，因為他進了產房，這樣的事情以後拿出來說的人肯定不少，如果不能斷了這些人亂嚼舌根，以後恐怕就沒有清靜日子過了。

  「太后您放心，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影響到皇家顏面，朕身為皇帝有義務維護皇家威嚴，這件事情我會慎重考慮，朕準備在滿月之後就為雲瀟舉行豐厚大跌，我登記了這麼久，封后大典也是時候提到日程了。」

  這是太后沒有想到的，他來就是要和墨楚玄商量商量如何讓這陣子的風頭馬上過去，但他沒有想到墨楚玄會如此瘋癲，為了那個女人竟然要將皇家推上風頭，原本關於雲瀟的傳言就多，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對這個女人的褒貶不一。

  原以為墨楚玄不想將雲瀟推到風口浪尖上，但如今他竟然要在這種情況下為這個女人舉行封后大典。

  他是封了嗎？這無疑要將雲瀟推到所有人的面前接受討伐，他難道就不怕雲瀟受不了，這麼多人的指責最終釀成大禍嗎？

  太后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墨楚玄自然注意到了，但他不想對任何人解釋，這是他的決定。

  身為帝王，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對別人解釋，他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但太后終究身份不一樣，想了想，他簡單的說了兩句。

  「祖母不必擔心，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雲瀟已經為我生了一個孩子，我怎麼能還讓他只站在我的身後，他早該與我並肩作戰的。「

  」您放心，她不是尋常女子，您所擔心的那些都不值得擔心，她會撐得住，並且與我永遠的站在一起，太后您不必擔心，這一切的後果都由我們自己來承擔，絕對不會損害朝廷的利益。」

  太后還是憂心忡忡，皇室顏面如果損害了男，想要重塑可就難了，墨楚玄只是一個年輕的帝王。他做的這些事情是有賭的成分在的，讓雲瀟成為皇后，不知天下多少人要反對，也不知道朝天的多少官員會上摺子彈劾。

  這一場封后大典會受到多少阻撓，這一切的一切不知道墨楚玄有沒有想過，也不知道他們這樣年輕的人能否承受得了這麼大的流言蜚語。

  他會越來越覺得面前的這個孫兒和之前所認識的孫兒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成為皇帝以後，他周身的氣質都變了，也不知是後期變化還是一開始就隱藏的很好，連他這個祖母都沒有發現。

  按照墨楚玄的性格，他既然說了這件事情，就絕不會有所改變。

  無奈之下，太后只能默許。

  「既然如此你決定了，那就去做吧，但你要知道你們個人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如果與天下相比，你們只是一介螻蟻弱勢，事情真的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而去，這場封后大典你只能放棄，這是哀家的底線。」

  太后說的很含糊，但兩個人都知道太后在說些什麼，墨楚玄是個聰明人，但他沒有猶豫，直接點頭答應了。

  用完飯之後，墨楚玄直奔雲瀟的房間，雲瀟還沒有醒，孩子已經被放到一旁酣然入睡，和他母親一樣睡得香甜，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看著這一切心裡是一股莫名的暖意，他知道，他拼盡一切所賺來的這些都是值得的，最起碼能讓自己心愛的人讓自己的血脈生活的快樂，這一切就足夠了。

  問了太醫，太醫也說不準元宵會在什麼時候醒來，或許是下一秒，也可能是好幾天之後生孩子對他的身體損耗實在太大了，身體自動的昏迷過去，就是想要給自己形成一個保護機制。

  這些道理古代人自然不知，昏睡中的雲瀟都知道，所以在夢裡的他並沒有急著醒來，反而給自己足夠多的時間休息好了。

  墨楚玄心裡著急，但太醫說，脈象顯示沒有大礙，他也就好了一些，除了每日看著雲瀟處理一些必要的政務，一大堆的彈劾摺子被堆放在大殿的一角，他只看了幾眼就讓人隨意的扔在那裡，這種摺子他是看一眼都覺得髒。

  上朝的時候官員們也輪番上陣，甚至有一些固執的老臣要在大殿上表演頭撞鐵柱，墨楚玄就看著他們撞，撞暈了就讓人拖下去，好吃好喝的供著但不讓回家。

  這些老頭子年齡都大了，他們撞柱子的力氣不足以讓自己撞死，算是給他們卡了一個bug，關他們十天半個月回去的時候，大家都乖乖的不敢大聲說話，畢竟固執的老臣也知道自己不該死，在這種事情上孩子已經生了，只是一個女人罷了，他們哪能用自己的命去抵。

  這些大臣的心裡門兒清，他們只希望用這次的抗議換來一個皇帝選妃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