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英雄夢

  雲瀟最終還是沒去，因為墨楚玄答應她，等京城的事情了了，就親自陪著她去一趟江寧。

  過了些日子元宵從宮門的後門到街上去，沿街還是能夠聽到一群小孩子不明辨是非的，唱一些受人慫恿的謠言。

  他讓人停下馬車，隨便找了一個孩子在路邊買了一串糖葫蘆，行賄賂之舉。

  「告訴姐姐你們唱的童謠都是哪裡聽來的呀？還是有人教給你們的？」

  

  小孩子容易受人蠱惑也最容易改邪歸正，用一顆糖葫蘆就能從他們的嘴裡套出話來。

  「我是從小夥伴那裡學來的，他說有一個大人，讓他學來街頭巷尾的唱，教會一個小夥伴就給他三紋錢，我們也能分到一文呢。」

  雲瀟心中冷笑，這還真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區區三文信息就能帶動民間風氣，這個銀子花的還真是值得。

  雲瀟非常大方的又給小孩買了一串糖葫蘆。

  「如果你能把交給你唱歌的另一個小夥伴也帶到我面前，我就再給你買兩串糖葫蘆好不好？」

  小孩只做稍微的思考，就點頭答應了。

  「他現在不在這邊，我怎麼聯繫你呢？等明天我把他帶過來，但你不要忘記給我的糖葫蘆哦，你也要給我的小夥伴也買一串。」

  在這方面雲瀟向來不吝嗇，他點著頭打包票。

  「放心你把你的小夥伴帶來我給你們各買兩串，若是能夠讓我滿意，我還會承包，你們接下來一個月的糖葫蘆，如何？」

  小孩高興壞了，兩人約定了見面的地點後，他蹦蹦跳跳的走了。

  官府辦事向來正統，他們輕易不會想起用這些旁門索道來判斷事實真相。

  雲瀟就不一樣了，她黑的白的都混過，這種傳遍街頭巷尾的謠言最容易偵破，特別是從小孩子嘴裡傳出來的，想要從他們的嘴裡套話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到店裡後，雲瀟先和掌柜的吩咐，明天會有一個小朋友到店裡來找，一定要把店裡小孩子最愛吃的點心都拿上來，等著她到店裡來。

  雖然不可能，僅憑一個小孩，就完全探知到背後的人物，但能夠擁有一個線索就非常不容易。

  前一陣子拿出來的高端新品上架之後又遭到了瘋搶，他們這次將價格定在適中許多，之前不捨得嘗試的貴婦們也開始躍躍欲試的購買，銷量竟比之前還要大。

  這就是雲瀟樂見其成的效果，他現在只是一個瘋狂的賺錢機器，配方對於他來說根本不重要，因為她相信自己日後想要多少一定還會有多少，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掌柜的日日在這街頭巷尾行走，對於童謠的事情一定更有了解，雲瀟也不瞞著掌柜的，直接向他詢問。

  「你可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和小孩子打交道，我今日來了一個小孩來問，他說是有一個人給他們，銀子讓他們去唱兒歌，童謠這人心思歹毒，不知是何人派出來的，如今我正想追查，卻沒有頭緒，掌柜的有什麼見解？」

  掌柜的略作思考，猛得一拍大腿。

  「真不瞞您說，前幾日的時候我就見到過一人，只是那時候太忙本想著和你說一嘴，後來又給忘了。」

  「那個人倒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身邊總是圍著一群孩子，孩子朝他要東西，他也不煩，我本以為是個心地純良的富人，在外面施捨一些孩童，但孩童們吵吵嚷嚷，又不見十分感恩的樣子，我就想著這其中必定有點問題。」

  「今日您同我說起這個我才突然間反應過來，莫不是那人就是教這些孩子的反賊？」

  按照掌柜的這麼說，那人就一定是教這些孩子的反賊了。

  「那你有沒有記得他長什麼樣子，身上有沒有特徵？」

  掌柜的搖搖頭：「當時那人背對著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印象中他身材魁梧高大與常人相比，如同鶴立雞群。」

  「當日若不是他穿的是咱們漢人的服飾，我都要以為他是哪個外邦來的人了。」

  這一句話讓雲瀟的心裡警鈴大作。

  穿了漢人服飾又怎可能全都是漢人？

  若說反賊與外，邦勾結在一起，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這些反賊以自己的實力很難推翻墨楚玄的政權，那就與其他人勾結在一起，有利於他們成就大業，而這種人大多是以繼位之後割讓土地為籌碼。

  如果真的是與外邦勾結，那還要警惕內外的裡應外合。

  一下午的時間，雲瀟的心裡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這件事兒，下午的事情一結，就迫不及待的回宮去與墨楚玄說今日聽到的這句話。

  第二日一大早他又出宮去，想到與那個孩子約定好的酒樓見面，今日必然就能知道一個線索。

  為了兩串糖葫蘆，小孩子果然沒有失約，他身旁還跟著一個更閒高瘦一點的男孩，男孩態度非常高傲，儼然是一群小孩子中的霸王。

  酒樓非常高檔，他們這些走街串巷的孩子是早就知道的，但他們沒有銀子進來消費，每次都只能路過，看上一眼。

  如今竟也能被掌柜的親自迎進門來，還客客氣氣的。讓他不由得懷疑昨日遇到的那個女子是誰。

  「已經給兩位小公子點好了，茶點就在樓上，昨日請您的老闆也已經在樓上等候，兩位小公子上去吧。」

  小孩子跑得極快又有力道，雲瀟坐在房中就能聽到外面歡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兩個小伙子推門而入，昨日與他見面的那個小孩笑臉相迎，今日在如此高規格的地方見面，還多了幾分拘謹。

  「請問您是昨天的那個姐姐嗎？」

  桌子上還擺著兩串糖葫蘆，雲瀟拿起糖葫蘆輕輕的搖了搖。

  「當然是，是我約你見面的，你忘了嗎？」

  小孩子放鬆下來，走到雲瀟對面，看到一桌子好吃的，眼睛都直了，終究是孩子，原本略有些端著的另外一個孩子也按耐不住，眼睛隨著美食跑。

  「都坐下吧，這些東西都是給你們準備的，隨便吃，咱們邊吃邊聊。」

  小孩坐下卻依舊束手束腳，不敢輕易動作。

  雲瀟先給自己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小碟子裡，又給他們每個人都加了好多塊。

  「怕什麼？這些糕點吃不完也是要給你們帶走的，若是你們覺得好吃，一會兒就多給你們做兩份。」

  小孩子很高興，抬起頭異常驚喜，嘴角還掛著糕點的碎屑。

  「「真的嗎！我覺得每一種都很好看，一定也都很好吃！」」

  一旁的孩子嫌棄的看他一眼，嘴裡嘀嘀咕咕。

  「沒出息的東西。」

  雲瀟從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打量過他身旁的這個小男孩，看著不過十歲出頭的樣子。

  在這個朝代雖說年齡已經不算小，但對於雲瀟來說當然不算大，十歲的小孩想要拿捏的話，還是很簡單的。隨意給他們一點好處就會乖乖就範。

  臭屁的小孩表面上端得住，其實心裡早就和身旁的小朋友一起淪陷了。

  「既然喜歡吃那一會兒就給你們多打包兩份，也帶回去給你們的同伴一起嘗一嘗。」

  兩句話，花了不到一兩銀子，就變成了兩個孩子心目中的神。

  小孩子還是非常有眼色的，見雲瀟一直不問他，昨日的事情，他便主動提出。

  「姐姐昨天說要問我們什麼？」

  這麼聰明的小孩，看著就高興，雲瀟揉了揉他的腦瓜，也不在兜圈子。

  「姐姐前幾日發現了一個壞人在京城，如今壞人就圍繞在我們身邊，姐姐想給你們一個成為英雄的機會，但現在你們已經是壞人了，你們想不想翻盤成為英雄？」

  高個子男孩瞬間火起爆炸。

  「我們怎麼可能是壞人，你在說些什麼？不吃了，我們現在就走。」

  男孩子們的世界還很單純，他們看了許多話本子，早就幻想自己能夠成為一袋豪傑，不可能接受自己是一個壞人。

  小男孩也一臉驚訝。

  「姐姐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可能是壞人！」

  雲瀟搖了搖頭，臉色頗為凝重，招呼著他們重新坐下。

  「不是啊，只是你們無形之中成了壞人，你們自己也不想的姐姐都知道，所以現在要給你們一個成為英雄的機會，你們願不願意？」

  兩人對視一眼，同樣面色嚴肅，繃著小臉兒坐下。

  小不點兒如此慎重的樣子，看著像個小大人，還挺可愛的，不想要孩子的她，都有點想改變主意了。

  對了，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喜脈？

  等等等等，跑題了，跑題了。

  「是這樣的，你們知道你們平時唱的那個兒歌是什麼意思嗎？那可是一首反賊編的歌他們想要你們傳遍大街小巷，你們要是被官府抓到了，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高個子男孩虎著臉。

  「你說的我也不相信，萬一你也是一個壞人呢。」

  雲瀟指了指屋頂的方向。

  「兒歌的歌詞寫的什麼意思？你們可以去找一個夫子問一問，這家藥館都是我的，我騙你們做什麼。」

  兩個小孩子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勉強相信了他。

  「現在呢，我想讓你們配合我，找到那個背後教你們兒歌的人。」